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塵囂張的笑聲,在房間里徘徊:“傅聞舟,你不敢相信了是吧,你以為這個家里,作惡的只有大房二房,如今才發現,你一直想找的人,其實是你的親生父親,你接受不了,甚至想不通了是嗎?
有趣,太有趣了,縱然你再不相信,你心里那個作惡多端的殺人兇手,的確就是你父親,可你能怎么辦呢?你身上,也流著我這殺人兇手骯臟的血。”
老爺子看著傅聞舟的確快要崩潰的樣子,憤怒斥責:“孽障,你閉嘴!”
‘傅清塵’看向了傅本善:“還有你,都怪你這老不死的,如果不是你嘴巴那么嚴,一直不肯說出,你到底把我祖母留下來的財寶放在了哪里,我怎么會跟你們周旋這么久?你浪費了我半生的時光,我早就恨不得弄死你了,你知道嗎?”
老爺子臉色一凌:“你……你怎么會變成這樣啊?傅清塵!你從小到大,我沒有虧待過你吧,可你怎么能這樣?我是你親爹,聞則跟聞舟是你的親兒子,你怎么……”
傅聞舟聽到爺爺的話,下意識的厲聲反駁:“他不是我父親!”
‘傅清塵’索性破罐子破摔的坐在地上,擺出了極其舒坦的姿勢:“如果不承認你是殺人兇手的兒子,就能讓你心里舒服,那你隨便好了。”
傅聞舟臉色鐵青,上前一把拎住了傅清塵的衣領,眼底倒著想要殺人的暴怒:“我說了,你不是我父親!我父親不是跛腳!”
“知道我為什么要坐在輪椅上嗎?就是因為,我不想讓你發現,我腳受傷了的秘密呀。”
“你胡說!”傅聞舟雙眸赤紅,抬手給了對方一拳。
這拳頭力道極大,‘傅清塵’的唇角立刻就有了血漬。
可他卻癲狂的笑了起來:“子打父,是要遭天譴的。”
“你不是我父親!你不是!我爸那么愛我媽,他不可能殺我媽!你個冒牌貨,休想騙我,我弄死,我要弄死你!”
傅聞舟說話間,一拳一拳的砸在了對方的臉上。
對方本就瘦弱的身體,根本看不住極大,猶如破布一般,倒在了地上,滿臉的鮮血。
阮喬喬立刻上前,拉住了傅聞舟。
她可不想讓傅聞舟因為這樣一個敗類,就毀了自己的人生。
“聞舟,別打了,”傅聞舟已經快被氣瘋了,根本無法停手。
阮喬喬索性繞到他身前,緊緊抱住了他,仰頭,“聞舟,冷靜,別打了,他的確不是公爹,不值得你為他背上命案。”
傅聞舟低頭,看向了懷里的阮喬喬:“嬌嬌,你也覺得他不是,對嗎?”
“不是覺得,我有證據,他的確不是,”阮喬喬低頭,看向了因為疼痛而躺在了地上費力呼吸的男人。
“聞舟你知道的,爸這一次中毒后,我每天都給他把脈,所以清楚的知道,他的脈象。
今天早上,我給爸把脈的時候,他的脈搏還是有問題的,可就在剛剛,我給他喂完藥,幫他蓋被子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他手腕,卻發現他的脈搏雖虛弱,但卻是個正常人的脈搏。
這充分的可以證明,我早上把脈的人,和眼前這個,并不是同一個人。”
傅聞舟眼底露出驚喜,滿臉冷意的看向了‘傅清塵’,這的確是證據。
就如同當年,他分明親眼看到跛子跑出了胡同后,爸媽一起從家里的出來。
那的確不是同一個人。
阮喬喬還在繼續:“而且,還有很多疑點,爸中毒后,頭雖然能動了,但每次我們問他問題,他還是習慣性的用眨眼來回答我們。
可今天下午我去醫院接他,問他問題,他卻一直在點頭和搖頭。
他頭和四肢能移動了,但身體分明動不了,可卻竟然從床上掉下來了,若是之前的爸,根本是做不到的。
他剛剛喝藥的狀態也不對,你說過的,爸最不喜歡喝藥,每次都是呲牙咧嘴的喝完,表情很痛苦的樣子,可剛剛我喂他的時候,他卻表現的很配合,并不抗拒,臉上甚至沒有什么表情。
這些細微的變化,都讓我心里產生了很深的懷疑,而讓我敢大膽的猜測他有問題的契機,則是我昨晚做了個夢。”
夢?傅聞舟眼神認真了幾分。
別人不知道嬌嬌的夢代表什么,但他確實知道的。
“你夢到什么了?”
“我夢到,爸一個人,跪在媽的墳前懺悔,身邊沒人陪同,沒有輪椅,一個癱瘓了這么多年的人,是不可能自己爬到那山上去的。
我當時還想,我這夢實在是奇怪,直到今天下午去了醫院,一點一點的反常在我心里累積,最后又發現了他的脈搏有問題,才讓我真的不得不懷疑他的問題了。”
阮喬喬說著,走到了傅清塵身前,蹲下身,在他臉的邊緣摸索了一下,試圖撕扯開對方的臉皮。
可她揪扯了幾下后,眉心卻蹙了起來。
竟然撕不下來。
爸爸之前跟自己說過,老一輩的醫術,可是比西醫要厲害太多太多了。
有些人,甚至能靠著一些本事,為自己易容,把自己打造成另一副模樣,只是現在,這種本事,漸漸失傳了。
她剛剛本還懷疑,這男人是不是學會了易容術之類的,可……這臉皮竟然真的是他的。
難道……他本來就長這樣嗎?
看到阮喬喬眼底的疑惑,‘傅清塵’呸了一聲,傅聞舟見狀,直接將阮喬喬拉起,護在了身旁。
‘傅清塵’視線在那兩口子身上來回掃視后,猖狂嗤笑:“讓你們失望了,這張臉,是我自己的。你們根本就沒有證據能證明,我不是傅清塵,所以呀,傅聞舟,你是我的兒子,也只能是我的兒子。
哪怕東窗事發,我被押上了刑臺,別人也會記住,你是滅人滿門的殺人犯的兒子,你這輩子,都擺脫不了這個身份!”
傅聞舟冷哼,正要說什么,旁側一直沒說話的老爺子,卻踉蹌著走到了‘傅清塵’身前,低頭死死的看著他的臉,眼眶里滿是滄桑和迷茫。
“你是……清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