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蘇靈雨的視線，霍焰低聲道：“沒有。”
他只是發現，自己好像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并有可能，很快因此而后悔。
“哦……”蘇靈雨慢悠悠道，“你沒有不開心？我倒是有！”
霍焰沉聲問：“什么事？”
蘇靈雨輕呵一聲，漂亮嫵媚的杏眸睨著他道：“你先自己好好反省，回家我再找你算賬！”
霍焰意外問道：“是因為我？”
“哼！”
看來是了。
莫名的，霍焰心里升起了淡淡的危機感。
他有什么地方惹小祖宗不開心了？
心里琢磨著這事，他心里之前那點突兀冒出來的，奇怪的酸澀情緒都要被沖淡了。
……
中醫研究院。
蘇靈雨下班之后，郝院長還在加班加點。
和他一起留在院里的還有秦珍等人，都是按照之前簽訂的保密協議，主動留下來的。
根據郝院長今天的觀察，包括秦珍、蔣玉鳳在內的幾人應該能聽到蘇靈雨的心聲。主動留下來的這幾個人，也基本對上了他的名單。
按照程序，今晚他要跟這幾位一一談話。
安靜的辦公室里，郝院長坐在辦公桌之后，一邊和蔣玉鳳一對一談話，一邊在筆記本上做記錄。
秦珍等人則安靜等待在辦公室門外，彼此之間沒有就“能聽到蘇靈雨心聲”這件事進行交談。
郝院長結束幾輪談話之后，已經是晚上八點鐘。
耽誤了晚飯，他餓得前胸貼后背。
平時他對吃也沒那么看重，饑一頓飽一頓是常事。
但一想到今天蘇靈雨躲在他身后，那副對他極為信任的樣子，他就覺得不行，一定不能把自己餓瘦了。
萬一瘦了，以后怎么當盾牌？
在食堂好好吃了一頓，郝院長拿著手里的筆記本坐上一輛專車，準備去做匯報。
二十多分鐘后。
郝院長趕到52師指揮部，被人引到一間會議室。
會議室的參會人員有52師的師長王政開，參謀長殷紅旗，還有霍建國，警衛員陳周，以及另外一名頭發花白，穿著中山裝的老人。
這名老人看著有八十歲往上走，但精神矍鑠，眼神清明，雖然臉上帶著笑意，但也不乏上位者的氣勢，不怒自威。
郝院長一見到他便是一驚，而后一喜。
“老領導，您也來了！”
老人笑著點點頭：“別耽誤時間，先做報告。”
“是！”郝院長立刻點頭。
沒有任何客套場面的話，他打開筆記本，直接開始。
他說完，霍建國和陳周相繼發言。
最后是殷紅旗。
過去一段時間，52師除了安排陳周等四名警衛員明面上保護蘇靈雨，還安排了一支能聽到她心聲的精銳小隊暗中保護她的安全。
在保護她的過程中，也觀察了和她接近的人對“心聲”的反應，搜集到不少信息。
總結下來，大概幾點：
第一，能聽到蘇靈雨心聲的人，比例非常低。在和她發生交集的人群中，一百個人里難得出一個。
第二，心聲和人聲的傳播距離差不多，只是心聲更清晰，是直接出現在腦海中。
第三，能否讀心，由好感度決定。對蘇靈雨有好感的人，蘇靈雨對之有好感的人，能讀心。
第四，“關鍵人物”能聽到心聲。但如果對蘇靈雨心懷惡意，似乎會失去讀心能力，這條需要進一步證實。
第五，讀心無法告知蘇靈雨。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意志在控制，強制靜音。
再有更多的規律，就只能繼續摸索了。
為了保護蘇靈雨的隱私，她在中醫研究院的辦公室安排在二樓最東邊，和最近的院長辦公室都隔著兩間檔案室。
更別提辦公室里的布置，“表哥”安排了一部分，上面也安排了一部分。
那架屏風是名家真跡，喝水的瓷杯都是正宗的青花瓷！
殷紅旗笑著總結：“簡而言之，喜歡她的，她喜歡的，運氣再好一點，就能讀心，反之就不行。”
郝院長提出疑問：“這個‘關鍵人物”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懂。這個詞是霍將軍您提出來的，您能具體解釋一下嗎？”
“當然可以。”霍建國道，“事實上，這是霍焰提出來的一個觀點。所謂關鍵人物，就是和蘇靈雨命運息息相關的人。”
“比如呢？”
“比如我們霍家的人，周婉柔，顧燕影等。”
郝院長懂了。
他點了點頭，又問：“那我們的目的……”
頭發花白的老者笑著道：“我們的目的就是保護好她，竭盡全力為她保駕護航！光是她之前的功勞就足夠國家養她一輩子，實在不應要求太多。”
王政開也道：“那么一個好孩子，也不用對她有要求，相信她，一切交給時間就可以。”
“我明白了！”郝院長笑著用力點頭。
想到蘇靈雨救秦珍時的毫不猶豫，想到她說要給蔣玉鳳送匿名信，他還有什么不懂的？
那樣一個好孩子，確實不用對她過多要求。
不需要！
但有個東西，很需要！
“老領導，我覺得我們中醫研究院得安排一個秘密信箱，專門用來向上反應情況，方便熱心群眾和上面溝通。”郝院長建議。
老者點頭：“安排。”
“還有，咱們中醫研究院是蘇靈雨以后除了霍家之外，第二個長時間待著的地方，環境必須‘干凈’。我今天把周婉柔開除了，為防止再出現別的差錯，建議再做一次人員背調。”
“安排！”
“還有……”
“都安排！”
郝院長滔滔不絕，霍建國笑呵呵看著。
讀心是一把雙刃劍，必要的保護是有利的。
至于那存在的隱私問題，想想家里被揍了幾頓的二兒子，大部分時候，被吃瓜的人說不定更想死。而獲利的，是他們熱愛的、深愛的家和國。
在蘇靈雨不知道的時候，中醫研究院的安保等級再一次加強。
以后常駐在那棟大樓里的人，不止有妙手仁心的醫生，生物科學方面的專家，還會有便衣警察執勤。
未來甚至考慮搬遷一個警察局過去。
食堂里的大媽除了有一手好廚藝，關鍵時刻還能以德服人，一力破十會。
崗亭看門人是退伍老兵，一手軍體拳虎虎生風。
就連看門的狗，都是在役軍犬。
……
另一邊，霍家。
洗完澡之后，霍焰便坐在床沿等待著。
等蘇靈雨洗完澡，給她擦完身體乳，等她慢條斯理穿好睡裙，一雙水盈盈的杏眸嬌嗔瞪向他，他心里暗道一聲“來了”，打起精神。
“我怎么感覺，你在等我找你麻煩？”蘇靈雨從床頭柜摸出兩個啤酒蓋，朝床上一丟。
“要干什么？”霍焰掃一眼那兩個啤酒蓋，沉聲問。
“當然是用來調一教你的。”
“調一教？”
“……咳，懲罰。”蘇靈雨揮揮手，甜軟的聲音說道，“那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給你這么久的時間，你想明白你哪里錯了嗎？”
“要是回答不出來，你就跪啤酒蓋吧。”蘇靈雨強調，“反過來跪的那種。”
霍焰：“……？”
他？
跪啤酒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