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梧桐苑的路上。
秦贏一直在想那句話。
“你跟我很像。”
這指的是什么?
哪里像?
難道是對門閥的態度上很一致?
鎮北王突然示好,讓秦贏有些始料不及。
他支持圖爾吉販賣神仙煙的事,在秦贏心里一直都是一根刺。
這次見面,本以為會有一番唇槍舌戰。
沒想到……他竟意外的好相處。
“這,算是同道中人了嗎?”
秦贏心里默默想著。
他和鎮北王都有共同的敵人。
——門閥。
鎮北王目的很簡單。
他就是要讓大漢的江山,千秋萬載都姓秦。
在他眼里,漢帝也許是個親切的家人。
但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皇帝。
二哥,老八,乃至那些分散各地的皇兄們,在鎮北王看來,也是不成。
他們或多或少,都有門閥在背后。
唯一可行的,也就是秦贏。
他底子最干凈。
最開始就是個紈绔廢物。
門閥壓根懶得搭理。
現在一鳴驚人,也絕不受門閥拉攏。
甚至幾次三番與門閥作對。
如果漢帝的后代非要有個人出來當皇帝,那么在鎮北王心目中,秦贏無疑是最佳人選。
“可是……為什么他自己不想做皇帝?”
秦贏暗自思索。
鎮北王要武力有武力,要文采有文采。
民間對他的評價也頗高。
雖說兄繼弟業容易惹來非議,但論起來也不算違背祖制,歷朝歷代也曾出現過這種事。
秦贏一路想一路走。
不知不覺都已經回到了梧桐苑。
“贏哥回來了。”
梧桐苑門口。
柳韻仙領著幾女翹首以盼。
見到他終于回來了,懸著的心也總算放下。
這些日子,她們一直在關注江湖的動靜。
秦贏的做法太嚇人了。
走一路滅一路。
對那些九大派,幾乎是見人就殺。
雖說修羅手段能震懾鼠輩,可江湖也是臥虎藏龍之地,萬一傷著自己怎么辦?
這些天,可給她們一頓擔心。
“快吩咐下去,把菜都端上來吧。”
柳韻仙趕緊吩咐下人。
而后又笑盈盈的對秦贏說道:“姐妹們都做了點拿手好菜,您快嘗嘗。”
秦贏快步上前,突然狠狠抱住她,動作有些粗魯。
“哎呀,這……你干什么呀,大白天的……”
柳韻仙驚呼一聲。
“我要先吃人,再吃飯!”
話音落下。
柳韻仙的俏臉唰的變得緋紅。
兩手撐著秦贏胸口,嬌羞低聲道:“姐妹們都看著呢……等到今晚好不好?”
秦贏嘿嘿壞笑,道:“有人看怎么了,你們一個都跑不掉,都要被我吃掉。”
無清秋幾人連忙逃跑。
她們知道秦贏的意思,這大白天的還不羞死人啊,就讓姐姐去受罪吧。
我們可不陪你瘋呢。
“哎呀,你……你先放開我。”
“大白天的,會被人說閑話的。”
柳韻仙推著他。
可就憑她這點力氣,哪兒能推得動秦贏這蠻牛一般的健壯身軀。
秦贏大笑,“誰敢說我閑話!”
他霸道的將柳韻仙抱起,大步朝房里去。
香閨羅帳,情意綿綿。
刺啦!
宮裙撕裂的聲音響起。
柳韻仙紅著臉,卻也百依百順。
熱烈的回應著他。
她并非想拒絕秦贏,只是女兒家臉皮子薄,總是喜歡半推半就的。
這倒更容易勾起男人的欲火。
十指緊扣纏繞,一番春情蕩漾開來。
動靜漸大。
房間的隔音算好的。
但隱約之間,還是能聽到許多令人臉紅心跳的曖昧聲音。
屋外。
無清秋幾人光是聽著著聲音,就只覺身子發燙,臉紅如霞。
“他可真是個色狼。”
“大白天的,聲音這么大,哎呀羞死人了。”
無清秋和陳初蕊低聲說著。
試圖緩解尷尬氣氛。
倒是關月嬋大膽,笑著道:“你們猜,姐姐之后會是誰?”
無清秋連忙道:“反正我不要,誰愛去誰去。”
她雖是這么說,可心跳卻很快。
眸子水汪汪的,既期待又緊張。
陳初蕊也連連擺手,“二姐三姐去好了,我……我去熬湯給你們喝。”
她想跑,被關月嬋一手抓了回來。
“你不想?是誰晚上做夢都在叫夫君輕點呢?”
