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

首爾街道上，邁巴赫62馳行而過，以超長的車身吸引來路上所有車輛的注目。

薄聿珩靠坐在車后座，雙腿交疊，因為空間足夠大，他的長腿也能隨意擺放。

他正在去分公司的路上，因為壓縮了行程，時間緊張，他連這段十分鐘的路都要用來批閱文件。

身旁的葉言突然接到一通來自老宅的電話。

聽那邊的人飛快匯報著事情，葉言越聽越驚愕，下意識去看薄聿珩：“……”

鎮定地說了一句“知道了”后，結束通話，他握緊手機，對薄聿珩說：“大少爺，老宅出事兒了。”

薄聿珩的目光暫時從文件上移開，落在他臉上，眼神詢問，怎么了？

葉言臉色甚至有些難看，斟酌好幾秒，才簡言意駭地道：“昨晚，老太爺說有人舉報小姐跟薄敘通奸，小姐據理力爭說自己沒有，原本是要等您回來再定奪，沒想到又出了事……”

薄聿珩神情不變：“什么事？”

“……他們在老太爺的床上看到了程小姐，老太爺認為是小姐搞的鬼，差點要對小姐杖責，還好夫人沒有允準，小姐現在沒什么事，只是后半夜老太爺因為怒火攻心血壓驟高，叫了家庭醫生，醫生把握不住，只能送去醫院。”

因為知道薄聿珩最關心應如愿的情況，所以匯報重點圍繞在應如愿的身上。

但薄聿珩要聽來龍去脈。

葉言只好將那通電話一五一十復述。

事情說完，車子也剛好到分公司，分公司的中高層都在門口迎接，能看到還安排了人要獻花。

薄聿珩合上文件，神情看不出喜怒。

只根據已知的情況下達一串命令。

“讓堂兄堂嫂暫留老宅，讓林行去查他們昨晚喝的酒，讓溫述抽堂兄的血去做檢驗。”

分公司總經理親自打開車門，用蹩腳的中文問候：“薄總，歡迎蒞臨，一路上辛苦。”

薄聿珩下車的同時，又想到了什么，語氣溫漠，“再讓林行，去看老宅大門的監控。”

查大門的監控？他懷疑有外人出入？

葉言迅速：“是。”

……

兩地時差一小時，港城也才早晨八點出頭。

只是昨夜的老宅，幾乎是無人入眠。

周管家掛了座機，到餐桌前向薄夫人稟報：“夫人，葉秘書說大少爺的飛機，下午一點左右會降落在山頂的停機坪。”

應如愿下意識抬頭。

薄夫人攪拌燕麥粥的動作一頓：“中午？不是說晚上才回來嗎？你們還是把家里的事告訴他了？”

怕影響薄聿珩的工作，她特意叮囑不能把昨晚的事告訴他，等他回來再說。

周管家連忙道：“我們沒有說……大少爺很難不會不知道。”

出了這么大的事，哪里瞞得住，這老宅又不是沒有大少爺的人。

薄夫人皺眉擰得死死的，掃了一眼這餐桌。

薄老爺子還在醫院，三夫人專心給吐司涂酸奶事不關己，二夫人則不斷拿眼睛去瞥應如愿。

應如愿也面不改色，照顧吳清蓮，給她剝蝦。

唯獨吳清蓮一臉不自然，在偷偷看薄夫人。

“……”薄夫人吃不下了，在去醫院看薄老爺子和上樓補覺之間，選了后者。

一來她也頭疼，二來不知道怎么面對疑似做了那種事的公爹，反正小七小八在醫院陪著了。

薄夫人走后，其他人還是在吃飯。

三夫人也不是幸災樂禍，她就是這種性格，覺得有趣就說：“大少爺肯定是壓縮行程回來的，不過主要是為了誰呢？”

急病的薄老爺子？束手無策的薄夫人？

捉奸在床的程硯心？漩渦中心的應如愿？

從之前幾次薄聿珩護著程硯心的樣子，怎么看都更像是第三條。

還有昨晚程硯心信誓旦旦沖應如愿喊的話，等薄聿珩回來跟她翻臉。

三夫人揶揄：“如愿，你有沒有先跟大少爺發信息解釋一下啊？”

應如愿道：“夫人說不準妨礙大少爺工作，我不敢。”

三夫人笑：“你還是先說說吧，先入為主的印象很重要，別讓大少爺先聽了別的話，那你就不占優勢了。”

應如愿彎彎唇，沒接話，剝完了蝦，她起身去洗手，然后拿出手機看了一下微信。

薄聿珩也沒有給她發信息，說自己要回來了，或者問她昨晚的事，都沒有。

她點開對話框，但沒打出字，又關掉了。

……

下午一點，灣流G650公務機穩穩降落在私人停機坪。

薄聿珩從舷梯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