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咖啡館門口，秦川接到了林春勝。林春勝坐進了后排，他的助理則是上了后面大牛的車。“怎么樣？”秦川朝林春勝開口問道。后者皺眉搖頭道：“電話聯系不上了，之前打電話的時候一直在跟我說對不起。”“小白，查一下。”秦川朝江白看了一眼。林春勝只是告訴了江白幾條信息后，江白很快就找到了黃萬君的所在地。“她在……南安小區……3單元202號。”江白看著電腦屏幕皺眉說道，這個位置，好像距離有點遠啊。秦川在導航上搜索出目的地之后才看到南安小區是在城北比較偏的地方，有點像是城郊結合處的感覺，但還是得過去找她。一小時后，兩輛車先后來到了這個老舊的南安安置區，車子根本就無法開到三單元樓下，因為巷子里到處都堆滿了生活和廚余垃圾。秦川下車便聞到了一股惡臭，主要是因為這邊氣溫比較高，氣味在高溫下的揮發更加充分。“你同學還是高院的庭長？住這里？”秦川給老林遞過去一支煙一邊朝前面走一邊發問。林春勝也是一頭霧水，按理說，到了他同學這個級別，至少也是住單位房啊。但是這地方距離省高院二十公里，上下班也太不方便了。其他人都在車上等著，就秦川和林春勝找到了三單元然后從狹窄昏暗的樓道里走了進去。兩人來到了202房門口，林春勝敲了敲門，很快里面就傳來了一道女人的聲音：“誰呀？”林春勝沒回答，繼續敲門。里面有拖鞋聲由遠及近到了門口，咔嚓一聲門打開了，穿著灰色寬松背心，扎著馬尾，手里端著一個瓷碗的黃萬君出現在眼前。當黃萬君和林春勝對視一眼之后，前者驚呼一聲下意識的關上了門。“老，老林，你，你怎么找到這里來了？”門內傳來黃萬君震驚和不解的聲音。林春勝朝秦川看了一眼說道：“是這樣，我老板來了，他想來看看你。”“那，那你們稍等一下。”兩人站在門外抽了一支煙，秦川注意到黃萬君的家門口的水泥地面上干干凈凈，但下面的樓道上卻到處是煙頭和吐痰的印跡。這就說明老林同學在個人生活上還是比較干凈的。沒多久，房門再次打開了，黃萬君換上了一件淺色t恤，下身穿著牛仔褲，看上去也不像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人，主要是她皮膚比較白。黃萬君抬頭看向了后面的秦川，她也很意外老林的老板竟然這么年輕。秦川伸出手笑道：“萬君姐，冒昧登門，打擾了！”見秦川這么客氣，黃萬君立即上前伸手笑道：“沒有沒有，只，只是家里比較老舊，你們不要見怪。里面請，里面請！”兩人走進了這套老舊的兩室一廳，陳舊主要還是體現在家具家電上，就連前面的電視機還是臺式的，這年頭還是很少見了。然后便看到了客廳右側一個癱坐在輪椅上的白發老嫗。老人下巴下面戴著一個圍兜，嘴角還有一些食物的殘渣，看上去像是正在吃什么東西。“啊，啊……呃！”輪椅上的老嫗看到來了陌生人，張開嘴發出模糊的聲音，然后又期待的看向黃萬君。黃萬君立即走上前，在老嫗耳邊大聲道：“媽，這是我同學，來看您老的。”老嫗聽到后點了點頭，然后又張嘴，看向了黃萬君手里的碗。“萬君姐，沒關系，你先給老太喂吃的吧，我們可以等等。”“實在是，不好意思了。”黃萬君一臉歉意，然后端著碗蹲在了老嫗跟前，一勺一勺小心翼翼的將碗里的南瓜粥喂到老人嘴里。又過了十幾分鐘，黃萬君將碗里的食物喂完了，給老人擦干凈嘴巴，取下圍兜，起身將老人推進了里面的房間里。她走出來之后，立馬給林春勝和秦川泡了兩杯熱茶，然后坐在了對面的椅子上。黃萬君面帶歉意說道：“老林，事情我基本上都跟你說了，我已經盡力了。”林春勝擺手笑道：“老同學，我們不是來找你幫忙的，是我們老板想問你幾個問題。”后者立即朝秦川看了過去，黃萬君認真道：“秦先生你有什么需要問的？”“這個案子我想要繼續下去，要怎么做？”秦川開口問道。黃萬君露出苦笑：“這已經不可能了，區院那邊已經撤案了。”“撤了不是還可以立嗎？”“我現在想確定的是，這個事，在廣省找誰能夠解決。”黃萬君用一種不理解的眼神看向秦川，隨后笑道：“秦先生是商人對吧，但是官場和商場是完全不一樣的。”“這個案子是高院研究決定了的，除非，一把手改口。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秦川又問：“一把手改口嗎？這么簡單？”“從程序上來說的話，要一份通知指令，這份指令是從高院到中院再到區院。程序是這么回事，實際操作的話，就只需要打兩個電話。”“但這份指令是必須要一把手簽字的。”說完，黃萬君長嘆一聲，搖頭苦笑：“正義是沒有絕對的，就像是柏拉圖的理想國說的那樣。是與非，時常會被特定的環境和人群進行特定的改變。”“萬君姐，有件私事我想問一問你。按照你的職位和級別，應該……不是現在的生活。你怎么……”后者朝林春勝看了一眼，笑而不語。秦川點點頭道：“我明白了，行吧。”“老林，你和萬君姐聊聊，我就去忙別的事了。”秦川朝林春勝看了一眼，后者點了點頭。從單元樓下出來之后，秦川快步朝前面的黑色越野車走去……夜，長江賓館，這是一座不對外開放的賓館，由某省直單位直接管理，而且在賓館內部有一個執法所的派出機構。意思是這個賓館里面，二十四小時都有執法者值班守護的。在五樓的某個豪華行政房間內，三男一女正圍坐在一個麻將機旁邊，四人正在打廣式麻將。每個人身邊都放著一個小盒子，里面都是一些圓形籌碼，而且只有紅藍黑三種顏色，沒有標金額。“杠上開花！哈哈，不好意思了諸位！”身穿咖啡色休閑裝的雷泉忽然推牌并哈哈大笑起來。身邊另外三位牌友都紛紛驚嘆，右側的濃妝女子嬌媚笑道：“雷總今天運氣好到爆了，你可別把我的內衣都贏走了。”“哈哈，就你這個大美女會說話，放心，我雷某只貪財，不好色。”雷泉笑著將三人送來的籌碼放進自己盒子里，又啟動了洗牌的按鈕。嘭！一聲巨響陡然傳開，左側的房間門轟然一聲倒塌下來，麻將桌旁的四人猛地一驚，雷泉直接變臉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當看到外面走進來的秦川之后，雷泉臉色猛地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