陳初蕊見私密事被扒出來,當即鬧了個大紅臉,只覺得頭頂都快冒煙了。
調侃完她,關月嬋又笑瞇瞇看向無清秋。
“大才女,你也不想?你哪次聲音小了!”
“要我看,就你最想。”
“贏哥哥說了,越是冰山反差越大。”
無清秋尷尬地都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她怎么什么都往外說,這要是給下人聽見了,以后還怎么立威啊。
“那你呢,你自己好到哪兒去了。”
“就是就是,你還來說人家。”
二女奮起反擊,針對關月嬋。
她卻是輕輕一笑,“我怎么了,我坦蕩。”
“借用贏哥哥的一句話,人生得意須盡歡。”
“年輕不享受,老了還享得動嗎?”
“人生可不是用來墨守成規的,人生是用來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說起話來真是一套一套的。
簡直把秦贏的話術都學了個精通。
無清秋翹嘴一笑,“那你去啊,誰不會說啊,你可別求饒就成。”
陳初蕊也附和著道,“二姐說的對,你去吧。”
身為秦贏的女人,她們對夫君的戰斗力可是有深切的體會,老黃那門內功心法,簡直就是男人之寶。
鏖戰到天亮都精神飽滿,簡直太可怕了,這讓眾女對他是愛得不行,又有點怕。
“我去就我去。”
關月嬋可不扭捏,江湖女俠的氣勢壓住了二人。
她真的朝房間走去。
在二人注視下,她打開門就進去了。
陳初蕊羞怯道:“二姐,她真去了。”
無清秋咬牙,她平時本就和關月嬋杠著,頓時起了好勝心,“她去我也去,又不是沒試過那個……大被同眠。”
說完,她也氣洶洶地去了。
陳初蕊臉紅心跳,小鹿亂撞。
猶豫片刻,她也抬起腳走了進去。
屋內的不可描述聲音越來越大。
氣氛融洽和諧。
幾個時辰后。
梅花不知幾度開。
香汗浸透了衣被。
秦贏起身穿衣,拉過被子蓋住了滿床春色。
他可是一點都沒憋著。
幾日的思念讓他甚至有些粗魯。
望著床榻上一張張迷離而滿足的臉龐。
秦贏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人生得意當風流。
正當他打算盤坐練一陣子內功時。
忽然聽見門外有聲音。
推門而出。
見梅花樹下站著一黑衣人。
雪花隨風而落。
梅花點綴積雪,如點點血漬。
是那個江湖殺手,他在練劍。
秦贏倚在門邊,靜靜看著。
看了一會兒。
他回房拿了個梨子出來。
“接著。”
遠遠扔給了冬至。
后者回身一劍,梨子裂成兩半。
秦贏道:“真是浪費。”
冬至收了劍,朝他走來,道:“抱歉。”
秦贏道:“抱歉什么?”
冬至道:“我練劍,擾你好事了。”
秦贏笑著道:“不算打擾。”
冬至面無表情的道:“那種事,就這么好?”
秦贏可來了興趣,道:“好,非常好!”
冬至淡漠回了句,“俗。”
秦贏哈哈一笑,“我本就生在世俗里,不做俗人做什么?總不至于叫我做圣人吧,那大可不必,太累。”
冬至冷冰冰的道:“我不懂。”
“男歡女愛不過是俗念,強者不需要這些。”
秦贏語塞了。
得!
他跟老黃一定聊得來。
二人都是為了追求武學的極致,寧愿一輩子戒色的狠人。
“我什么時候替你殺人?”
冬至突然問了一句。
秦贏微怔,他是說過要讓冬至成為影子。
后者的實力也完全夠了。
秦贏思忖片刻,道:“眼睛如何了?”
冬至摸了摸眼帶,說道:“不礙事。”
他像是為了讓秦贏安心,接著道:“沒有眼睛,我也可以殺人。”
秦贏道:“先養著吧,需要的時候會找你。”
說完,他就回了房里。
冬至卻顯得有些不安。
他看不見秦贏的表情,也聽不出他的情緒。
他不想作為一個廢人留在梧桐苑。
他是個殺手,只會殺人。
多年來仇家無數,回去江湖里總有一天會被仇家殺死,不為自己打算,也要為妹妹著想。
他不想自己死了,妹妹孤苦無依。
留下來,是最好的選擇。
“我真的能殺人。”
“我會證明給你看。”
說完,他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