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的心,猝不及防扯了一下。
她下意識看向身側的男人,他也剛好低頭看向她,目光對撞的那一刻,姜酒心口一緊,沒出息得連呼吸也跟著停頓了好幾秒。
那雙幽深的狐貍眼明明很熟悉,卻在撞進去的那瞬間,姜酒又突然感到很陌生。
因為在她的印象里,這雙眼睛可以藏入無盡的冰川,雪水,甚至是寒冬里那刺骨凜冽的風。
而此時此刻,姜澤言就這樣看她的目光,彷如七月里的細雨,恰到好處的涼意驅散著夏日里那令人窒息的灼燒感。
酥酥麻麻的涼意,一厘一厘漫入她心尖,試圖瓦解她的防備。
姜酒慌神幾秒后,立刻抽出自己的手,只不過就逞了三秒,便又被姜澤言重新握住,他指節插入她指縫間,一收一合,十指交纏,姜酒再想掙脫也于事無補。
“有的,有的,紅玫瑰,白玫瑰,藍玫瑰,我媽媽那都有!”
“不用了,謝謝。”姜酒開口拒絕。
小女孩臉上的雀躍神情瞬間僵硬住。
姜酒又有些不忍心,改口說:“向日葵就可以。”
小姑娘蹦跳著遞給姜酒一束向日葵,姜酒拿出手機想掃碼,結果被姜澤言接過直接塞口袋里,“和玫瑰一起付,帶路。”
“好勒,哥哥!”
姜酒蹙眉,“姜澤言,我不想要玫瑰花。”
她現在連聽到玫瑰花這三個字都頭大。
“可我想要。”
他牽著姜酒往前走,“這么小的年紀就知道幫媽媽分擔家里的經濟,你忍心拒絕嗎?”
姜酒抿了下唇,覺得這是道德綁架,“你真不忍心,可以資助小女孩直至大學畢業。”
“這個主意不錯,不過我從不做莫名其妙的善事,除非她的花能讓我女朋友喜歡。”
這球踢來踢去,又踢到了姜酒這里。
她停住腳步不想走,姜澤言就摟過她的腰,樓抱住她,姜酒腳心離地,幾乎都不需要走了。
她抓著他肩膀,“姜澤言,你發什么瘋,我不是你女朋友。”
“你遲早是。”
“你做夢。”
他笑,“夢里也是。”
姜酒有些生氣,今晚的姜澤言太反常,像被奪舍了,但不管他是哪根筋突然錯位,還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姜酒都忘不了以前在他身上栽的跟頭,受的傷害。
她或許還沒有能力完全忘掉這個男人,但也不至于被他隨便兩句話就哄得暈頭轉向。
現在的姜酒,已經能把想睡他跟想要他,分得清清楚楚了。
她和姜澤言現在的關系,頂多就是一夜情,或者短期炮友。
這些她都不介意了,因為她已經完全不會想名分,婚姻,甚至長長久久到下輩子的事。
太荒謬,也太可笑。
“姐姐,這些玫瑰花都是我媽媽自己種的,天然無公害,你看看喜歡哪一束,兩束以上打九折。”
到了花攤前,姜澤言總算放開了手,姜酒腳心落地,才站穩,姜澤言就立馬握住她手心,唯恐她跑了。
“小姐,先生,這都是今天下午現摘的,新鮮著呢。”
姜酒本來不想要的,可看到小女孩的母親,竟是位年過花甲的老人,而且還瘸了一條腿,只能靠拐杖站起來。
她沒忍住問:“這是您的女兒嗎?”
老人笑著點了點頭,“算是吧,這丫頭命苦,父母開貨車的出車禍死了,后面就一直跟著我生活,我也沒有孩子,沒有家人,我們倆就一直這樣相依為命。”
姜酒明白了,小女孩是老人領養的,或者根本都沒有通過正規的領養手續,只是兩個孤苦無依的人,相互依偎,相互救贖。
姜酒想起自己的奶奶,眼眶微微泛紅,“我都要了。”
老人喜出望外,“好,好,妹崽,快點幫忙給這位漂亮小姐打包。”
姜酒站起身,指尖勾了勾男人的掌心,“付錢。”
姜澤言盯著她,“這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