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塞匯報完事情就離開了。
屋子里恢復寂靜，季牧野清晰聽到屋子里三兄妹的對話，也難怪女兒在更喜歡季朝的情況下，更傾向于和季則玩游戲。
這倆在某些時候的智商，會讓他們之間五歲年齡差根本不存在。
季則：爸爸你應該是在夸我吧？
季朝成功制止弟弟和妹妹，在開著地暖的屋內穿棉褲的行為后，牽著他們往外走。
“爸爸，你找我們有事情嗎？”季則沖他露出一個心虛的笑容。
陸糯糯緊隨其后，招牌笑容隨之而綻，她動作利落來到了病床邊，脫鞋、踩小鹿椅子、爬上病房，在季牧野的臉頰處吧唧一親。
“哎呀呀～這是誰家小可愛的爸爸，怎么這么帥氣？原來是糯糯的哇～”
她嘻嘻一笑道：“爸爸，你超級帥噠！”
“是啊！是啊！爸爸你是所有小朋友家長里面最帥氣的爸爸，我為有爸爸這么帥氣的爸爸感到自豪，哥哥，你說對不對？”
季則給季朝使了使眼色，暗示他：哥哥，你倒是說兩句話呀！
季朝對上弟弟和妹妹單純又懵懂的目光，跟著說道，“弟弟，妹妹，說的對。”
聞言，陸糯糯和季則同步露出憨笑。
“……”季牧野沉默。
他心里本來就沒有什么氣，聽到兒子女兒連番夸贊的話，重話也說不出口。
季牧野剛要說話，小團子的手就捂住了他的嘴巴。
她撒嬌道：“爸爸不要兇我們。”
季牧野：“……”得，什么話都不用說，女兒一撒嬌他就沒轍。
季則和季朝對視一眼，便讀懂了對方的意思。
爸爸就這么被妹妹給哄好了，這個家里可不能少了妹妹。
叮叮咚咚，鬧鐘聲響起。
季朝一看時間，說道，“爸爸，我和弟弟要上語言課了，妹妹就拜托給你了。”
他的性子和季牧野年少時期很相似，在自律方面根本不需要其他人提醒。
“哥哥，我們今天不上課了吧，我想和妹妹玩新的玩具汽車，看起來可好玩了，你也和我們一起玩吧，哥，哎喲，你別拉我呀，哥哥——”
季則一邊說，一邊被哥哥拉走。
他回頭求助陸糯糯，小團子朝著他揮揮手，“哥哥，要好好學習嗷～”
一個家里只能有一只懶蟲，她已經占據這個位置啦。
委屈哥哥，造福糯糯。
等到看不到兩個哥哥的背影，她才心滿意足放下手。
陸糯糯仰頭看著季牧野，迫不及待說道，“爸爸，到糯糯看動畫片的時間啦～”
她目光緊盯著病床對面的電視機，眼睛里都是期待的小星星。
媽媽說了，每天下午都可以有一個小時看動畫片的時間，今天還沒有看呢。
小團子在季牧野的身邊找了個舒服位置，拉過自己放在爸爸床頭的粉色小狐貍，抱在懷里，乖巧躺在他身邊，等著他播放動畫片。
“爸爸？”怎么還不打開電視機呀。
季牧野從床頭柜上拿了平板電腦，打開上面的課程視頻，和女兒商量道，“糯糯，你看看，有沒有感興趣的課程，下次哥哥上課的時候，爸爸也給你安排。”
“啊？”好可怕的一句話呀！
陸糯糯蹭一下就從季牧野的懷里坐起，眼神無辜，“爸爸，你說什么？”
剛才那句話肯定是她幻聽了！
“算術、識字、舞蹈、書法、繪畫、棋藝、樂器……糯糯喜歡哪一個？”
怕孩子不清楚對應的內容，季牧野還特意讓人下載了視頻，一個個播放給女兒看。
他的語氣非常溫和，但落在小團子耳朵里宛若晴天霹靂。
她愕然看著他，漂亮又靈動的大眼睛里，帶著濃濃的震驚和不敢置信。
“爸爸，我才兩歲半呀。”她還是個抱著奶瓶的孩子啊。
陸糯糯伸出兩個手指頭，非常認真給他掰著手指頭，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一歲、兩歲、半歲……兩歲半。”
