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沒辦法了。
季司宸大義滅親，老太太也知道了。
前前后后的事都捅出來，老太太十分生氣。
一直沉默的女孩上前一步，冷靜開口：“您來求我，不如和姜惜瑞好好聊聊，愛子不是一味溺愛，就算他今天出來了，以后還會捅更大的簍子，難道要一直讓季家為他兜底嗎？”
“說的好！”
背后傳來一個蒼老有力的聲音。
季司宸扶著季老太太走過來。
“季奶奶。”葉錦沫快步走過去。
季老太太緊緊握住她的手。
掌心的溫熱蔓延開來。
“明華，你真是糊涂。”老太太嘆氣，坐在沙發上。
季明華再次紅了眼眶：“媽，我就這么一個兒子，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么活？”
“他不會有事的。”季司宸冷不丁開口，“在里面待幾年，出來會穩重些。”
她哽住，不可置信看著他。
這個她一步步扶持長大的侄兒，不知何時變成了這般冷血的模樣。
“你們，你們都不疼瑞瑞……”
季老太太皺眉：“明華，瑞瑞是我的親外孫，我怎么能不疼他？可你想想，他回來這才幾個月，惹出這么多事，云巖因為他差點破產，賭博也就算了，還被人騙去洗錢，愛孩子沒錯，但要有原則，要有底線，他以后的路還很長，你能護得住他一時，能護得住一世嗎？就像錦沫說的，他現在就算出來，就能保證不再惹事嗎？”
“難道說，他有一天剎人放火，你也要兜著嗎？我從小是怎么教育你的，做人做事，要有正確的三觀，要明辨事理！”
季明華怔怔點頭，神情落寞：“我知道了。”
她起身，慢慢離開后廳。
鐘北弛覺得揚眉吐氣。
就算季明華事長輩，可她縱容兒子無底線，活該被罵。
葉錦沫的心尖閃過擔憂，和季老太太寒暄幾句，追了出去。
她季明華想不開做些傻事。
季明華的車停在后門，她剛打開車門。
女孩追過來。
“季阿姨，我們談談吧。”
兩人一起上車。
女孩坐在副駕駛。
季明華臉上的淚痕已經干涸。
葉錦沫把手機遞給她，上面是一份病例單。
“這是？”季明華看清名字時，嚇了一跳。
“這是姜惜文的病例報告。”
病例是黑白的，上面的圖像顯示燒傷面積。
【雙腿燒傷面積百分之七十，建議截肢。】
季明華感覺自己心臟砰砰跳。
葉錦沫簡單把海城發生對事說了一次。
“姜老肯定要向辦法保住姜惜文的腿，但即使保住，也很難再站起來，阮老已經送往國外醫治，姜惜瑞和姜惜浩其實很幸運，他們只是坐牢，身體并未收受到傷害，您難道想看到自己的兒子也變成姜惜文這樣嗎？”
她頓了頓繼續道：“我知道您想說，他不會這樣，但難免他不會被騙，如果真的再次被騙，以宸哥那個性子，你覺得他不會私底下對姜惜瑞動手嗎？”
這不是危言聳聽。
季明華知道季家在國外有秘密基地，季司宸上位后，基地擴大了不少。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在牢里待著，也是對他的一種保護。”
葉錦沫也松了口氣：“您能想明白就好。”
季明華望著車窗外，天空湛藍，飄著朵朵白云，路邊的桃花開的燦爛。
她突然釋然。
人活到這把年歲，居然還要一個小姑娘來開導。
把兒子培養成這樣，他是個失敗的母親。
“錦沫，以后……叫我姑姑吧，以前是我不對，總想著找個好控制的女人嫁給司宸，我還沒有老太太看的明白，我今天終于知道，司宸為什么喜歡你。”
葉錦沫微微怔愣。
季明華有些愧疚的低頭：“我準備出國，等你和司宸婚禮的時候再……”
“留下來吧。”女孩溫潤開口。
“錦沫，我之前做了那么多錯事……”
“司宸需要您。”她目光灼灼，“我想，請您去云巖當總經理。”
“什么？”這些輪到季明華不懂了。
“我之前做了那么多傷害你的事……”
“我知道，季姑姑，自始至終，您都沒有想過傷害公司，不是嗎？”
葉錦沫從容鎮定，唇角掛著淡笑：“這是我早已經就決定的，您當初扶持宸哥，在季氏總部做出的貢獻可圈可點，我想振興云巖，不在話下。”
“季明華女士，我以云巖董事長的身份聘請你，擔任云巖地產總經理，不知你可愿意？”
季明華驚訝的瞪大雙眸。
她心中有數，季司宸一定把自己手底下的股份轉給葉錦沫了。
她攥了攥手心：“我愿意，葉董，我一定會好好表現，帶云巖重回巔峰，你放心，就算瑞瑞出來，我也不會像以前一樣縱容溺愛。”
回到后廳，看到季司宸站在門口，斜靠在門框上，神態悠閑。
葉錦沫挑眉：“怎么不進去？馬上要開始了。”
“等你。”男人張開手臂，把她圈在懷里。
他已經知道了剛剛的事。
“我還不知道乖乖的心胸居然這么寬廣。”
“她是你親姑姑，對你有恩，我不想和她結仇，多個朋友總比多個仇人要好。”
她拉著他往里走。
“我了解過，她之前就是在云巖地產打拼，曾經帶著云巖坐上全國地產的龍頭，她溺愛兒子不假，但我們不能否認她的管理能力很強。”
她頓了頓，繼續道：“宸哥，你不是說，你二叔在國外蠢蠢欲動嘛，要是季姑姑去了國外，說不定會被策反，既然這樣，我們就把她留在身邊，我這樣大度，對她來說是人情，是恩義，她做事之前，永遠會感念我的好。”
季司宸歪頭看她，眉宇微蹙 ，眸中卻全是笑意。
她被他看的不自在：“怎么了？我哪里說錯了？”
“我怎么沒發現，我的小姑娘什么時候長大了，運籌帷幄，比我想的都周到。”
葉錦沫臉熱，拍了他一下：“你敢笑我！”
“我哪兒敢？”男人笑著抱住她，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謝謝。”
“我知道你有對我的私心。”
他心里都明白的，為了他，她不想和季明華鬧僵。
他獨一無二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