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當莫思悅正要吹哨子時,一陣大力猛地一推,差點將她從椅子上摔地下去了,手中的哨子也順著掉落,不知掉哪里去了。
她的臉色一變,正要發火,有人更快的說:“不好意思,沒看清楚,不小心弄到你了,真對不起!我來這邊打掃的。”
一個清潔工打扮的女人慌張道歉,手里還拿著掃把。
莫思悅正要發怒,恰好旁邊的易鋮奕和楚小天看過來了,生生壓下,擠出一抹笑容,“沒關系,下次注意點。”
清潔工一連竄的道歉,然后掃了一下地面,轉身走了。
易鋮奕多看了兩眼那清潔工,眼神微沉。
反倒是莫思悅坐不安穩了,左顧右盼,是不是彎腰低頭,在地上摸索著什么,但因為比賽開始了,現場很黑,只有舞臺是亮的,根本看不清。
她摸了好幾次,都找不著,臉上的神情越發著急。
她的哨子呢?!
用來控制楚小天的哨子呢?!
“你在找什么?”
易鋮奕突兀的聲音傳來。
她的臉色一僵,有些心虛的扯了個借口:“我的耳環掉了,我找找。”
“它在你耳朵上。”
“是,是嗎!瞧我,太緊張安安比賽了,都忘了。”
她只能在坐如針尖的等待,并安慰自己,等結束后散場了,再找找,總不會不見了。
臺上的選手一個接一個,觀眾們都沉浸在優美的琴聲中。
唯獨站在角落里,穿著清潔工衣服的楚綿綿手心里捏著一個哨子,臉色沉了沉。
剛剛她看的很清楚,莫思悅分明是帶著濃濃的惡意拿出這個東西,眼神是對著楚小天的。
意思很明顯,要對小天使壞。
但是一個哨子?
怎么使壞?
她把哨子藏在口袋里,打算等演出結束后,再好好研究一下。
很快,輪到最后一個節目。
“下面,有請最后一位選手,易瑾安,帶來的一曲野蜂飛舞!”
聚光燈下,安安穿著白色小西服,坐在琴凳上,光線照著他的側臉,氤氳淡淡的光輝。
小小年紀,已經長相不俗,頗有父親的身影。
觀眾中有不少是認得易總的,看見易瑾安的模樣,好似看到了未來的易圣集團總裁。
這易家人的基因可真好啊,長得好,還是個天才,還擅長音樂!
以后長大了還得了,得勾走多少名媛的心!
最關鍵是,這么好的兒子,還有兩!
有人倒是嘀咕了句:“兩個兒子,不相伯仲,最后會是誰繼承大統?”
“難說,不過我個人感覺會是大公子易瑾安,畢竟這是易總從小養在身邊的,親自教導,是最優秀的一個,于情于理都是大公子。”
“有道理,那小公子是后面帶回來的,始終是差了一截,現在聽說還經常生病,三天兩頭的往醫院跑,一個身體不好的繼承人是干不了大事的。”
“誰說不是呢。且等著吧。”
這些話一字不落的傳進了莫思悅的耳朵里。
她的臉色沉了下來,雙手緊緊攥著,心中的惡意不斷放大。
有話常說,每個人都有惡念,但惡念會被世俗道德法律正義給緊鎖著,一旦鎖壞了,惡念跑出來,便會壞事做盡。
自從殺了第一個人后,莫思悅就回不了頭了。
她當不成易太太,那她就要做易家未來繼承人的媽媽!
易家,只要一個繼承人就夠了!
很快,一曲結束,全場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連評委都忍不住站起身鼓掌,滿眼欣賞。
“太完美了!不敢相信這是出自一個孩子的手下!”
“這水平遠超同齡人了吧?都可以參加成人組了。”
“肯定是第一!”
結果不出所料,評委們當場給出了最高分。
易瑾安毫無懸念的拿下第一名。
萬眾矚目!
連臺下的楚綿綿都忍不住挺起胸膛,滿是驕傲和激動,手都拍紅了。
主持人笑著說:“拿到冠軍的選手還會給大家表演一首自由曲目,下面請我們的小冠軍位我們演奏。”
原本是楚小天會作為比賽結束的彩蛋演出,但因為他身體不適,改成冠軍的賽后曲了。
安安也很樂意給弟弟擦屁股,重新坐下來,略微思考了一下。
然后雙手放在黑白琴鍵上,按動。
優美的曲子緩緩宣泄而出。
和比賽的曲目狂野不同,這首曲子溫柔祥和,像是做了一場美夢,沉浸其中。
有評委很快發現了,壓低聲音說:“這首曲子很陌生,難道是自創的?”
“應該是自創的。”
“天,這么年輕就會寫曲了?”
他們被易瑾安的天賦完全震驚,年紀輕輕,不僅技術了得,竟然還能自創這種等級的鋼琴曲!
太動人。
觀眾都沉浸其中,唯獨楚綿綿滿目錯愕,手中的掃把差點握不住。
這個曲子的調,何等熟悉!
那是她曾經哄他們睡覺時,隨口哼的歌兒。
她不會唱童謠,只能無意識的哼著輕柔的曲子,哄他們入睡,每天夜里,每次重復,伴隨他們入眠。
她不知道,原來……安安一直都記著。
甚至還將這段哼唱放進鋼琴曲。
眼眶莫名的發熱,視線朦朧,她緊咬下唇,不讓自己失態。
可失態的不只是她,還有他們。
楚小天呆呆的看著哥哥,腦子里全部被這首曲子給霸占,原本麻木凍僵的情緒如同冰雪消融,一點點化開,露出本質上的溫暖。
他的嘴巴一張一合,慢慢擠出呼喚,“媽咪……”
而他的爹地同樣雙目失神,腦海閃過一副畫面,嬌美的女孩滿目溫柔的哼著歌兒,輕輕拍著兩個小家伙的后背,慢慢哄睡,而他依靠在門邊,唇邊含笑。
痛!
像是有一把錘子硬生生的鑿開了大腦皮層,將那些被他封印以往的記憶慢慢放出。
就在所有人沉浸在音樂中時,沒人注意到易瑾安頭頂上的舞臺架子松開了一顆螺絲釘。
莫思悅緩緩勾出笑容,帶著猙獰,無聲的說:死吧!
“轟。”
架子突然坍塌。
有人驚呼,“快看!”
易鋮奕猛地起身,想要沖上舞臺,但身側另一道身影更快的沖上去,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趕在架子坍塌前,一把抱住了失神的安安。
“轟。”
整個舞臺被支架砸爛。
“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