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之下,身材纖細的女子步步而來。
凜冽的風呼嘯而過,女子的鼻尖泛紅,那張素凈的小臉,似乎也在自己那雪裘的襯托之下,越發(fā)的白凈。
漆黑的雙眸鑲嵌在面龐之上,如同那最為深邃的深淵。
一眼望進去,全然看不見底,只覺那無邊煉獄一般。
她手持弓箭。
明明看著只是一個纖細無比的瘦弱女子,可滿身卻透著無比的威嚴。
那架勢,竟然比當時年輕的謝侯爺,都不遑多讓。
謝侯爺跟謝懷衛(wèi)原本都已經(jīng)做好了今日在這里受辱的準備了。
此時遠遠的看著那來人,謝侯爺仰起頭來,卻是口中迸發(fā)出了極為粗獷的笑聲。
“哈哈哈!小丫頭!你來了啊!”
當日侯府壽宴之上,謝侯爺就早已經(jīng)對云知微刮目相看。
再加上后續(xù)發(fā)生的種種事情,謝侯爺更是徹底對云知微五體投地,徹底被這個丫頭折服。
若是從前,看著有這樣一個黃毛丫頭站在自己的面前,謝侯爺一定是會滿眼不屑。
可如今,看著那緩慢靠近的姑娘,謝侯爺滿心都是說不出的自豪。
他知道,今日這個丫頭來了,那這群外族蠻夷,就休想再蹦噠了。
云知微透過重重人群,看見了里頭的謝家父子二人。
看著他們腳上流著的鮮血,云知微眉頭微不可見一動。
云知微的身旁,謝老夫人也很不放心尾隨而來。
年已八旬的老太太,眼下看著跟前的景象,氣惱的雙目通紅。
“姑母,我說了,這里的事情我會處置。你先回馬車里頭休息,等我處理好了,我再喚您出來。”
謝老夫人死死地攥著拳頭,她還想要再多說些什么,可終究點了點頭。
她抬手,將一道令牌交給了她。
“這是當年先帝給我的令牌,云丫頭,從今往后我將此處令牌交給你。你說得對,我年紀大了,不能在前方給你拖后腿。云丫頭,我去馬車里頭等著你。”
謝老夫人很慈愛的揉了揉云知微的頭。
云知微想告訴她,她并非是害怕她拖后腿,而是擔心她的安危,擔心她的身體。
不過這一刻,說多說少,都一樣,都只是在浪費時間。
謝老夫人轉(zhuǎn)過身去,重新回到了馬車之中。
云知微繼續(xù)向前。
前方人群之中,那被長箭一下刺穿掌心的人還在憤怒的嘶吼。
等云知微靠近之際,一群人馬迅速往前,阻擋在云知微跟前,似再要將她困住。
“這是在干什么?”云知微腳步微頓,暫且停歇在原地。
她側(cè)過了頭來,似笑非笑的望著前方。
眼眸之中,涌動著戲謔與寒涼。
“好大膽的女子,竟然敢傷了我們首領!”跟前擋著云知微的人群之中,有人怒然呵斥。
云知微挑了挑眉,笑了。
“這不是在玩什么游戲嗎?怎么,只許我們大夏的將軍受傷,這不允許你們的人受傷了?這游戲規(guī)則,未免太不公平了!”
掌心被刺穿的人,臉色無比煞白,整張臉孔之上都已徹底沒了血色,表情猙獰扭曲到了極致。
他死死的咬著牙,就想發(fā)號施令,想要將云知微一同困住,一同拿下。
云知微眼神一涼。
“閣下可真是好生囂張啊!如今可是在我大夏地盤,爾等卻敢在此這般作威作福,是誰給你們的勇氣來此撒野?”
來自大楚的首領絲毫不懼。
就在日前,他們剛剛求見了大夏皇帝。
是大夏皇帝,默許了他們對謝家人出手。
所以他們根本有恃無恐,根本就不害怕。
“你傷我們,就該付出代價!”受傷的首領瞪大眼眸,眼底分明涌動著無盡的血光。
他一邊說著,更是已經(jīng)伸手,號令著前方的守衛(wèi)往前。
云知微她滿心都是荒涼與殺意!
