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喬喬再次對上傅聞舟的眸子,當他這雙妖嬈的桃花眼目光凝聚的時候,那墨色的瞳孔里,總仿佛變成了被輕霧籠罩的深淵,黑沉沉的,讓人看不清。
但阮喬喬就是知道,他說到就能做到。
“你有主意了對嗎?”
傅聞舟握著她的手,并未松開,反倒還在愜意的揉捏著,享受著她手背上細軟的軟肉:“嬌嬌,財帛動人心這事,可不是只有周家可以做的。”
阮喬喬遲疑了一下,“你是也想用錢財,去動搖那護士的家人?”
“沒錯。”
阮喬喬蹙眉:“可周家出手就是200塊,若我們杠上,對方為了救人,說不定會出的更多,那就成了惡性循環,即便我們按死了周正,也算不得贏家吧。”
傅聞舟淡定一笑:“放心,這筆錢不會是我們出的,有人買單。”
阮喬喬自認為還算聰明,可此刻也有點迷糊了,“那這錢誰出?”
傅聞舟勾唇,指了指對面的宋善文:“善文剛剛說過的那個周家的親戚,周成國出!”
“啊?這周成國身上,是有什么淵源嗎?”阮喬喬更糊涂了,周家人出錢,按死周家人?
宋善文點頭:“周成國此人,在聞舟來到海市后,曾經試圖仗勢欺凌聞舟,聞舟就讓我幫忙調查了一下他,結果這一調查,發現他手上可不干凈的很。
他被我們要挾了一番后,也就變老實了,如今證據還在我手上握著,只要我們出現,就足夠他嚇破膽,讓他為了前途和名譽,老老實實的,把這筆錢給出了,并且不敢再跟我們對杠。”
阮喬喬眉眼一亮,還有這天大的巧合呢。
狗咬狗,實在是高啊!
傅聞舟看向宋善文:“善文,這件事,還是得拜托你幫忙處理。”
“放心,之前就是我跟那周成國打的交道,拿捏他,十拿九穩,那你們先忙,我去處理。”
阮喬喬想到什么,又補充了一句:“錢,不能給那護士的父母,給護士吧,她父母根本就不配!”
“好。”
宋善文離開后,阮喬喬有些好奇的問:“我看你跟善文之間的眼神交流很有默契,你們認識很久了嗎?”
傅聞舟并沒有騙她,很坦誠:“快十年了。”
阮喬喬心中驚訝,“那不是你還在京市,沒下放前就認識了?他怎么會也在海市呢?”
“算是為了幫我吧,有些事情……我以后再告訴你。”
他不想騙阮喬喬,但有些事情,時機不到……
阮喬喬明白這意思,不窺探別人的隱私,是一個合格的搭伙人最好的品質:“好,那你想說的時候,隨時可以跟我聊。我還有個問題,為什么你之前就拿到了這周成國的證據,可這人如今卻還在外面蹦跶?”
提起這個,傅聞舟不免又得給他家這個,沒有見識過太多人性黑暗和貪婪的姑娘上一課了。
“嬌嬌,人站在高位上的時候,若沒有強大的自制力,都是很容易丟失本心,道德淪喪的。周成國不是一個個例,這樣的人,收拾了一個,替補上來后,也還會有第二個。
這就像是打怪獸,我與其一個個的去打,倒不如留下一個能夠任我拿捏的怪物,堵在我的門口為我打怪,讓他知道,他頭上隨時懸著一把會刺穿他的利劍,既不敢針對我,也不敢再去犯錯,一箭雙雕。”
阮喬喬有些驚訝于傅聞舟的計謀,大佬果然是大佬——
傅聞舟看著她靜靜的打量著自己,一雙丹鳳眼顧盼生輝,眼波流轉,眼底盡是震驚的樣子。
他唇角染笑,抬手輕輕捏了捏她鼻尖:“怎么這么看著我?覺得我心機深沉?很可怕?”
阮喬喬搖頭:“不是,我就是覺得……在你身上,我好像總是能夠看到我從未見識過的,人人都在極力掩藏的人性的另外一面,也能學到很多東西。”
從小到大,父親對她的教育都是做人要真誠善良,不驕傲自得,也不妄自菲薄,她也一直都是這樣做的,待我好的人,我必真心回之,虛偽小人,則敬而遠之。
可這世界上虛偽的人是那樣多,總讓人防不勝防。
謊言和欺騙才是常態。
人人都自私,沒人盼你好,甚至就連最親近的親人,看到你過的比她好的時候,都會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這世界,本質就是個虛偽的世界,她看破了,卻從未道破,也跟著世人一起裝糊涂。
可傅聞舟的出現,就像是一道叛逆的驚雷,割裂了她心中認為的那些最虛偽的偽裝。
他如今擁有的城府,絕不是一朝一夕養成的。
分明是見過了浮沉,明晰了人性,在血淚中成長起來的。
“傅聞舟,你一定……經歷過很多可怕的事情吧。”
傅聞舟看到她眼底的神色,忽然染上了疼惜,心頭一顫。
不過,他并不想讓她的嬌嬌,了解他過往的不堪和齟齬。
她只要干干凈凈的陪在自己身邊,等著自己掃清一切骯臟,帶她過上安定幸福的好日子就可以了。
他單手勾著她脖頸,將她拉近,獨屬于他的氣息,在她鼻尖處縈繞開來,聲音磁性好聽:“嬌嬌這是心疼我了?我可真是感動壞了,該怎樣報答一下我家嬌嬌呢?要不……”
倏然拉近的距離,讓阮喬喬直接撞進了他并未完全斂藏好,仍帶著幾分凄楚的眸底。
她心臟莫名跳快了幾分,是兩人忽然靠近……她被嚇了一跳的緣故吧。
阮喬喬蹙眉,抬手就捂住了他的嘴:“你好好說話,別茶。”
下一秒,傅聞舟輕笑,拉開了她掩唇的手,唇落下,裹住了她嬌軟的紅櫻。
她被吻的一陣意亂情迷,直到他的手,不安分的襲上她心口。
她悶哼一聲,一把捂住了他的手,腦袋后仰,咬牙切齒:“別胡來!”
這時間,君如姐馬上就要帶著安安康康回來了,她可不想丟臉。
傅聞舟松開她,口中溢出的略帶暗啞的笑意:“你怎么這么不好糊弄?想睡你一下還真難。”
她還不好糊弄?
他手段那么多,那么能撩撥,自己哪次不是被他偷襲一會,就繳械投降了?
而且這男人太妖孽了,茶起來讓她總有種不睡白不睡的錯覺。
明明自己累的夠嗆,卻還覺得占大了便宜。
妖孽……果然就是妖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