楚綿綿瞬間警惕起來,縮在角落里。
“餓死了沒?”
“沒死,真死了費錢!”
“那快點把她送走!扎了我兒子一剪刀,這女人留不住!”
下來的人就是那對買了她的夫婦。
她不知道這里是哪里,只知道在昏昏沉沉中,她坐車坐了很久,都是山路。
山路十八彎,彎著彎著就記不住路了。
等回過神來,她就被賣給了這戶人。
五萬塊。
她就值五萬塊。
這一路為了防止她逃跑,那些人每天只給一點吃的,還用繩子綁住她。
她根本沒力氣逃跑。
那戶人家買下她后,就急不可耐的當晚安排傻兒子和她同房。
本以為傻子不懂這事……去他媽的!
男人的劣根性和智商沒關系!
禽獸起來一樣禽獸!
她拼盡最后一絲力氣,才拿起桌面上放著的大剪刀反抗,把人捅了,才逃過一劫。
可惜她根本沒力氣,跑不遠,又被抓了回來,還打了一頓打。
若不是看她還值五萬塊,被打死都是正常的。
在這樣的地方恐怕死了人都沒人發現,更何況她一個被賣進來的人?
她每時每刻都在說服自己充滿希望,腦子里不斷浮現出三個小家伙的身影,以此來打氣。
否則她連一刻都撐不下去。
“給我起來!”
頭發花白的女主人罵罵咧咧的將她抓起來,動作絕對算不上溫柔。
楚綿綿被拽了個踉蹌,差點摔了。
“哎哎哎小心點,要是把這小臉給弄花了,不就吃虧了?”
“你心疼了?好你個雷大全!這可是我買給磊子的媳婦,你還惦記上了?”
“你這說的什么話!我是那種人嗎?我這不是擔心賠了錢!”
“雷大全,你給我藏著點小心思,不然我可不繞過你!”
夫婦兩罵罵咧咧的將楚綿綿給抓出去了,她沒吃飯,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還有點脫水了,站著兩條腿都打擺子。
重見太陽,刺眼的陽關照在臉上格外刺眼。
可當她看見周圍的場景時,心底涼了一截。
落魄的小院子里聚集了很多人,熙熙攘攘的挨在一起,身上的衣服都是破破爛爛的,湊不出一件完好的衣服。
這意味著這個村子遠比她所想的還要窮困。
窮山惡水出刁民。
這些村民可沒有什么法律的觀念,不會管人權,他們花了五萬買她,肯定不會放過她。
殊不知,在她打量著周圍時,村民們也在打量著她。
在陽光下晃了一圈,那露出來的皮膚白的晃眼,村子里那一群娶不上老婆的單身漢們都咽了咽口水。
“哎喲這白的喲,村子里哪個婆娘能比?”
“這雷大全家運氣真好,買到個這么漂亮的!”
“漂亮?那也得有福消受啊!這女人烈得很,還把他們的傻兒子給刺傷了,連夜送去衛生院!差點就斷子絕孫了!你敢要?”
剛剛還色瞇瞇的男人們立刻夾緊褲子,覺得有點疼。
這么烈的女人稍有不對,命根子不保,偏偏因為看上臉買來的,不敢往死里打,傷著了再賣給下家就不劃算了。
這也是雷大全夫婦只敢將人關在地窖里,不給吃喝,卻也沒動手的緣故。
“各位鄉親們看看咯!這女娃可水靈了啊!這長相真這身段這大屁股,好生養的很!我也不要多,多少錢買來的,就多少錢走,分毫不賺!走過路過別錯過啊!”
“老雷,你這就不厚道了,這女娃還會傷人,烈得很,這個價格不值!”
“就是就是,少點唄!”
人群熙熙攘攘,如同菜市場一般討價還價,根本不把她當人看,而是當成貨品。
楚綿綿的心底蔓延著絕望,不論怎么說服自己,心態都有些崩塌。
怎么逃?
冥頑不靈的村民,法律單薄的思想,買賣女人的傳統,還有一望無際的山頭……
她在劉家村長大,而這里遠比劉家村更加閉塞。
甚至連信號都沒有,唯一的通訊工具在村長家里。
怎么才能拿到?
在她絞盡腦汁思考對策時,那些人已經談好了,最后以四萬五的價格將她賣給了一個老光棍。
“嘿嘿,跟我回去做我婆娘,給你好吃好喝,早點給我生個大胖兒子!”
那是一個穿著破洞背心,灰撲撲褲衩的男人,年紀都可以當她爸爸,一笑露出滿臉褶子,還有一口被旱煙熏得昏黃昏黃的牙齒,伴隨不修邊幅的惡臭味。
村子里缺水,連每天洗澡都做不到。
這老男人起碼七天都沒洗澡,臭的熏人。
錢是當場數的,人是當場交接的。
將綁著她的繩子直接塞給了老男人,錢貨兩清。
有人起哄笑著道:“雷光棍看真舍得啊!上回芳姐帶了這么多人過來,都沒瞧上的,還以為是舍不得那幾個錢,沒想到是眼光高啊!”
雷光棍笑呵呵的說著:“今晚上我家喝酒啊!”
“還真是一天都等不及啊!今晚就洞房花燭夜!”
“行啊!我們今晚就去喝一杯!”
在眾人的起哄聲中,雷光棍飄飄然,把漂亮婆娘給帶回了自己的小破屋里。
他還特意拿母雞跟隔壁的嫂子換了對方結婚穿的出嫁服,丟給楚綿綿,“給我換上!別整別的心思,不然我揍你!”
說著,他還揮舞著拳頭警告。
楚綿綿表現得很乖巧,縮著脖子,點點頭,“別,別打我!”
一股畏畏縮縮的模樣,讓人生不起防備。
雷光棍很滿意,“我就說嘛,哪里會傷人,肯定是那傻子蠢,自己弄傷的,怕丟人才說是婆娘弄的,真孬!”
雷光棍家里除了自己,就剩一個啞巴老母,平時都是欺壓老母,這回買個媳婦回來,就讓老母看著,自己去切點肉買點酒回來,等著晚上大伙來慶祝,全當自己結婚了。
房間門鎖上,老母在外面看著。
等雷光棍走了后,楚綿綿動了動,走到門邊,喊著:“有人嗎?我肚子好疼,快疼死了,給我點熱水吧,好疼啊!”
她配合著叫喊,一邊發出各種聲響。
外頭的老母生怕兒子花光積蓄買來的媳婦出事了,趕緊打開門。
這一開,就被一陣巨大的力道給狠狠撞上。
楚綿綿壓著老母,一把捂住她的嘴巴,眼神兇狠,“不許出聲,否則我會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