小團子試著告訴爸爸，他這些話的殺傷力有多大。
季牧野被女兒此刻的表情逗笑，他放下平板電腦，把孩子抱到懷里。
他低笑道，“技能要從小抓起，糯糯可以先看看，有沒有喜歡的課外課程，沒有的話，爸爸再給你選選。”
兩個兒子也差不多是在這個年紀，開始被送到季老爺子身邊學習。
那時候，季牧野和陸夕檸還沒有離婚。
他覺得這對季朝和季則的成長很有利，也問過陸夕檸的意思，她也沒有反對。
現在女兒也差不多到了這個年歲，他理所當然認為也該開始學習了。
她感覺自己「快樂的天」，塌了。
陸糯糯整個人往后筆直一躺，眼睛里清澈的光瞬間消散，她試著改變爸爸的想法，說道，“爸爸，糯糯還小。”
季牧野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臉頰，打趣道，“糯糯難道想當個小文盲？”
孩子在蘇靖國身邊養得不錯，每天投喂好多正餐和零食，臉頰肉眼可見圓潤了起來，顯得更加可愛。
“文盲是什么？”會影響她吃飯、吃零食嗎？
他和她解釋了意思。
本以為女兒會和兩個哥哥一樣好學，如今看來，這性子是恰恰相反。
季則：我？好學？爸爸你該不會還有其他的孩子吧？
“爸爸，拔苗助長，不好。”
這是她在自己的詞匯庫里尋找出的成語，還是之前外曾祖父教她的詞。
說曹操，曹操到。
蘇靖國一來看到曾外孫女滿臉愁容，看了眼季牧野，用眼神詢問他什么情況。
女兒不愛學習的事情，季牧野現在已經有了初步的認知，反倒是他和蘇靖國之間的僵硬關系，即便已經過去了這么久，還是充滿了陌生人之間的客套。
“嗚哇——”陸糯糯突然嚎啕大哭。
她朝著蘇靖國伸出雙手，哭聲大，雨點小，“外曾祖父，爸爸他要逼我學習。”
一聽到她哭，季牧野趕緊開始哄，誰知這個時候沒效果了。
蘇靖國趕緊接過孩子，抱到了旁邊的沙發處坐下。
管家遞過去紙巾。
“好了，糯糯不哭，外曾祖父給你撐腰，咱們不想學習就不學習，乖，不哭了好不好？”
他哄孩子的聲音，慈愛溫和。
陸糯糯小小一只窩在他的懷里，眼睛紅紅，控訴看著季牧野，聲音抽噎道，“糯糯還小。”
世家望族的孩子，從小就接受精英教育。
陸糯糯現在雖然才兩歲多，但其他家族的孩子，這個年歲已經在提前認字和算數。
當初，蘇靖國對自己女兒的要求也是如此，可如今同樣的事情，放在曾外孫女的身上，隔輩親在此刻發揮了重要重要。
“對，咱們糯糯還小，先不學。”
陸糯糯剛收回去的眼淚，聽到蘇靖國的下一句話，瞬間憋不住了。
“等明年三歲再學，好不好？”
“嗚哇！”距離明年就一個過年的時間了，她的命好苦啊。
陸糯糯嚎啕大哭：“我要媽媽——”
蘇靖國和季牧野對視一眼，都沒忍住笑出了聲音。
這下子好了，小團子是徹底哄不好了。
明明對她而言是一件這么悲傷的事情，為什么爸爸和外曾祖父可以笑得這么開心啊？
孩子哭得整張臉都紅了，季牧野趕緊哄道，“好了，爸爸知道錯了，糯糯不想學就不學了，好不好？”
最后經過談判。
陸糯糯今天成功獲取了一個半小時的看動畫片時間。
不過才看了半個多小時，她的眼皮子就開始打架，沒多久就在季牧野的懷里睡著了。
他動作輕柔給女兒蓋好被子，目光望向蘇靖國時沉了沉。
季牧野：“是不是出事了？”
蘇靖國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