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靈雨沒再說話。
身體里的火燒得越來越旺，她實在是怕自己再一開口，會情不自禁地輕吟出聲，那樣也太丟臉了。
并且陳周和汪宜泠都在，就算顧燕影有什么不妥當的行為，他們兩個肯定會第一時間制止。
這也讓她放心。
但她不想放過給她下藥的人。
她在心里委屈敲系統：【小統子，顧燕影猜測的對嗎？是有人給我們下藥了，還是春一藥？】
系統懵懂的聲音響起：【什么，下藥？宿主別著急，我馬上就查。】
“滴滴”兩聲過后，又過了幾秒鐘，系統的小奶音再次響起：【是的，宿主，真的有人給你下了春一藥！】
蘇靈雨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問道：【是誰？是醫院食堂的人？那人還在醫院里嗎？我要把他抓起來，送警察局去！】
系統的小奶音帶著怒意，氣哼哼說道：【宿主，都是霍焰惹來的事！】
【無量組織的人想報復霍焰，所以才綁架了醫院食堂一個員工的家人，逼迫那人把有問題的食物送給你們！】
【食堂那個員工叫廖文，送完吃的給你們就離開了，但明天抓到他肯定沒問題。】
蘇靈雨記下廖文的名字，皺眉道：【報復霍焰？】
【不過這不能說是霍焰惹來的事，他為國家做事，壞的……還是那些惡人！】
系統道：【對！因為宿主你身邊有陳周他們時刻保護，無量組織的人想報復霍焰，但又覺得很難傷害到你，所以就選擇這樣的方式給你下藥，讓你出丑。】
蘇靈雨簡直無法理解：【他們都能想到這樣的方式，怎么不直接給我下老鼠藥把我給毒死，是因為他們心腸太好嗎？】
【什么腦回路！】
系統：【……這我也不知道。】
蘇靈雨壓抑著呼吸，氣悶道：【明天我就去找廖文的麻煩！我一定要想盡辦法，把他背后的人揪出來！】
【是，他是家里人被綁架了，有苦衷，但我是受害人，我管不了那么多！】
聞言，顧燕影抬眸看向陳周。
陳周懂了他的意思，沖他點了點頭。
隨即，他不遠處一個便衣比了一個手勢，兩人碰頭，他對那人交代了幾句話，又重新跑了回來。
這個過程很快，快到蘇靈雨都沒有發現。
石安醫院離住宿的賓館很近，再加快顧燕影大步流星走得飛快，幾分鐘后，蘇靈雨就被他帶到了賓館，她和霍焰住的房間外面。
開門進了房間，蘇靈雨還沒來得及讓顧燕影走，就被他接下來的做法驚呆了。
他將她放在床上之后，竟然用枕巾將她的雙手捆住，給她蓋上被子，喊汪宜泠坐在床邊看著她，一副要把她當犯人看管起來的謹慎模樣。
然后，他把陳周叫進來，讓陳周坐在靠門的椅子上守著。
再然后，他自己在靠門的墻角盤膝坐下，將自己縮在一團陰影之中。
蘇靈雨不理解，但大為震撼。
居然還能這樣處理？
但她很快就感覺到了，這樣處理的“合理”。
藥效席卷而來，灼燒了她的神智，她的雙手被枕巾綁住，她就算在床上翻來滾去，也絕對動不了一點身上的衣服。
何況，還有汪宜泠看著她，時刻給她蓋被子，把她遮得嚴嚴實實的。
就連她細碎的輕吟聲，都能躲在被子下，被藏得七七八八。
陳周坐在門口的椅子上，就算外面有人經過，也能及時防止有人闖入。
但房門大開著，里面的情況一覽無余，坦坦蕩蕩，誰也不能說這間房里在發生什么不堪的事情。
至于顧燕影……
蘇靈雨在烈火灼燒的間隙，艱難抬眸朝著房間一角看去，只能看到顧燕影清瘦的側影。
他似乎在咬牙死撐，感受到她的眸光時，他迅速扭頭看向她，深深看了一眼，又極快地轉過身體，垂著頭，弓著身體。
又過了幾分鐘，一名醫生急匆匆趕過來。
抽了血，說是要拿去做化驗。
但對于怎么解藥性這個，醫生也只無奈給個參考建議：“有家室的話，那就好辦，就夫妻之間的倫敦。但如果是單身，那就……只能忍過去了。”
“這種藥基本只是助興，不會太傷身，只要過了藥效就沒事了。”
“驗血主要是以防萬一，怕還有別的毒素。”
這年代還羞于談論性，說話只能說到這樣的程度。
……約等于沒說。
醫生走后不久，突然的，蘇靈雨聞到一絲隱約的血腥味，她在昏昏沉沉的間隙，再次驚訝抬眸朝顧燕影所在的方向看去。
仿佛明白她要問什么，系統開口：【宿主，顧燕影在自殘。】
蘇靈雨聲音發顫：【自，自殘？】
系統肯定：【是，應該是在用這樣的方式，用疼痛對抗欲望吧。】
【狠人吶，不僅敢用刀子片別人，還敢用刀子片自己。】
顧燕影壓抑著喘息，手指骨節用力得泛出青白之色，忽而將手中被他握緊的刀子丟到地上，到底是沒有再劃下一刀。
蘇靈雨猶豫道：【小統子，你說……嗯，你說我要不要勸顧燕影回自己的房間去？我是只能熬著，但……他可以去自己的房間，手動擋一下吧？】
系統遲疑：【宿主你開口不太好吧？顧燕影想憋著就憋著唄，反正難受的又不是你，你不用管他呀。】
【哦，我錯了，你現在也難受……】
蘇靈雨：【……我要不發個脾氣，說討厭房間里有這么多人，把顧燕影趕走？】
【他是不是瘋了，情愿自殘都不去房間里自己解決。】
顧燕影身形一僵。
汪宜泠和陳周幾乎同時抬頭掃了顧燕影一眼，然后又飛快移開視線。
幾秒之后，陳周故意咳嗽了一聲，尷尬問道：“顧教授，這邊有我和汪同志在，肯定出不了事。你要不要回房間去沖個冷水澡，休息休息？”
顧燕影深吸一口氣，幾乎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不用。”
之所以守在這里，一是他不放心，二是，他不想讓人猜測他一個人在房間里會做什么。
區區藥效而已，他撐不過？笑話。
但也許有人撐不過。
顧燕影垂下眼眸，淡淡問陳周：“霍焰聯系上了嗎？他什么時候回來？”
“咳咳……”事關霍焰和蘇靈雨的私事，陳周尷尬道，“盡力在聯系了，但不好聯系上，應該回來沒那么快……”
顧燕影沒再說話。
也沒人再說話。
房間里，只有蘇靈雨時不時發出的，難耐的輕哼聲。
細細碎碎的，像是絲線，細細密密纏在有心人的心頭。
又像是春雨，讓人無處可逃。
顧燕影低垂著頭，手指在新割的傷口上用力摁下，借著疼痛恢復清明。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靈雨實在是受不住了，帶著哭聲問道：“霍焰呢，他……他還沒回來嗎？”
就在這時，一個便衣急匆匆過來，附到陳周耳邊說了幾句什么。
陳周目露激動：“聯系上團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