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沒有擁抱太久。
易鋮奕松開她,低聲道:“我們走。”
他迫不及待的想帶她走。
“等等。”
“不能等!”
她哭笑不得,吸了吸鼻子,啞聲道:“大叔,我找到了白茶會的身影。”
這話令易鋮奕失神了。
“大叔,你不是一直在找他們沒有找到嗎?我幫你找。”
易鋮奕的喉嚨一緊,卻道:“不,你更重要,我帶你走。”
縱使他剛剛動搖了一下,但最終還是壓下去了。
沒有事情比她的安危更重要。
哪怕是他多年來的心病。
可楚綿綿卻不肯放棄,她很清楚大叔的心結是白茶會——
那個害大叔失去了父母成為孤兒流浪在外十幾年的兇手。
還殺了無數人,幾次害她的幕后黑手。
謀奪了無數孩子姓名,惡名昭彰的組織。
還是間接害死惜夢的真兇。
新仇舊恨那么多,于公于私,她都做不到放任不管。
錯過這一次,想要再抓住太難了。
她不想大叔以后后悔和遺憾,所以她緊緊握住他的手,語氣認真的說道:“大叔,我們一起毀了這個害人的東西好不好?”
易鋮奕的喉嚨滑了滑,想說什么,卻被堵住了。
外面,蘇昆娜想要走進來,“法師,你找到了嗎?”
楚綿綿立刻拔高聲音回應,“還沒,你等一下,別進來,我需要認真挑選。”
蘇昆娜當下不敢靠近,“好的,我在外面等您。”
易鋮奕終于回過神,思緒掙扎了一下,最終被打敗了。
“你想怎么做?”
楚綿綿笑了,踮起腳尖,主動在他唇上用力一吻。
“大叔,你聽我說。”
她將在麥隆那邊碰到的事簡單的說了一遍。
易鋮奕的眼神更復雜了,千算萬算,沒算到小丫頭在這里不僅沒受到什么折磨,反而還被麥隆當成救命恩人和座上賓。
“我會繼續留在麥隆身邊,白茶會十有八。九會繼續殺害麥隆……”
她低聲敘述自己的計劃,時不時還要迎合一下蘇昆娜的詢問。
等說完了后,易鋮奕發現所有的風險都在她身上,并不同意。
“什么時候收拾白茶會都可以,但我不能讓你冒風險,這個計劃不安全,我不贊同。”
“大叔!這是最好的辦法!我答應你,稍有不對,我就停手,好不好?我會注意的!”
“不行,這是我的復仇,不是你的,不需要你……”
她終于忍不住說出口:“可我也想為你做點什么啊!”
他一怔。
她的眼睛有點兒泛紅,淚光閃爍,低聲抽泣道:“我也不想每一次,都要等你來救我,都要你護著我,都要你照顧我。我也想為你做點什么啊……”
他們的感情,似乎總是不公平的。
她像一個擺設品,完全依附于大叔,沒有價值,沒有意義。
她迫切的需要一些事來肯定自己。
她也想為他付出。
易鋮奕的心口一顫,伸出手,輕輕的擦掉了她的眼淚,但擦不完,最后吻去了淚珠。
“好了,別哭了,好不好?”
她拽著他的手臂,“大叔,我真的可以的,你信我好不好?錯過這次,他們會躲得更深了,他們害死了惜夢,還害你這樣,我不想放過他們。”
她沒有說出口的是……
她害怕那些人最后的目標是大叔。
她失去了惜夢,不想再被奪走重要的人。
“別哭,我答應你就是了。”
她終于破涕為笑。
“但,我只有一個要求,一切以你的安危至上,明白嗎?一旦風險太大,你必須馬上停下,我會想辦法帶你走,我們保持聯絡。”
說罷,他拿出一個吊墜給她帶上。
“里面是通訊器,點三下,我會單方面聯系你。”
他又塞給她三支迷你針劑。
“里面是麻醉劑,量足夠弄暈一個人,緊急時刻用。”
他不是不想給她槍,但槍太明顯,留不住。
“還有,我會換一個身份接近麥隆,暗中幫你,一旦有不對,我只要你安全,別的不重要。”
她收好東西,用力點頭。
“我知道了,大叔,你快走吧,等下太久了她會發現。”
易鋮奕滿眼眷戀的看著她,溫柔的神情快要將她完全包裹。
“好,我走了,你小心些。”視線落在她尚且平坦的腹部,呢喃了一句:“乖一點,別鬧你媽咪。”
楚綿綿的臉色一紅,有些不好意思。
說來從她被帶走后,肚子里的小寶寶沒怎么折騰她,除了偶爾的嘔吐之外,沒有大礙,算是省心了。
當易鋮奕準備轉身離開時,楚綿綿忽然伸手,一把拉住他,踮起腳尖,用力吻了他。
他一怔,隨即反客為主,將她用力抱住,加重了吻。
絕境下的深吻,來的更加纏綿,也更加令人心動不舍。
一觸即離。
他捧著她的臉,拇指壓著她的紅唇,啞聲道:“綿綿,保護好自己。”
“嗯!”
他轉身離開,消失在陰影處。
楚綿綿整了整衣服,等臉上的熱度降下來后,胡亂的拿了一疊東西往外走。
“法師!您挑好了嗎?”
“嗯,好了。”
“咦,您的眼睛怎么紅了?”
“沙子進眼了。”
“嘴巴也紅了!”
“你再這么吵,會被拔舌頭下地獄的。”
蘇昆娜立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吭聲了。
往回走時,楚綿綿又買了不少東西,這才打道回府。
路上她想到大叔溫暖的懷抱和細心的叮囑,忍不住心里漫上暖流。
原本慌亂不安的心也落到了原地。
現在她不是一個人了。
她生出無限勇氣對抗白茶會。
回到麥隆的根據點時,正好碰見河西在門邊等著,他的視線掃過楚綿綿,最后在她嫣紅的唇瓣上停留。
他瞇了瞇眼,語氣危險,“你們去哪里了?”
蘇昆娜抱著那一堆東西,隨口道:“陪法師買祭品了。”
“只是買祭品了?”
“對,有問題嗎?”
河西直勾勾的看著楚綿綿,一種違和感涌上來。
總覺得小瞎子哪里不對勁了。
就像是……
原本柔弱可憐強裝厲害的小野貓,忽然有了主人后的張牙舞爪。
他猛地靠近,“你們見了誰?”
楚綿綿的心里咯噔一聲,反問道:“我能見誰?”
“你明白我的意思。”
她更諷刺了一句,“我要是見到了,我還會在這里嗎?”
河西被懟的啞口無言。
“小瞎子,你最好安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