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看著眼前的男人,突然感到一陣陌生。
姜澤言說的是很有道理,但姜酒還是覺得他不應該給姜澤川安排所謂的沖喜。
而且,她記憶里的姜澤川冷也在冷表面,對外人冷,對自己家人不會做這么倉促且荒謬的決定。
他明明就很清楚與不喜歡的人在一起是什么滋味,卻在自己大哥最迷茫無助的時候,合理化沖喜的存在?
而且參照紀瀾以往的眼光,還不知道會挑個什么樣的媳婦進門。
就不怕對方嫌棄姜澤川是個病患,然后暗里下毒手分遺產嗎?
只是這畢竟是姜家自己的家事,姜酒覺得可能是紀瀾和姜澤言都太急切渴望姜澤川痊愈了吧。
她低頭默默吸著杯里的葡萄冰沙,嘆了一聲,“大哥說也想嘗嘗,你也給他送一份吧,不能吃很多的話,就給他送一點點。”
姜澤川心里很矛盾,因為他根本分辨不清楚,姜酒現在所有表現出來的關心,到底是因為把姜澤言當成了他,還是隱隱約約中還是會被姜澤言吸引。
然后不知不覺地替他著想,為他說話?
聽到他要娶別的女人,她為什么會這么大反應?
“大哥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會讓人送的。”
“你也別吃太多寒涼的東西,小心鬧肚子。”
他深呼吸,然后俯下身,指尖輕輕點了下姜酒的鼻尖。
只是姜澤川不知道的是,每次在他觸碰姜酒的時候,姜酒都會有意識的屏住呼吸,這樣才能最大程度遏制住胃酸倒流的沖動。
“好啦,我再喝兩口就不喝了。”她抬眸笑了一聲,無意間瞥到姜澤川掌心的指甲痕,姜酒一愣,當即握住他手掌心,“你怎么受傷了?是不小心被冰沙機弄傷的嗎?”
她焦急站起身,姜澤川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姜酒拉著往臥室走,“都流血了,快走快走!我要給你消毒!”
看著姜酒這副緊張又咋呼的小模樣,姜澤川心里軟的一塌糊涂,剛剛還戾氣橫生的心底,瞬間煙消云散。
“是小傷。”
“小傷也會感染發炎,然后變成大傷!”
姜酒拉著姜澤川坐到床邊,想去找醫藥箱,不料被他從身后摟抱住,“你乖乖坐著,我自己去找。”
姜酒心里一陣反感,強忍著,“好,你快去找,再慢點傷口就結痂了。”
姜澤川笑了一聲,低頭吻她側臉,只是姜酒剛好側頭捋發,他堪堪只吻到了姜酒的側面的烏發,但姜澤川也已經很滿足了。
至少,姜酒現在是他的女人。
“你等我。”
男人嗓音明顯沙啞,呼吸也灼熱了許多,是欲望升騰的象征。
在姜澤川松開手的那一瞬,姜酒整個人差點跌坐在床下。
她抿緊了唇線,雙手搭放上有些發抖的雙腿上,然后反復深呼吸,盡量讓自己平靜,摒棄掉腦子里突然冒出來的荒謬想法。
直至姜澤川提著醫藥箱重新坐到她身旁,姜酒低垂著眼眸,將男人手掌心平放在自己腿上,然后拆開消毒棉簽給他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滲血的地方。
傷口不長,但很深,姜澤川指甲里也沾了血跡,與其說像被冰沙機誤傷,更像是被他自己的指甲劃傷。
只不過姜酒沒有多問,把他傷口消毒了好幾遍才貼上創可貼,還不放心地要檢查姜澤川的另一只手,連指甲縫都沒放過。
全部檢查完,姜酒小聲嘟囔著,“都多大的人了,還這么不小心。”
姜澤川完全沒察覺出姜酒的異樣,只覺得被她關心,在乎的感覺真好。
“姜酒。”
他挪近她,一點點試探姜酒的反應,隨即抬起手想捋開她耳側垂落下來的烏發。
姜酒躲了一下,然后捧住他沒受傷的手掌心貼住自己的臉,精明的像只小狐貍,“姜澤言,你是不是又想干壞事了?”
姜澤川喉結上下滾了滾,啞聲失笑,“我一直都想做。”
他掌心微收,輕而易舉就包裹住了姜酒的臉頰,軟軟嫩嫩的,讓人心癢難耐。
如果姜酒沒有孩子,他們早在一起了。
“那也不行,你快去睡覺,我和寶寶都困了。”
話落,她丟開他的手,迅速裹進了被子里,“快去睡覺,不許再看我了。”
那眼神,實在太灼熱,姜酒受不住。
姜澤川無奈起身,“我先洗個澡。”
直至耳邊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姜酒才敢溢出哭聲。
他不是姜澤言,他居然不是姜澤言!
他們的手紋和指螺根本就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