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夫人聞言,也跟著著急起來。
“那結果會是怎樣?”
楚衡廷緩緩擠出幾個字:“破產,清算。”
楚夫人臉色慘白,“這事必須找綿綿!她怎么能見死不救!”
從前,他們只想找回女兒,好好疼愛。
現在,他們只想掌控女兒,達成目的。
以親情為名,以利益為根。
這個道理,楚綿綿從一開始就很清楚。
易鋮奕低聲詢問:“關于楚家,你想怎么處理?楚衡廷的公司現在資金鏈斷了,無法償還銀行的債務,你想幫他們嗎?”
楚綿綿沉默。
他提出了方案:“從他手里收回股份,大概可以緩解他的經濟壓力。”
“原價嗎?”
他搖頭,“他以高于五倍的價格強行買下。”
“不行,我不要幫他。”
哪怕那個人是她親生父親,可她也不會任人宰割。
高于五倍的價格買下,這意味著出楚衡廷那會根本沒有給她留下仁慈,而是對易圣勢在必得。
“他畢竟是你的父親。”
“可他沒有把我當女兒看待,那我就不要這個父親。”
她不再是以前那個需要關懷渴望親情的人,現在,她有自己的家人了。
易鋮奕見她很堅定,便沒有多說什么。
自從醒來知道楚衡廷干了什么事后,他就看不上這個人,誰都可以窺覷易圣集團,唯獨楚衡廷不行。
既然綿綿不稀罕這對父母,那他也不必客氣了。
他暗中打點了下,楚衡廷的壓力倍增,甚至連現在住著的別墅都被人查封了。
執法隊的人上門時,楚夫人恍惚了,“我們怎么走到這一步的?”
楚心藍還沒意識到問題嚴重性,尖叫著不讓人進去自己的房間。
“出去!別進來!出去啊!爸媽,這到底怎么回事啊?”
楚衡廷緊握著拳頭,“心藍,收拾下東西,我們走吧。”
楚心藍懵了,“走?我們走哪里去?爸爸,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楚夫人黯然失神的抱著她,眼淚直流,“心藍,我們……破產了,要搬家了。”
破產。
這兩個字就像巨石,瞬間砸下來,把她給砸暈了,差點站不穩。
“破產?怎么會……怎么會破產了!媽媽,我們的錢呢?不是有好多錢嗎?”
“都還給銀行了。”
“沒了嗎?”
楚夫人的情緒也崩潰了,“沒了!都沒了!”
最后,他們只帶走了所剩不幾的行禮,那些昂貴的首飾都不準帶走,全部留下抵押,連車子都被扣留了。
他們近乎狼狽的離開別墅,宛如喪家之犬。
計程車上,楚心藍忍不住哭出聲,她苦心營造的一切,都要沒了嗎?
楚衡廷僅剩的朋友愿意幫忙,借給他們一個落腳地,一個三室一廳。
楚衡廷把自己關在書房里一夜,抽了好幾盒煙,煙味濃郁的令人作嘔,地上一片狼藉,滿是煙頭。
楚夫人推門而進時,差點被熏吐。
“你抽這么兇做什么?太傷身了。”
說著,她推開窗戶通風,身后傳來丈夫的回應,“我去找綿綿。”
楚夫人嘆了一口氣,“她不愿意見你,又能如何?這件事,說來說去,是我們不對,太貪心了,那些股票都賣了吧,多少錢都賣,把債務都清了,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楚衡廷卻拔高聲調怒吼:“我沒有機會重新來過了!淑瑜,我已經不年輕了,在也不會像當年那樣拼搏,現在這些東西就是僅剩的,一旦失去,我這輩子再也爬不起來。”
楚夫人被兇的落淚,不再勸。
楚衡廷起身,穿上外套,推門離開。
楚心藍走出房間,看向楚夫人,緩緩問道:“媽媽,我們真的破產了嗎?”
楚夫人擦了擦眼淚,“嗯,不夠不用擔心,還有爸媽在,你餓不餓?我給你做點吃的,別餓著孩子。”
楚心藍艱難的擠出笑容,“好。”
可楚夫人十指不沾陽春水,哪里會做飯?
往日都是保姆傭人廚師忙活,她連電飯煲怎么使用都不會,最后弄得廚房杯盤狼藉,還切傷了手,流了很多血。
“心藍!快!快拿止血貼給媽媽!心藍!”
沒有回應。
楚夫人只好拿紙巾按著手指走出外面,客廳空空,哪里還有人?
“心藍!媽媽切到了手,快拿醫藥箱過來!”
“心藍!”
怎么叫都沒人,楚夫人只好自己翻箱倒柜的找來了止血貼,先止血。
可看著被燒糊了的廚房,還沒整理的客廳,亂七八糟的一切。
她悲從中來,滿是頹然。
她想起來綿綿剛認回來時,曾經親自下廚給她做了一頓飯,那個時候她怎么說呢?
她說:“這些事有傭人做,不用你親自下廚,你是大小姐就要有小姐的樣子。”
她甚至連夸一句都沒有。
她自以為給金錢上的彌補就足夠彌補這些年的虧欠,從不會反思自己。
楚心藍在房間里聽著外面的哭聲,心里煩躁。
她還沒享受多少,怎么楚家就落敗了?!說破產就破產!
那她前面做的那些事算什么?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行!不能這么下去!
……
楚家破產的消息很快傳出去,不少人當做笑話來看,甚至連宴會慣例邀請的名單中都把楚家給刪除了。
“楚衡廷就是太冒險了,當初那收購的瘋狂勁兒,嘖,攔都攔不住。”
“誰說不是呢?不過也不怪他,誰能抵擋得住那個誘惑?大家都在搶購,就是沒他狠,賭上身家,現在輸得也慘。”
“真倒霉,誰能想到易鋮奕那樣的人物竟然會把所有股份都給了一個女人,看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喏,美人來了。”
宴會賓客的視線紛紛看著同一個方向。
楚綿綿一襲盛裝打扮,明艷動人,落落大方,面帶微笑的走來。
此刻沒人將她看輕,反而有些殷勤。
畢竟,這位才是易圣集團的新任女主人,手握重權。
“易太太,您來了,久仰大名。”
楚綿綿頷首,不卑不吭的應道:“你好,徐總,很愉快下個季度和貴公司達成的合作。”
被認出來的人有些驚喜,“沒想到易太太還記得鄙人,是我的榮幸。”
這不是第一個,往后每一個上前攀談的人,她無一例外都很清楚他們的身份,以及和公司的合作項目,關系親疏。
這易太太,還真有兩把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