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上這段時間,江寶業比之前瘦了不少。
此刻他看著何茹珠將餐盒遞了過來,突然間大發雷霆,一把打飛了何茹珠手中的餐盒:“誰要吃你們吃剩的東西?”
江寶業神情陰冷,他滿臉焦躁,惡狠狠地看著何茹珠:“你們就是故意不管我的是吧?看我是個廢人了,所以不管我,不在乎我?”
他眼眸微瞇,神情極其可怖。
何茹珠趕緊將餐盒撿起來,有些心疼的道:“寶業,媽沒有。”
餐盒并沒有摔壞,里面的烤肉也還是好好的。
何茹珠將餐盒再次拿了過去,臉上帶著幾分討好:“這不是吃剩下的,這是媽媽給你單獨烤的。”
江寶業的神情這才緩和了幾分,但是他還是冷笑一聲,盯著江淼淼和何茹珠陰陽怪氣的說道:“你們還真是有閑情雅致啊,我跟爸還在病床上躺著,爸還昏迷不醒呢,你們兩個去吃烤肉。”
何茹珠的臉色頓時白了幾分,囁嚅著說道:“寶業,媽這不是想讓你也吃點好的嗎?”
江寶業冷哼一聲不吭聲,看了一眼餐盒,也聞到了烤肉的香氣,十分霸道的說道:“喂我吃。”
何茹珠這才笑開了,趕緊將餐盒打開,而后拿著筷子喂江寶業吃。
江淼淼就在一邊,冷眼看著何茹珠對江寶業極盡寵溺。
江寶業一直躺在病床上的這段時間,何茹珠簡直是對他言聽計從。
不管是江寶業多么不合理的要求,何茹珠都聽。
而另一邊的江楚生,則是還處在昏迷當中,每天的設備和住院費,都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真的很費錢。
江淼淼眼底閃過幾分厭惡。
若是能省下這筆錢就好了。
醫生說了,江楚生的情況很嚴重,不一定能醒的過來,若是醒不過來,恐怕一輩子都是植物人了。
那也就是說,還得照顧江楚生一輩子。
她不愿意。
她不想將自己這一生,都綁在一個廢人的身上!
哪怕是她親生父親又如何?
又沒有養過她,還把她給弄丟了。
并且這個家里,最受重視的是江寶業。
她一個女孩子,若不是江楚生和江寶業都被打了,江楚生昏迷,江氏集團怎么可能會交給她掌控?
只怕是得防賊一樣的防著她。
江淼淼心中冷笑,但是面上卻不吭一聲。
“這盒肉為什么不放辣椒?”
江寶業的一聲怒喝,猛地打斷了江淼淼的思路。
江淼淼看去,便看到江寶業鐵青著臉,沖著何茹珠怒吼:“你不知道我無辣不歡嗎?為什么不放!”
他的脾氣越來越不好,總是對著何茹珠大吼大叫。
何茹珠也是溺愛極了他,趕緊哄著他:“媽媽忘了忘了,對不起。對不起。”
江寶業不耐的推了何茹珠一把,臉色陰沉:“對不起有用嗎?”
他聲音很大。
震得何茹珠的耳朵嗡嗡作響。
江淼淼有些看不下去了:“寶業,媽媽就是忘記放了而已,有必要喊那么大聲嗎?”
“我愿意!”
江寶業聲音超級大,幾乎是拼盡全力的喊了出來:“我需要你這個賠錢貨來管教嗎?你算個什么東西,也配說我!”
江淼淼臉色愕然。
而后,眼底猛地閃過幾分嫌惡。
江寶業現在真是越來越飄了!
從前一口一個姐姐叫她,現在反倒是變成了賠錢貨。
江淼淼攥緊了拳頭,眼底一片陰冷。
看來,她把錢轉移走時非常正確的選擇,她真的不想再給江寶業和江楚生,付醫藥費了!
“寶業,寶業,你別激動,對身體不好。”
何茹珠趕緊勸著江寶業,讓他別那么激動,同時嗔怪的看了一眼江淼淼:“淼淼,寶業心情不好,吼兩句就吼兩句。”
江寶業也冷眼看著江淼淼,不屑的道:“就是,我媽都沒說什么,你在這亂吠什么?我要你管?”
江寶業從小就是個小霸王的性格。
江楚生和何茹珠,極其寵著這個兒子,簡直是把他寵到無法無天。
當初也是覺得江淼淼能讓江家變得更好,所以江寶業才會對江淼淼客氣。
現在的他,已經是完全暴露本性了。
江淼淼臉色鐵青,冷哼一聲不說話了。
而這時,突然從旁邊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怎么這么吵啊……”
這聲音,瞬間讓何茹珠三人全都看了過去。
旁邊病床上的江楚生,緩緩的睜開了眼。
他聲音極其虛弱,聲音沙啞,眉頭皺著。
“老公!”
“爸!”
何茹珠和江淼淼,趕緊一起湊了過去。
江寶業的神情也有所收斂,但也一直死死的盯著江楚生。
“我這是在哪兒?”
江楚生虛弱的又開口問道。
何茹珠一邊用棉簽沾了水給他潤唇,一邊紅著眼眶說道:“你是在醫院,你已經昏迷了一個月的時間了……”
何茹珠眼眶通紅。
她本來都以為,江楚生會不會醒不過來了。
江楚生有些驚愕。
他居然昏迷了一個月的時間?
江淼淼已經叫來了醫生。
醫生給江楚生詳細的檢查了一番之后,笑著道:“病人既然醒了,那么后續好好康復就行了,醒了就是好事。”
聽到醫生的話,何茹珠才算是放下心來,她又握著江楚生的手,心疼的問道:“老公,你還記得是誰打了你嗎?”
一提到這個,江楚生瞬間就覺得腦袋疼,還有腿疼。
他一聲慘叫:“腿,我的腿!”
他身子都在哆嗦。
被打斷腿的幻痛,讓他身子抖如篩糠。
額頭上也一下子就冒出了大顆的冷汗。
何茹珠嚇壞了:“老公,是腿不舒服嗎?醫生,醫生!”
醫生很快又走了回來,檢查了之后搖頭道:“他的腿沒問題,感覺疼的話……應該是幻痛。”
“沒辦法治療,只能自己壓制了。”
醫生說完之后,便走了。
而江楚生冷汗津津的躺在床上,腿部的疼痛,終于一點點的消退。
他努力的去回想到底是被誰打了,但是腦子里關于自己被打的記憶,卻是一片空白。
江淼淼走到他病床邊上,輕聲問道:“爸,你想想是誰打了你,你若是能提供證據的話,我們一定能讓他坐牢!”
江楚生努力回想,但是越想越覺得頭疼。
良久之后,他慘敗著一張臉,嘆了口氣:“我……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