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從遠處傳來，血肉橫飛，濺起來的血液在陽光下反射著光芒，妖艷中多了一絲詭異。
“這些人都習以為常了嗎？”
丫頭看著四周，見眾人神色如常，有的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給一個，只覺得分外驚奇。
天一城里的眾人，看樣子已經麻木不仁了。
“這是他們的日常，比吃飯和睡覺都要頻繁，任誰在這里待個幾年甚至幾十年，都會變成這副模樣的。”
秦無雙解釋道，微微皺起了眉頭，很顯然，他對這種場景也很反感。
“強者愿意待在這里我理解，可是弱者，為什么還要停在這種殺戮場中，難道他們不知道在這里自己的命不受保障，隨時都有可能魂歸幽冥嗎？”
鐘凝雪四處觀望，見有不少人朝著他們看來，有的疑惑，有的探究，有的貪婪，更有些虎視眈眈的存在，似乎隨時準備動手。
“呵呵呵…”
聽到如此問題，秦無雙忍不住干笑了起來。
“你覺得在這個世界中，哪個地方能保證這些弱者的安全呢？”
此話一出，直接把鐘凝雪給問住了。
她心中頓時了然，天一城的確很危險，難道出了天一城就不危險了嗎？
弱者走到哪里都是弱者，永遠都是強者的口糧，這一點不會改變。
“而且，他們即便想逃也逃不掉，這些人生來不自由，大多數都是被抓來的信仰之奴？”
“什么是信仰之奴？”
聽到這個問題，秦無雙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就在這時，秦瑤接過了話頭。
“這是一個忌諱，充滿了骯臟的血腥氣，就讓我來解釋吧。”
只見她按壓著眉心，止不住的苦笑。
“你們應該清楚，這里大大小小的勢力都供奉著神明，信仰之力越強，神明就越強，因此勢力就越強！”
“浩瀚大陸的神明那么多，頂尖的就那么幾個，占據了大部分的信仰，其他的勢力想要壯大，自然就要用非常手段。”
聽到這里，百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我有點懂了，所以那些小勢力的存在就會去抓壯丁，專門針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平凡人，讓他們強行膜拜，然后產生信仰之力對吧？”
“只說對了一半，最好的信仰之力必須以虔誠催生，那些強迫而來的信仰充滿了隱患，若是吸收，會產生難以預料的后果。”
“所以信仰之奴抓來之后，往往會被進行精神改造，但是正常人誰又愿意被控制思想，因此這種反抗也是最為激烈的！”
“他們會被以家人為要挾，或者終日承受精神酷刑，或者被打上控制烙印，但凡有反抗之心，就會生不如死。”
“長此以往之下，大部分人都屈服了，只能拋下一切，全心全意的膜拜神明！”
“也有人意志堅強，在長期煎熬下有沒有被徹底磨滅本心，時而清醒，時而混沌，總之非常的凄慘！”
“畜生！”
鐘凝雪捏緊了拳頭，當初天蠱族被魔族奴役，所經歷的折磨與此類同，每想起這段往事，她的雙眼都會變得通紅。
“如此多的信仰之奴，為什么要放在天一城中？”
“那還用問，當然是為了備戰封神之戰！”
秦瑤說道：“在上一次封神之戰中取得戰果的勢力，有資格在天一城內獲得一塊領地，在領地中供奉神像，獲得信仰，就可以使神像壯大，在下一次封神之戰中，這塊領地就會是一道堅固的堡壘！”
“原來如此…”
幾女恍然大悟，丫頭目光閃爍道：“秦家身為四大頂尖家族，封地應該足夠大，信仰之奴也足夠多吧！”
此話一出，秦無雙渾身一僵，停下了腳步，而后嘴角緩緩上揚。
“恰恰相反，秦家在天一城中的確有足夠大的領地，卻沒有一個信仰之奴！”
“一千五百年前，秦家先祖就廢除了這殘酷的模式。”
說到此處，他甚至有些自傲。
“為何？”
“因為不屑，這種強行催生的力量，即便短時間能成，那也是空中樓閣，鏡中水月，遲早有一天會崩塌的！”
“更何況虛無之神本來就難以琢磨，有資格信仰的人就更少了，因此干脆避過了信仰之奴，現在看來，這個舉動是對的，我們找到了更合適的信仰！”
他嘴角上揚道，然而在說話之間，幾人發現周圍已經圍滿了人，似乎來者不善。
“大叔，你的威懾力好像也不行啊，這群家伙看到你這個家主，怎么還敢動歪心思呢？”
百靈笑著道。
“姐姐說笑了，以這些人的層次有什么資格認識我家家主，更何況城外的那一幕見到的人畢竟只是少數，這群家伙，只是無知無畏的存在罷了！”
話音落下，這群人就仿佛瘋魔了，眼中帶著狂熱的色彩，突然跳起奇怪的舞蹈，朝這幾人包圍了過來。
“信長生！得永恒！信長生！得永恒！”
只見他們手持法器，誦念經文，步步緊逼了過來，與此同時，一股旺盛的信仰油然而生，盤旋在他們的周圍，形成了一道宏偉的影像。
“看樣子是把我們當成零散之人了，要強行讓我們膜拜長生之神啊！”
“長生之神，很厲害嗎？”
“三十年前聲名鵲起，勢頭很足，很多人都以為這支信仰會在封神之戰中崛起，甚至頂替某個頂尖家族，看樣子他們很有信心啊。”
“怎么處理？”
百靈看著丫頭問道。
“打暈過去，然后我們就去秦家的地盤，不必在這里橫生是非。”
“那就動手！”
話音落下，強橫的氣息沖天而起，直接將長生之神的虛影撕碎！
而后幾個人瞬間化成一道流光，朝著天一城深處掠去。
“卑微螻蟻，竟敢逆神，死！”
在高空中，一道凝實的身影浮現，神色陰狠，鎖定了剛才幾人。
對方身上散發著恐怖的波動，并無血肉之軀，其身份細思極恐。
“喂，老兄！”
突然間，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讓他渾身一震。
“誰？”
那身影猛回頭，就看見一男一女，其中男子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卻讓他渾身不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