滿心,再是對蕭天臨的殺心。
她自然知道,今日這群人之所以敢在他們的土地如此囂張,無非是因為有蕭天臨的默許。
蕭天臨啊。
那可是大夏的皇帝。
是大夏的君主。
可是,他卻能為了一己私欲,任由外族踏上自己的土地,任由外族人在這里,對他們出手。
蕭天臨,堅持他的喪心病狂之境!
他,瘋了!
跟前那群守衛(wèi)伴隨著號令,已經(jīng)開始行動,叫前來抓住云知微!
就在他們快要靠近時,從云知微的身后,一群群侍衛(wèi)驟然現(xiàn)身,落在了云知微跟前。
這群人正是蕭夜景的暗衛(wèi)。
此刻,以蕭八為首的暗衛(wèi)擋在前方,一個個周身透著無盡的殺光。
他們身上氣勢十足,居然不出這群大楚來的蠻夷!
不僅如此。
就在那群守衛(wèi)向前時,云知微眼神也是很很一變。
十指輕動。
從她十根手指的指縫之間,幾十根銀針一同往外散落出來,根本不得那群人有所反應,所有的銀針全都精準無誤的刺入到了那群人的膝蓋之處。
噗通!
噗通!
噗通!
所有的人全都一陣吃痛,膝蓋之處一陣發(fā)麻,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軀,全都轟然跪倒在了地上。
人群之中,大楚的首領看著這一幕,竟然目瞪口呆。
一時之間,他甚至忘卻了手上的疼痛,只是瞪大眼睛,全然不可思議的看著前方。
跪倒在地上的守衛(wèi)全都一聲聲的哀嚎著。
云知微冷笑著看著他們,“現(xiàn)在,知道規(guī)矩了嗎?”
“爾等既然是來我大夏朝貢,那就該有一點朝貢的樣子,該有一點朝貢的態(tài)度!”
清冽的嗓音,夾雜著說不出的譏諷。
那群守衛(wèi)們跪在地上,拼了命的想要起身,可是所有人都發(fā)現(xiàn),他們雙腿麻痹,根本無法再站起來。
受傷的首領冷著眼,眼底透著血光。
“臭丫頭,你膽敢對我們的人下手?你就不怕破壞了兩國關系?”
云知微好似聽到什么不可思議的笑話一般。
“閣下,您怕是在說笑吧?這不是你們大楚的禮儀嗎?你們一到我大夏,就對我們謝侯爺這么出手,行這么大的禮,那我們又豈能不還你們一份更大的禮?”
“還是說……”云知微眼神變了變,“這也并非是你們大楚的禮節(jié),爾等是故意來我大夏尋釁滋事?如若當真如此,那爾等就是死罪!明明是朝貢換來和平,你們卻在此興風作浪!此乃大逆不道之罪!”
云知微一字一句,鏗鏘落地。
每一個字,全都狠狠砸落在了那受傷的首領心上。
那人萬萬沒有想到,今日這女子會憑空出現(xiàn),擾亂了他所有計劃,也擾亂了他跟大小皇帝之間的默契。
他沉著眸子,終究很是不甘心的冷哼道:“我說了,今日這件事也并不怪我們!實在是謝侯爺跟謝世子自己不小心,踏入了我們安放的捕獸鉗。我們也說了,只要他二位能與我比試一場,若是勝了,我便隨時放他們離開。若是輸了,只要他們可認輸,我也就此作罷。可是他們卻偏偏不聽,那也就怨不得我們。”
云知微聽著這一番狡辯,卻也不曾拆穿。
她的眼神越來越冷。
眼看著跟前之人滿目的挑釁。
云知微雙足輕動,再由朝前邁去一步。
“比試?好啊,那就讓我來!讓我來與你們較量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