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蘇靈雨有些恍惚。
過了好幾分鐘，才忽然笑出聲，忍不住孩子氣的“耶”了一聲，非常開心。
系統小奶音好奇問道：【宿主，你就這么開心呀？】
【其實我很早就想問了，推廣感統訓練這事，對你又沒有什么好處，你怎么忙得這么開心，這么快樂呀？】
【要我說，我們還不如多去救幾個人，多攢幾個功德點呢。】
【那樣才不是瞎忙活。】
蘇靈雨忍俊不禁：【多攢幾個功德點，就可以給你做金色小披風了是嗎？】
系統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嘿嘿笑了笑，小奶音充滿得意：【那是！】
【我的小披風已經完成一小半啦，要是再長一點，就更加威風帥氣啦！】
說起這個，蘇靈雨禁不住好奇，眨了眨眼睛問道：【小統子，你一直念叨著小披風，但你真的能用上嗎？】
系統道：【那肯定呀！】
蘇靈雨又問：【你穿上小披風之后，是個什么樣子呀？你想象一下，如果你面前有一面大鏡子，可以把你的樣子照得清清楚楚的，你會用什么詞匯描繪鏡子里的自己呢？】
系統想了想道：【唔……那我會說，哇，這個系統真的是圓得……等等！】
系統像是突然反應過來，小奶音委屈巴巴地問道：【宿主，我怎么覺得你是在給我挖坑呀？】
蘇靈雨手指撩了撩垂落耳畔的碎發，明知故問：【啊？有嗎？】
系統道：【有有有，你就有！】
【你肯定是想知道我長什么模樣，對不對？】
蘇靈雨：【……對。】
【那你直接告訴我吧，我真的很好奇。】
不過，她覺得系統不會“老實”，肯定不愿意說來著。
沒有什么原因，就是預感。
果然……
系統這小家伙，開始顧左右而言他：【啊……宿主，今天的天氣挺不錯的。】
蘇靈雨朝窗外一看，寒冬臘月的時節，風聲呼嘯，吹得窗棱縫隙“嗚嗚”作響。再一細看，外面正下著雨夾雪呢。
她反問：【這也叫天氣好？】
系統嘿嘿笑，聲音有點小尷尬，又道：【霍焰，嗯……霍小焰正在干什么，宿主你好奇嗎？我可以幫你查查哦！】
蘇靈雨故意搖了搖頭：【我才不好奇呢！】
【這都結婚多久了，老夫老妻的，我都對霍焰沒興趣了，一點也不好奇他在干什么。】
系統又問道：【那顧燕影呢？你好不好奇他現在怎么樣了，死了沒？】
蘇靈雨：【……什么叫死了沒？不過，他最近身體還好吧？】
剛好走到辦公室門外的霍焰：“……”
和他老夫老妻？
沒興趣了？
說起顧燕影，就關心起來？
抬腕看了看手表，只差幾分鐘就到下班時間。
見今天的天氣不好，霍焰是特意早早處理完公務，眼巴巴過來接人。
結果，就這么猝不及防的，突然就聽到這么一段“肺腑之言”，頓時停下步子，跟在他身后的警衛員差點撞上他的后背。
沉默片刻，霍焰突然看向身后的陳周和王宇，一雙鳳眸沉靜如墨，透著思量。
陳周有些尷尬地移開視線。
王宇倒是很懂的樣子。
他嘆了口氣，一臉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嘆，壓低聲音說道：“團長，有句話叫色衰而愛馳，你懂吧？”
“這話男女都適用，意思是說我們年紀大了，沒之前好看了，家里那位對我們的愛就會跑個沒影。這種情況，也只能自己看開點了。”
霍焰滿頭黑線。
想了又想，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說道：“色衰愛弛，是松弛的松，不，松弛的弛……算了，跟你說什么！”
王宇瞠目結舌：“啊，什么？”
他沒聽清楚，還要再問，陳周一把拉住他：“你個文盲，少說兩句吧！”
王宇張了張嘴，陳周立刻捂住他的嘴巴：“趕快閉嘴，沒見團長被嫌棄了，心情不好呢？”
霍焰：“……？”
深吸一口氣，他提步走進蘇靈雨的辦公室。
