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姜酒走到窗邊,接起電話,“陳律師,終于有空了?”
陳建民在電話里干笑了兩聲,“抱歉姜小姐,我外出談客戶,手機沒電了,剛回律師事務所,助理就說您找我,您看我這不第一時間給您回了電話嗎?”
“我不跟你廢話,我要我奶奶全部的遺囑記錄,包括她是在什么地點,什么狀態下立的遺囑,請你一五一十跟我說清楚!”
“姜小姐,您何必為難我,老太太的遺囑已經宣讀完畢了,而且私底下留給您的遺產也已經成功過戶到您名下,皆大歡喜的局面,這樣您還不滿意嗎?”
姜酒揪住窗簾,“你怎么知道我奶奶另立了份遺囑給我?據我所知,你與方律師并不相識!”
陳建民一噎,“這是沈太太告訴我的,她咨詢我是否能追回您的遺產,被我拒絕了。”
姜酒耐著性子,語氣冷硬,“陳律師,我能給你打這通電話,已經說明我察覺我奶奶的死不正常,我只說這一次,你最好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訴我。”
“否則我也會把我所有知道的都告訴你的太太,想必她再怎么愛玩,也受不了你在外面跟別的女人生兒子吧?”
“姜小姐您冷靜!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看來我得給你太太打個電話!”
“別!您別!”
在姜酒預掛斷的時候,陳建民終于破防,“您猜得對,沈老太太確實……”
姜酒幾乎吼出聲,“確實什么!”
“抱歉,我可以告訴您所有我知道的,但請您諒解,我不能在電話里說。”
“這樣,晚七點,我們約個地方見面,我把遺囑所有的資料整理好都帶過去見您,也把我所看到聽到的都告訴您,這樣行嗎?”
姜酒看了眼時間,還有三個小時,“好!我們里約茶館見面。”
里約茶館,是秦歡名下的產業,等于自己的地盤,不怕陳建民耍詐。
“陳建民,你最好全盤托出!”
“您放心。”
掛了電話,姜酒一直坐在床邊分析奶奶的事,直至姜澤言敲響她的房門。
“姜酒,湯好了,我們去醫院吧。”他嗓音極致溫和低啞,完全沒有他平時說話時的清冷音調。
姜酒擦了擦眼眶,站在鏡子前確定自己看不出來哭過,才拉開房門。
“姜酒…”
“走吧。”
姜酒徑直下樓,姜澤言看了眼屋內,貼著床沿的小垃圾桶,里面幾乎都是紙巾。
他心口一陣發軟,是因為心疼他生病所以在偷偷哭么?
如果是這樣,他突然覺得給顧時肆燉一鍋加了“料”的老鴨湯,也沒什么好計較的。
“我來開車!”他提著保溫盒追了上去。
到醫院的時候是下午五點,姜酒提過他手里的保溫盒,沒讓他跟著進顧時肆的病房,而是盯著他,直至護士重新給他掛上水,姜酒才轉身準備離開。
“姜酒,讓護士送過去,你在這陪我。”他拉著姜酒的手,不肯松,但也不敢太用力。
姜酒忍著脾氣,“你再碰我一下!”
姜澤言立馬撒手,口是心非,“我不碰,你走吧。”
姜酒轉身離開,來到顧時肆病房的時候,他正坐在窗邊用筆記本電腦打著字,估計是在處理工作的事。
“顧總,怎么就下床了,有沒有扯到傷口?”姜酒將保溫壺放置桌上,重點看向他小腹的位置。
“我沒事,醫生說術后三小時內盡量下床走走,皮外傷,沒大礙。”
姜酒雙眉微微蹙著,很謹慎地打量著男人的小腹,好在病號服上沒有染濕,也沒有血漬。
她松了口氣,目光上挪時,猝不及防撞進男人隱忍著笑意的瞳孔里。
姜酒微愣了愣,后知后覺自己的舉動有點冒犯。
怎么能盯著那里看。
“對不起。”她耳根子發燙,揭開保溫壺蓋,“齊助理說你生病受傷喜歡喝老鴨湯,所以…”
姜酒頓了一秒,“顧總嘗嘗味道。”
畢竟也不是她煲的,特意說是姜澤言煲的吧,好像也有點奇怪。
但姜酒對姜澤言的廚藝很有信心,無論如何,他動手,怎么都比她做的要好吃。
顧時肆眼里閃過一抹意外,沒想到姜酒真的愿意為他下廚,“謝謝你,姜酒。”
蓋子一揭開,濃郁的香氣在病房內瞬間彌漫開來。
第一次喝姜酒的煲的湯,即使穩重如顧時肆,心里也按捺不住期待,甚至是雀躍。
因為這意味著他跟姜酒的關系拉近了,不再和以前那樣生疏。
“顧總,你小心燙。”姜酒細致的將碗勺分別遞給顧時肆。
“謝謝。”
顧時肆接過碗勺,淺喝了一口,不料下一秒,他毫無征兆地劇烈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