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哲看向她，“什么意思？你知道是誰做的？”
楚綿綿沒有明說，站起身，道：“你在這里別亂走，別聲張，我去查點事。”
蕭明哲松了一口氣，“你相信我就好。”
她解釋一句：“你沒那個能力。”
“……”
“我先走了。”
說完，她起身匆匆離開。
一邊走，一邊給紀錦州打去電話。
此刻紀錦州在醫院，等待母親做手術。
他接了電話，“喂？”
“紀警官，你看新聞了嗎？”
紀錦州看向大廳里放著的新聞，赫然就是蕭明哲的通緝令，他已經背負了兩條人命。
紀錦州的眼神沉了下去，“看了。”
“是她的作風，對嗎？”
紀錦州沉默了。
可想到里面給母親做手術的醫生還是她找來的頂尖的心臟外科醫生，是他連預約都約不上的醫生。
他緩緩吐出一個字：“是。”
“果然。”
“但我不確定是不是她。”
其實紀錦州還是說謊了。
這個新聞發布時，他第一反應也是聯想到了莫思悅。
他借著以前的同事關系，打聽了一些事。
比如，死者中槍的子彈是哪個型號。
在這個電話前，他剛接了電話，從前同事嘴里知道了子彈的型號，徹底坐實了他原來的猜測——
他們原來有一次行動攔截了一批境外軍火，上繳后丟失了一把槍，遲遲找不到。
丟失的槍就是殺死黑痣的武器。
而當初丟失那把槍的時候，他曾經意外看見出現在莫思悅的抽屜里。
結果很明顯。
不出意外的話，莫思悅有很大的嫌疑。
可這一點紀錦州隱瞞了下來。
“我們約個時間當面談談。”
“楚小姐，我知道的情況都告訴你了。”
“紀警官，我知道你并不想和我打交道，但，你最近要多加小心，我擔心你會有危險。”
紀錦州一頓，下意識否認：“我會有什么危險？”
“我不知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你在醫院對嗎？我現在過去。”
楚綿綿掛了電話，立刻驅車趕去。
心口如同凝了一層陰霾，彌漫著不安。
此刻，紀錦州同樣心神不寧，看著亮起的手術刀，強行安慰自己。
不要想太多了。
他已經不當警察了。
他去廁所洗把臉，精神精神，手術還要等兩個小時。
當楚綿綿趕到醫院后，立刻給紀錦州打去電話。
“嘟嘟嘟……”
一直沒人接聽。
心中的不安達到頂點。
她急匆匆的找到護士，詢問一遍，得知紀母的手術還沒結束后，她心里咯噔一聲，糟糕！肯定出事了！
紀錦州這個人是個大孝子，不可能在這么重要的時刻消失不見，他肯定會守在手術室的！
她攔下了一個護士，問道：“麻煩你們幫我找個人，他……”
話還沒說完，有一個男病人大驚失色的跑過來，喊著：“死人了！死人了啊！”
“在哪里？！”
“那，那個廁所！”
楚綿綿飛快朝著所指的方向跑過去，是男廁所，廁所前面還放了一個維修的牌子，一般人看到這個牌子都不會進去了。
剛靠近門口，她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沖進去一看，只見紀錦州倒在血泊里，生死不明。
“紀警官！！”
她一把扶起紀錦州，發現他還有一口氣，立刻拔高聲音大喊：“醫生！醫生！！快來人啊！”
紀錦州的意識已經迷離了，卻還認得她，努力的伸手抓住她，張嘴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你，你說，對了……是，是她……錯了……一切都，錯了……”
“你先別說話！醫生快來了！你撐著點！”
“幫我……照顧我的，母親……求你……”
“你的母親你自己照顧！誰照顧都不放心！聽到沒有！別睡！”
紀錦州的眼神渙散了，呼吸逐漸微弱，“去找……向日葵……對不起……”
他渾身一僵，徹底失去呼吸。
“紀警官！”
當醫生護士趕來時，人已經死了，搶救不回來了。
楚綿綿渾身是血，呆愣的站在原地。
很快警察過來，把現場圍攏起來，開始詢問。
第一個發現現場的人是那個做了痔瘡手術的男病人，因為貪圖便利，直接去了正在維修的廁所，卻撞見了這一幕，差點嚇哭。
警察后面找到楚綿綿，看她渾身是血的樣子，好心拿來了干凈的毯子給她，詢問他們的關系。
“我們是……朋友，今天他的母親來做手術，我來看望他……”
她給出了解釋。
因為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她沒有嫌疑，所以只是問了幾個問題而已。
紀警官的尸體被蓋上白布拉走了，要進行尸檢。
她沉默的看著尸體被帶走，腦子里浮現出剛剛的場景，致命傷是胸口的那一槍，傷到了內臟，導致內臟大出血而死。
如果是專業的槍手，一槍足以斃命，絕對不可能還讓紀錦州多活了幾分鐘。
而且，對方的身份一定足以讓他放下戒備，否則以紀錦州多年警察的經驗和身手，不可能完全沒有防身能力。
種種猜測之下，幾乎將箭頭都指向了一個人，一件事。
等等！
又是中槍而死？
那豈不是……
蕭少爺又要背鍋了。
果然，如她所預測的那般，和殺死黑痣男的槍是同一把。
蕭明哲直接升級，成為連環殺人兇手。
懸賞金一升再升。
就連蕭明哲自己都開始覺得恍惚，他還會分身去殺人嗎？
“楚眠，你會……把我供出去嗎？”
楚綿綿沒有回答。
她冒著風險收留了蕭明哲，一旦被發現，她就是包庇罪。
若是只是為了那點酬金，她根本犯不著冒這么大的風險。
但現在不一樣了。
這件事，事關她當年的真相！
“暫時不會。”
蕭明哲松了一口氣，“到底是哪個混蛋的這樣坑我！該死！”
楚綿綿沉思許久，眼神慢慢變得堅韌，繼續躲著沒有用，她要親自會會她。
她聯系上易鋮奕。
得知楚小天中間病危過，差點魂兒都飛了。
“沒事吧？！他現在怎么樣了？我能去看看他嗎？！”
“暫時無礙。”
“我現在過去看看他！我可以照顧小天！”
“不必，他有干媽照看著。”
“……干媽？”
“嗯。”
她的聲音完全變調，“誰？什么時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