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死?你怎么不去死啊?死的人不應(yīng)該是一諾,而是你莊大強,你死了我們這個家就清靜了,你活著我看到你都惡心,要你有什么用?人家家里的男人,老婆女兒受了欺負(fù),都會替她們撐腰,你就只會窩里橫,對老娘動手,你哪來的臉?你憑什么?老娘是你祖宗,你對你祖宗動手,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媽,你夠了沒有!”
莊一銘實在看不下去了。
莊大強這時候卻出奇的平靜,即不還手也不對罵。
他目光依舊是呆滯的,臉上也看不出一絲一毫波動的情緒,說他面如死灰也不為過。
直到蔡琴鳳打累了,罵累了,停了下來,他才槁木死灰說了一句,“害死女兒的人不是別人,就是你,因為有你這樣的母親,才會有她悲劇的人生,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真是一點也不假。”
“你說誰老鼠屎,你說誰老鼠屎呢!”
莊大強已經(jīng)行尸走肉朝門外走去,蔡琴鳳要追上去繼續(xù)罵,被兒子憤怒的攔截了,“你到底還要鬧騰到什么時候?能不能讓妹妹清靜一會?”
莊一銘真的是受夠母親了。
因為太過憤怒,從而導(dǎo)致忽視了父親的反常。
從前在家里,即使也被老婆罵,但莊大強每次都會頂上一兩句,或是生氣的抽根煙,然后離開家。
從來不會像今天這般,沒有任何一點反應(yīng)的走出去。
半個小時后,殯儀車到了,要拉走逝去的人,蔡琴鳳又開始哭天搶地,莊一銘也是悲痛萬分,但他只能振作。
工作人員要帶走莊一諾,蔡琴鳳死活不讓,莊一銘只得給父親打電話,讓他過來拖住母親,然而打電話給父親時,電話卻一直無人接聽……
莊一銘頓時心里又開始不安,難得囑咐了林雙嬌一聲,“把我媽照看好,我去找一下我爸,馬上回來!”
“好的一銘,你去吧,這里交給我!”
莊一銘出了太平間,便四處尋找父親的蹤跡,跟醫(yī)生護士打聽都說沒看到,他只好到醫(yī)院外面找,同時不停繼續(xù)撥打父親的電話。
找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站在醫(yī)院中央,莊一銘心急如焚。
內(nèi)心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他只好勉強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同時給父親發(fā)信息,“爸,你在哪?妹妹要走了,你不來送她最后一程嗎?”
“呀,那個人是要跳樓嗎?”
身旁突然有人驚呼。
莊一銘慌張?zhí)痤^,便看到在醫(yī)院頂樓的位置,站著一個孤零零的身影,從那身形上看,不是父親又是誰……
“爸!”
莊一銘撕心肺裂吶喊了一聲。
與此同時,手機也收到了一條新消息,看到是父親發(fā)來的,他顫抖著打開,“一銘,我去找你妹妹了……”
砰——
在莊一銘還沒從極度的恐慌中反應(yīng)過來,莊大強已經(jīng)直直從頂樓墜落了下來。
就摔在距離兒子不遠(yuǎn)的地方。
鮮血很快蔓延到了莊一銘腳邊,他面如土色,看著眼前摔的面目全非的男人。
人生還有什么比這更悲痛,看著你自己至親的人,慘死在自己眼前。
啊——
伴隨著一聲響徹云霄的痛苦吶喊,莊一銘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