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忽高忽低，忽上忽下，縹緲無蹤，讓人難以捕捉他的蹤跡。
可徐川和武痕是何等人物，立刻捕捉到了說話的人。
徐川嘴角微微抽搐，凌空一點，一道身影從隊伍里面跌出來，她捂著額頭道：“好疼！”
徐川沒好氣道：“我是你師傅，武前輩是你上司，敢開我們的玩笑，該打。”
顧南星摸著額頭，噘著嘴道：“人家就是想知道你們兩個誰更厲害嘛。不僅是我，其他人也想知道。”
她轉過頭，“你們說是不是！”
“是！”
眾人齊聲高喊。
武痕笑道：“小川，既然這些臭小子想看看，我們不妨活動活動手腳，自從突破神境，我還沒動過手呢。”
徐川搖搖頭，武痕已經突破了神境，放眼全球也是站在五道金字塔頂端的人物。
可神境和真神的差距如同天塹，他只需要一只手掌，就能輕松擊敗武痕。
武痕身為龍王，如果自己當著眾人的面擊敗他，他以后還怎么服眾？
再說了，一個真神，一個神境，哪怕只是切磋，逸散出來的余波也非同小可，足以將此地夷為平地。
他是來當教官的，不是來拆家的。
武痕看出他的顧慮，笑道：“你不用想太多，輸給真神，并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說罷，不給徐川拒絕的機會，抬手便是一掌轟出。
這一掌距離徐川足有七八米的距離，以神境的力量，只在轉瞬之間。
徐川搖搖頭，既然武痕想要活動活動筋骨，他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能極力控制自己的力量，免得傷及無辜。
他正要出手，忽然發現一絲異樣，武痕的招式極為精妙，普普通通的一拳，實際上封死了徐川前后左右的退路。
可問題是，他的拳頭上沒有附著一絲力量，完全以肉身來催動。
徐川心中靈光一現，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動用神力，伸出左手，先是朝前一推，掌力過半，忽然又如游龍騰挪，接連變換了七八個方位，方位奇特，匪夷所思。
“好掌法！”
武痕暗贊一聲，不等招式變老，一掌自上而下猛擊，同時踢出一腳。
一掌一腳各有千秋，如同天羅地網，把徐川包圍其中。
武婧在一邊莫名其妙，這兩個人著魔一般，隔著七八米指手畫腳，看起來極為滑稽。
可要說是在開玩笑，看二人面色凝重的模樣，也不太像。
她小聲問道：“南星，他們兩個在干什么？”
顧南星目不轉睛，沉聲道：“他們兩個在比武，只是不比內勁，只比招式。”
武婧不通武道，不知道其中的玄妙，顧南星等人不然，武痕和徐川的一招一式，都值得他們咂摸許久。
如果能領悟到什么東西，對他們來說受益終身。
徐川和武痕也知道這一點，故意放慢動作，讓他們有更多的時間來觀摩學習。
雖然只比招式，不比內勁，可到了二人的境界，一呼一吸，也能引動天地元氣，哪怕是隨手比畫的動作，都帶起星星點點的神光，看起來極為玄妙。
武痕的招式以剛猛為主，一拳一腳，都如火山噴發，重炮出膛，大有一力破萬法的架勢。
徐川走的是以柔克剛的招數，武痕的動作再快，再猛，他就像茫茫天空，浩瀚大海，攻來的力量，都如同泥牛入海，轉瞬不見了蹤跡。
二人斗了二三十個回合，武痕突地跳出戰圈，擺手道：“真神就是真神，我真是服了。”
徐川也停下動作，“武前輩實力強橫，將來未必不能更進一步。”
武痕苦笑，他知道徐川這是給他面子，所以只守不攻，如果他認真出手，自己只怕一招都接不住。
他欣慰道：“這些小子有你教導是他們的榮幸，你不用給我面子，只要練不死，你想怎么訓練就怎么訓練。”
徐川眉毛一挑，似笑非笑看著武痕，“這可是你說的。”
這個笑容落在顧南星眼里，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心里面默默為在場眾人點了一根蠟燭。
真龍殿的訓練很艱苦，可是這些和徐川的訓練比起來，只能說是小巫見大巫。
自從古滄海認可了顧南星，正式成為徐川的弟子之后，顧南星的訓練量飆升，修行到嘔吐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她年紀輕輕能有這樣的修為，除了天賦和靈藥，艱苦的訓練也是必不可少的。
“既然如此，那么就開始吧。”徐川道。
“啊？”武痕愕然，“現在就開始？是不是有些太倉促了，我還沒給你接風洗塵。”
徐川淡淡道：“訓練這件事情，從來沒有倉促一說，青州真龍殿的實力本就是九州最弱，如果不比別人吃更多的苦，怎么可能取得好的成績？”
“再說了，”徐川的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凡是被他看到的人，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徐川看了個精光，不由低下頭，不敢和他對視，“我這個人不喜歡輸，他們是我的學員，他們輸了，就是打我的臉。”
徐川走到眾人面前，淡淡道：“接下來的時間里，我就是你們的天，我讓你們往東，你們不能往西，哪怕前面是深淵，我讓你們跳下去，你們也不能有絲毫猶豫，能不能做到！”
“能！”
眾人毫不猶豫喊道。
“很好，”徐川點點頭，忽然一跺腳，十多個人身體一晃，站不住腳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你們幾個淘汰了。”
“什么？”
不僅是那幾個人愣住了，就連武痕都愣住了。
“小川，你沒開玩笑吧？”武痕壓低聲音道，“他們幾個都是青州真龍殿的精銳，沒有他們，我們這次可能連倒二都保不住。”
武痕沒開玩笑，徐川剔除的人中，單單是半步宗師就有兩名，余下的也都是內勁巔峰，堪稱精英中的精英。
徐川淡淡道：“武前輩，你剛才說過，訓練的事情都聽我的，你想反悔嗎？”
武痕一滯，苦笑道：“當然是聽你的。”
“那好，”徐川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現在，你們可以離開了。”
眾人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被淘汰，可說話的人乃是真神徐川，他們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低著頭離開隊伍。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喊道：“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