高大挺拔的男人很有存在感，霍焰的身影一出現在門口，坐在辦公桌后的蘇靈雨便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又下意識看向墻上的掛鐘：“就到下班時間了？”
她還沒“拷問”完系統呢，但不想讓霍焰等著，這次只能先放過它了。
霍焰心里一哽。
他在辦公室里數著時間，盼著下班，這人卻說“就到下班時間了”，什么叫“就到”，難道工作比他重要？
不過身為大男人，不能這么不大氣，這念頭在腦子里稍微過了一次，霍焰便壓了下去。
“還有事要忙嗎？”霍焰問，“現在回家，還是等會兒？我等你。”
“不用等，我們回家。”
蘇靈雨起身，霍焰連忙走到她身邊，伸手扶住她的手臂，冷峻的眉眼又帶上了幾分笑意。
冷風吹得厲害，才走出暖融融的辦公室，圍著厚圍巾的蘇靈雨就打了個寒顫。
太冷了。
好在下一秒，一條帶著溫熱體溫的圍巾便從天而降，一圈圈堆在她脖子上，差點沒把她整張臉都埋住。
她的嘴巴被擋住，甕聲甕氣道：“我快看不清了。”
“沒事，我牽著你。”霍焰給她整了整圍巾，聲音帶著笑意。
等上了車，圍巾終于能取下了。
蘇靈雨呼出一口氣，跟霍焰說起剛才電話的事：“上頭說讓我去開會，探討一下大范圍推廣感統訓練的事，你覺得怎么樣，有沒有什么建議給我？”
霍焰問：“你想做嗎？”
蘇靈雨點頭：“我當然想啦。”
目前，她不知道“大范圍推廣感統訓練”是怎么一個大范圍，但無論如何，應不止中醫研究院這里的感統訓練營，以及和兩所小學的合作了吧。
至少會在一個村鎮，一個縣城先試點吧？
人生在世，不能說沒有私欲，蘇靈雨腦子里也有很多想法，但只有推廣感統訓練這事，她是沒藏私的。
她唯一的念頭就是“好東西，齊分享”，她知道感統訓練的好處，對孩子們的助益，就想讓所有孩子都受益。
她覺得，要是能把《感知覺統合訓練無器械訓練法》推廣出去，就算沒有功德點的獎勵，那也是一樁大功德。
想到這里，她詢問霍焰：“依你看，你覺得我們會議上會討論什么？在什么情況下，上頭會著手推廣感統訓練，什么情況下不會推行？”
對上蘇靈雨清潤漂亮的杏眸，霍焰察覺到她的認真。
心思沉下來，他思考片刻之后，以問代答道：“推廣感統訓練，你覺得最麻煩的是什么？師資力量跟得上嗎？人力物力是不是會花費很大？”
蘇靈雨瞬間瞪大杏眸，忽然就懂了。
是的。
南郊基地小學和部隊子弟小學兩次考試已經佐證了，感統訓練大有可為，對孩子們的提升是看得見的……
但是，要擴大推廣范圍，需要考慮的事情有很多。
比如推廣成本高不高，經費怎么使用。
比如每個學校所需的感統老師怎么派遣，是從中醫研究院派感統老師去試點學校教學，或者培訓試點學校的老師，還是讓試點學校的老師到中醫研究院來進修。
比如……
很多很多問題需要考慮到，而蘇靈雨知道，自己要做的就是預先考慮所有情況，做出一份詳盡的計劃書。
到了會議上，才好隨機應變。
想明白這些，蘇靈雨臉上帶上笑意，伸手挽住了霍焰的胳膊：“不錯，你腦子也就比我差一點，還是挺聰明的。”
霍焰忍笑，贊同點頭：“是，你說的都對。”
其實中醫研究院離家并不遠，但今天是雨雪天氣，天色昏昏沉沉的，霍焰怕蘇靈雨受寒受凍，還是開了車來接人。
只是感覺才上車，沒多久就到院門口了。
等車子停穩，霍焰扶著蘇靈雨下車，自己正準備跨進院子的時候，突然被身后的王宇給扯了一下。
有事？
霍焰回頭，詢問的眼神看向一臉賊兮兮的王宇。
王宇從過來人的經驗出發，怕前面的蘇靈雨聽到，只能夸張地做出口型：“團長，晚上搞點新花樣吧！死灰復燃一下！”
什么死灰復燃？會不會用成語？！
霍焰深吸一口氣，“嘭”一聲關上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