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嗓音像雪山頂的寒風,刮得人骨頭都是涼的。
姜酒抿緊了唇,想說等壽宴后再聊,可一抬眸,撞上姜澤言陰鷙的目光,到嘴邊的話又重新咽了回去。
她事先并不知道今天是顧時肆外婆的壽宴,更不知道姜澤言也會來。
所以她不敢賭,這么隆重的場合,萬一真因為她鬧出點什么,姜酒不知道以后該怎么去面對顧時肆。
她朝前挪了一步,顧時肆突然拉住她,“需要我陪你嗎?”
“不用了顧總,我馬上回來。”姜酒下意識就拒絕了,然后頭也不回地走到了姜澤言身邊。
看著兩人一同離開的背影,顧時肆垂在身側的掌心不知何時握成了拳。
齊老夫人的壽宴,幾乎所有人都在前廳忙著布置和招待賓客,姜酒跟在姜澤言身后,從酒店側面繞到后院。
他隨意推開一間空包廂,將姜酒直接拉了進去。
在后背抵住墻面的那一瞬,姜酒就閉上了眼睛,她雙手被男人牢牢包裹在掌心里,鼻間盡是男人身上散發的灼熱氣息。
不是情欲燃起的熱度,而是壓抑極深的怒火。
“什么意思?”
姜酒依舊緊緊閉著雙眼,“小舅舅有話快說,簡說,我還要去給齊奶奶賀壽。”
少女冷漠的聲線落入耳中,姜澤言只覺得體內氣血陣陣翻涌,姜酒這翻臉的速度,這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姜澤言覺得他總有一天會被她活活氣死!
他握起她臉頰,“騙我說辭職,辭到他外婆家了?把我電話,微信都拉黑,是覺得我這輩子都逮不到你了是嗎?”
他上下打量她,“連衣服都換了,你們到底背著我做什么了!”
他記得很清楚,姜酒早晨出門,包括在恬甜的照片里都是白色針織長裙,而此刻已經換成了一件藕粉色的旗袍。
她跟顧時肆至少一起呆了一個半小時,想到這,姜澤言手里力度不自覺加重,疼得姜酒眼淚都出來了,“我只說考慮,沒說辭職,我沒騙你,是你自己想多了?!?/p>
姜澤言怒極反笑,“你再說一句沒騙我?”
“沒騙就是沒騙!”
察覺到姜酒吃痛的神情,姜澤言及時松開了手,但姜酒臉上還是留下了清晰可見的指印。
她捂著臉頰,滿眼倔強,“我不會辭職,也不需要你給我鋪路,我自己的路我自己會走?!?/p>
“辛然的結果你不滿意所以跟我鬧脾氣?”
“跟辛然沒關系?!?/p>
姜酒突然滑下身,想從姜澤言的臂膀下溜出,不料被他一把箍住了腰,重新禁錮在身前,“那跟什么才有關系?”
男人凜冽的氣息撲打在她臉上,“為什么拉黑我?”
“又為什么要跟顧時肆在一起!”
姜澤言一拳砸在墻面上,沉悶的撞擊聲在姜酒耳邊炸開,耳鬢的細發也被刮帶起。
她懵了一瞬,清晰捕捉到男人瞳孔里熊熊燃起的烈焰,姜酒突然意識到,姜澤言是真的怒了。
只是片刻呆愣后,她突然就不害怕了。
兩人無聲對峙著,姜酒垂眸闔了闔眼皮,隨即看向男人,“小舅舅,在辛然回國之前我就已經決定要跟你劃清界限了,你應該也知道,我重新回到你身邊只是為了膈應辛然,抓她的把柄。”
“現在整件事都結束了,所以我們又回到了原點,回到了我跟你說分手的那一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