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喬喬很坦然,“我的結婚對象是誰,關他什么事?他當初一次次背著我幫助段芳雅的時候,跟我商量過能不能幫助對方嗎?我聽說,他還曾一次次的讓我跟段芳雅道歉,他考慮過我的立場嗎?并沒有。
那我有什么義務要在離婚后,告訴一個曾經在婚姻里傷害了我,對我來說甚至有些陌生的人,我嫁給了誰?他又有什么資格深入了解我的事情?
告訴他我結婚了,讓他離我遠點,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就已經是我對他,和對他曾經的救命之恩,表達出的最大的善意了。”
其實,哪怕是傅聞舟囑咐自己最好不要對外說這件事之前,阮喬喬也從沒想過,要告訴蘇邁,自己的現任丈夫是傅聞舟。
甚至于除了如意之外,她沒想過主動告訴任何人這件事。
因為她根本不確定,她跟傅聞舟這種搭伙過日子的關系,到底能走到哪一天。
傅聞舟一旦平反,就不可能寂寂無名,兩人若在他平反后分開了,那曾經知道自己跟傅聞舟做過夫妻的人,除了如意會心疼她,剩下的,都只嘲笑她。
尤其蘇邁和段芳雅,他們一定會嘲笑自己不自量力,竟然妄圖高攀自己攀不住的高山。
她信不過那兩人,那為什么要將自己的把柄送到別人手中呢?
可現在……
見阮喬喬沉思著什么,片刻后臉上染上了幾分愁緒,傅聞舟低聲問:“怎么了?”
阮喬喬看向傅聞舟,當初結婚,就是她們這一方逼的,傅聞舟是被動接受。
他沒有在最開始的時候,就趕走自己,甚至于還給了自己彩禮錢,讓自己隨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已經幫了自己大忙了。
自己還怎么問他,未來能不能不要離婚?這強人所難了。
等將來他要離開這里的時候,若要跟自己分開,那自己就提個請求,讓他帶自己離開這個地方吧。
橫豎她除了如意之外,在這里已經沒有牽掛了,離開了這里,就遠離了從前那些人,即便離了婚,也不用擔心被人嘲笑,她依然能安安心心的,過自己的小日子,挺好。
她心里那點郁結散開了,搖頭:“沒事,就是剛剛走神,忽然想起來,三天后,是我爸爸的忌日了。”
“你姐會回來嗎?”
阮喬喬搖頭:“不會。”
她姐結婚后,就沒回來祭奠過父親。
“今年你母親也不在了,那就我們單獨去祭奠吧。”
提起這個,阮喬喬表情凝重了幾分,搖頭:“即便她在的時候,也沒有去祭拜過我父親。”
這倒是讓傅聞舟有點意外:“為什么?他們就算感情不好,也不至于連亡夫的忌日都不在乎吧。”
阮喬喬搖了搖頭:“他們感情其實挺好的,起碼在我看來,我爸對我媽一直都很好,出門會給我媽帶禮物,賺的所有錢也都是給我媽保管的,他們之間唯一的矛盾點,只有我,因為媽媽偏心姐姐,爸爸會護著我,媽媽對此很不滿。
所以,我爸去世后沒多久,我媽就改嫁的行為,讓我覺得很難過,我爸生前賺的所有錢,在我媽去了柳家后,都給了柳老四。她在我家的時候,會隨時跟我爸發脾氣,可在柳老四面前,卻總是能做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柳老四罵我爸爸,她自己不反駁也就算了,竟然還在我跟柳老四因此起爭執的時候罵我,柳老四不允許她去給我父親祭奠,所以她就真的一次也沒有去過。
也因此,我心里對她的感情很復雜,從前我希冀母愛,希望她能夠像對待我姐姐那樣愛我,可在我父親走后,我對她怨恨更多,所以,她走了之后,我才不肯把她葬在我父親身邊的,我覺得她不配。”
提起那些曾經被丟棄在黑暗中的往事,阮喬喬心里不是不難過的。
她臉上剛剛才舒展開的五官,又蹙到了一起。
傅聞舟伸手將她摟在懷里,輕輕撫摸著后背:“以前的痛苦都過去了,以后,我陪你一起祭奠岳父,你想做什么,我都陪著你一起去做。”
阮喬喬仰頭看著他輪廓分明的下頜線,心微動。
以后,會是多遠的以后呢?
面對這樣好的傅聞舟,她心里其實越來越不安了,她怕自己會越來越習慣他的存在,怕自己會動了真心,更怕自己會為了留住這份真心,而成為自己不喜歡的那種偏激的人。
傅聞舟看著她忽然迷茫的眼神,低頭在她唇上吻了吻,只淺嘗輒止,并未深入,“之前岳父的忌日,你都是怎么辦的?”
“前面三年,我不記得了,不過再早的時候,都是安安陪我一起,采一束花,買一些點心,去父親墳前供奉一下就回來。”
“好,我知道了,今年的祭祀物品我來準備就好,你只要等著祭祀那天帶我過去就好。”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不早了,睡吧,我明天要早起去一趟單位。”
阮喬喬以為,他說睡吧,就是躺下睡。
沒成想,他說的睡,是抓緊時間做運動。
他還真是……每晚的春宵都浪費不了一點啊!
兩人這邊濃情蜜意,段芳雅卻因為得罪了傅聞舟,而崩潰了一晚上。
她想了許多,直到終于冷靜了下來,腦子里忽然就想起,蘇邁也不知道阮喬喬跟傅聞舟是夫妻的事情。
她當即從床上坐起身,打算去找蘇邁。
可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兩點。
而且,蘇邁現在住在蘇遙家里,她害怕蘇遙,便先忍了下來。
明天,明天她就去找蘇邁,告訴他真相。
阮喬喬睡了一覺醒來,傅聞舟已經不在家了。
她想著今天得去醫院把出院手續給辦了,順便去找一下如意,說說父親忌日的事情。
她吃過早飯后,就往醫院走去。
結果人還沒出胡同,就看到醫院東墻角處,鄭有志跟一個女人起了爭執。
鄭有志在外一向都很會裝,怎么會當街跟人起沖突?
她納悶,找了個對方看不到的角度,靠近了些,才發現,那女人竟然是上次一個人來醫院保胎的孕婦。
之所以能認出對方,是因為她還穿著上次那身衣服,扎著兩條大辮子,嘴角的痦子很大,特征很明顯。
阮喬喬蹙眉,鄭有志怎么會跟這人起了爭執?
她正想聽聽兩人說了什么,可鄭有志卻已經氣憤的直接轉身離開了。
那孕婦見狀,也忙快步跟了過去。
阮喬喬看著這畫面,心里有了不太對勁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