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聞聽聽和陳知衍就到了機場。
昨晚就已經說過了,陸家人不來。
聞聽聽說自己不想弄的特別傷感,她其實很期待這一次的機會。
陳知衍和她一起過了安檢,又將她送去她的登機口跟隊伍匯合,才準備離開。
只是離開之前,他拿出來一個小小的盒子打開給聞聽聽看。
是之前聞聽聽摔碎的鏡子。
現在鏡面已經恢復如初,很是光滑。
聞聽聽抬眸,眼底是掩飾不住的訝異:“什么時候恢復好的?”
“之前就和你說過。”陳知衍說完,又將鏡子收了起來,“不過怎么恢復好的,等你回來我再告訴你。”
聞聽聽挑眉,“欲擒故縱?”
“是我給自己一個念想,這樣等你回來的時候,就沒那么難受。”
縱然最近已經聽習慣了陳知衍時不時的甜言蜜語,但聞聽聽還是抿住唇角。
她拉住陳知衍的手,又一次重復:“很快就回來。”
陳知衍嗯了聲,又拿出來另外一個盒子,這次是一個平安符。
“林女士說普云山的平安符最靈,所以我給你求了一個。”
聞聽聽一頓,“什么時候去的?”
在津北的時候,她幾乎每天都和陳知衍在一起,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時候還去辦了這個。
更何況,他是很明顯的唯物主義者,怎么還會相信這些。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陳知衍說道:“我以前確實不信這些,可是你離我那么遠,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誠心為你祈福。”
“聽聽,我等你回來。”
他話音剛落下,組織那邊就在讓集合,準備登機。
聞聽聽什么都來不及說,她猛的一下抱住陳知衍,臉埋在他的胸口上,悶聲道:“我會很想你。”
“去吧。”陳知衍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
聞聽聽也知道現在不是給她感傷的時候,再次聽到組織那邊集合的聲音,她果斷松開陳知衍,轉身離開。
然后一次也沒有再回頭。
陳知衍就站在原地,目送著聞聽聽離開,直到她和同事坐上擺渡車離開。
等到上了飛機,聞聽聽仿佛才感受到離別的心情一樣。
這好像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自己一個人離開。
就算之前去青川,她身邊也始終陪著陸麒。
可是這次卻是她只身一人。
旁邊同行的女孩突然用英語問她:“剛剛那個是你男朋友嗎,你們看上去好像很舍不得。”
聞聽聽也沒有否認,“我們第一次這樣分開。”
“那怪不得,不過你男朋友很帥氣,看上去也很愛你,你很好運。”
“但是希望等你從那里回去以后,他還會這樣愛你,身邊不會出現其他的小甜心。”
聞聽聽笑了笑,沒有再說什么。
-
聞聽聽這一走,在路上輾轉了幾天才到地方。
這幾天幾乎都是在沒有信號的地方,所以也沒法聯系任何人。
等到地方,難得有了信號以后,她才第一時間和家人們報了平安。
不過也并沒有時間多說,就積極的參與進了忙碌之中。
對于聞聽聽而言,基礎的護理工作并不難,加上之前有了在青川的一些經驗,所以更是很快上手。
唯一麻煩的就是他們所處的國度,社會發達程度很低,所以患病人數十分多。
而且大部分都有傳染病。
以至于他們每天工作的時候,都必須做好各種防備和消毒。
這一頭扎進去忙碌,一下子就是個把月的時間。
等再緩過神來可以休息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半個月。
她這邊因為忙碌,其實對于時間的變化感覺并不明顯,但是陳知衍那邊卻格外明顯。
又一次看著桌面出神的時候,方洄從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在想聽聽?我可是看了他們那個組織的報告,人家現在可厲害了,聽說領頭人是淳小蕓帶出來的第一個學生。”
陳知衍沒有說話,只是隨手將一份病歷扔給他:“沒事做就去看一下病人情況。”
“我這不是來關心你嗎?”方洄挑眉,他抬手在陳知衍肩膀上戳了一下,笑著道:“難過的話,哥哥把肩膀借給你靠一下?”
回答他的,只有陳知衍的一個字:“滾。”
方洄嘖了聲,而后又有些好奇的看向陳知衍,“不過我還有個問題挺好奇的,你看聽聽現在,不僅僅是淳小蕓的女兒,還是陸氏國際的千金,自己更成了這么厲害的無國界醫生。”
“知衍,你心里是什么感覺?”
他其實應該是想問陳知衍,會不會覺得不平衡。
畢竟誰都知道,曾經的陳知衍是天之驕子,聞聽聽和他訂婚,確實是高攀。
可是現在突然之間,他和聞聽聽的身份好像轉變了一般。
他成了那個下位者。
這個問題,方洄和李誠都在私下討論過,總覺得以陳知衍的性格,應該會有些別扭。
然而陳知衍卻只是抬眸看向他,淡淡道:“你希望我心里有什么感受?”
“聽聽本來就是很好的人,一直都是我配不上她,這和家世沒有關系。”
方洄倒吸一口冷氣,不知該如何應答。
憋了半天,終于說道:“所以我可以理解為你現在是想吃軟飯嗎?”
陳知衍一頓,將手里的工作放下。
而后看向方洄,語氣和表情更加風輕云淡:“是又怎么樣,不可以嗎?”
方洄眼睛都快瞪出來:“不是,你什么時候這么不要臉了?這還是你嗎,你不覺得你現在和以前很割裂嗎?!”
陳知衍起身,抬步就要往外面走。
他說道:“你又沒有女朋友,能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