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傅聞舟的心里,因為母愛而兵荒馬亂。
傅家又何嘗不是兵荒馬亂呢?
剛被扶回房間休息的傅本昇,才躺在床上不到半個小時,傅清輝就忽然從外面推門闖了進(jìn)來。
老爺子看著從前一向能裝出一副沉穩(wěn)內(nèi)斂模樣的長子,心中有些惱怒:“清輝!你這是干什么,你未來是要做一家之主的人,現(xiàn)在慌慌張張的像什么樣子!”
傅清輝恐懼的往床前噗通一跪:“爸,出事了。”
直到傅清輝靠近,傅本昇那昏花的老眼,才看清了傅清輝身上飛濺的血液。
他蹙眉:“你身上怎么回事,怎么會有這么多血?”
“爸,聞?wù)姿懒耍 ?/p>
老爺子眼眸一縮,聲音都激動了拔尖了起來:“你說什么?”
“聞?wù)姿懒耍昴莻€賤人,殺了聞?wù)祝務(wù)啄镉譃榱私o聞?wù)讏蟪穑瑲⒘硕辏约阂材ú弊铀懒耍齻內(nèi)齻€都死了,好多血,爸,好多血呀。”
老爺子重重的呼了口氣,精氣神都瞬間掉了一大半,聞?wù)姿懒耍?/p>
怎么可能,因為擔(dān)心兒子養(yǎng)不好長孫,聞?wù)走@孩子,從小可是受自己親自教養(yǎng)的,他身上承在了自己太多的希望,甚至于也一直都是自己在整個傅家,最看好的子嗣。
他甚至相信,假以時日,哪怕沒有三房的錢財,以聞?wù)椎男臋C(jī)和八面玲瓏,未來傅家也一定能在聞?wù)椎膸ьI(lǐng)下,再創(chuàng)往日的榮耀和輝煌,可怎么會——
傅本昇的腦袋都快炸了,傅清輝也崩潰的抬起雙手,死死的捂著自己的頭:“聞西也活不了了,他打瞎的那個人死了,對方不肯和解,聞西得償命。
聞西會走到這一步,全都是聞?wù)谆I謀的,是聞?wù)祝胍獨Я寺勎鳌0郑趺磿@樣啊,我分明是按照你教養(yǎng)我的方式,在教育他們,我告訴他們,堂兄弟可以用來利用,親兄弟必須和氣生財。
可為什么他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啊,聞?wù)资莻€聰明的孩子,自打阮喬喬說出真相的那天,他就該知道,聞西和聞?wù)\是我的孩子,他為什么要對親兄弟動手啊,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老爺子抬手就給了已經(jīng)有點魔怔的傅清輝一巴掌:“還不是你自己作孽!別說你學(xué)的都是我教的,你自己看看,你這四個孩子都是你的種不假,但他們是一個娘嗎?不是!
不是一個娘的孩子,任何時候,都不可能一條心,我和傅本榮還有傅本善就是最好的例子!我早在你跟我炫耀,你偷了你兩個堂弟的媳婦,讓他們給你生下了孩子的時候,就警告過你,小心點,不要被人發(fā)現(xiàn)。
可你為什么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聞?wù)资莻€聰明孩子,他若不知道聞西和聞?wù)\是他同父異母的親弟弟,或許還能看在你我的面子上,在需要擋槍的時候,推別人出去,養(yǎng)著這兩個不成器的東西。
可就因為知道他們是你的種,他看到你的偏心,擔(dān)心你會在未來將傅家留給你的兩個野種,所以自然要為了自己和自己家人而籌謀,人都是自私的呀,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你造成的。”
“爸!”傅清輝閉目,搖頭:“不是的,我本意并非如此,我只是想讓他們多個手足,多個幫手,好掌控二房,我……”
“你別為你的好色找借口,你爺爺好色,娶了三個女人,好歹都是光明正大的,可你呢?你的女人,都是偷來的!
聞?wù)住鞘俏彝蹲⑷康恼嫘呐囵B(yǎng)出來的孩子,你就在現(xiàn)場,你怎么敢讓事態(tài)發(fā)展成如此地步的?你太讓我失望了,你……”
老爺子氣的捂著心口,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發(fā)生了這種命案,傅家不敢不報案,在公安上門問詢完情況后,直到這三人的死,是個閉環(huán),每個人都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便很快結(jié)案了。
被關(guān)在牢里的傅聞西,左等右等,都沒能等來家人救自己,甚至來看望自己的人都沒有。
倒是等來了死刑的審判。
他只是帶著人去打個架,怎么就死刑了?
他求人幫他去找傅家,卻沒等來傅家人,反倒把傅聞舟和阮喬喬給等來了。
阮喬喬還特地穿了那套火紅的長裙,襯的格外喜慶。
她臉上掛著喜盈盈的笑意:“堂弟,聽說你罪有應(yīng)得的判了,我和你堂哥來送你最后一程,還給你帶了點吃的,讓你不至于在黃泉路上,忍饑挨餓。”
她說著,將自己給他帶的食盒,當(dāng)著他的面打開:“喏,這道菜豬心做的,這道菜,豬肺做的,兩道菜合作,就叫狼心狗肺斷頭飯。”
“阮喬喬!你個賤人……”
傅聞舟勾唇譏笑:“喲,罵人這么有力氣啊,看來這狼心狗肺飯你是不用吃了,哦對了,你的遺體,傅家也領(lǐng)不走了,因為我,代表傅家做了好事,把你這殺人犯的遺體,捐獻(xiàn)給了國家醫(yī)學(xué)機(jī)構(gòu)做貢獻(xiàn),跟傅聞忠一樣。”
傅聞西害怕了,真的害怕了,紅了眼眶:“你……我們是有血管關(guān)系的兄弟呀,你怎么能這么害我!”
阮喬喬將手中的飯盒,往他身上一扔:“當(dāng)初你們欺負(fù)他的時候,腦子丟了?呵,現(xiàn)在才想起來你們有血緣,晚了!”
傅聞西紅了眼眶:“傅聞舟,我要見我爸,我要見我媽,你讓他們來。”
“你哪個爸?野種爸,還是養(yǎng)父?你養(yǎng)父聽說你要死了,在家喝酒慶祝,你那野種爸呀,壓根不敢來,知道為什么嘛?
你媽殺了傅聞?wù)祝德務(wù)椎膵專謿⒘四銒專懒诉@么多人,你那蠢貨野種爹嚇破了膽。
即便我告訴你那野種爹,你的判決結(jié)果下來了,他也不敢來看你一眼呢,黃泉路上,你就只能自己孤獨寂寞的好走了!聞西堂弟,咱們就此永別了。”
傅聞西懵了:“不可能。”
他不信沒人管他了。
傅聞舟不再廢話,得意一笑,摟著阮喬喬的肩膀往外走去。
傅聞西掙扎:“不可能,你讓傅家人救我,我不想死。”
可卻被公安人員按住。
被公安人員拖回去的時候,他身下留下一條長長的尿痕。
傅清輝也的確是被嚇破了膽,藏在家里,夜夜被噩夢侵?jǐn)_,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本以為這就已經(jīng)很難熬了,偏偏,傅聞舟也是懂落井下石的,壓根沒打算放過他。
就在他最狼狽的時候,對他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