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擰著秀眉回憶著幾年前從江湖人那里聽到的蜀國的消息。
云華臻目光怔然地看著街上神色倉皇的百姓,“王朝覆滅,人命皆如螻蟻,百姓能有什么選擇呢,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好一個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沒想到公子年紀輕輕,竟有如此見識!”
背后一道年輕男子熟悉的聲音響起,云華臻瞳孔微縮,不用回頭,也聽出來這廝是誰?
好在這幾天,為了盯梢鎮北侯府,她和小蝶一直是假面孔出現在人前。
想到這里,云華臻穩了穩心緒,扭頭看了過去,樓梯口楚玉殊衣冠楚楚地穿著一襲青色錦袍走了上來。
小蝶滿臉戒備地站在云華臻面前,將她和楚玉殊隔開一段距離。
“在下玉殊,乃是前來京城考察的南方商戶!”楚玉殊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云華臻眼里閃過一抹興味,“哦?大乾京城這么混亂,閣下還看好京城的生意?”
“咳咳,在下出發時,京城情況尚好,沒想到來了沒幾天,局勢竟然變了!”
楚玉殊難得臉上帶著一抹不好意思。
好演技啊!
云華臻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試探性地又問:“既然你都知曉這里的情況,那你還不趕緊離開?”
“公子不也沒走嗎?”楚玉殊不答反問。
“本公子是本地人,自然要守著京城啊,難不成眼睜睜地看著那些豺狼進來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禍害大乾的老百姓?”
楚玉殊聽到“豺狼”二字,不免有些不自在,他不死心地辯駁道:
“其實,依我看,其他國家的皇帝未必不好吧?我聽說西陵皇還經常免百姓的賦稅和勞役,這樣的皇帝怎么會屠殺無辜的百姓呢,對于百姓而言,能安寧度日,有好日子過,誰當皇帝他們根本不在意!”
云華臻似笑非笑地打量著他,“哦?你對西陵人倒是了解,莫非你是西陵來的?”
楚玉殊臉色不變,“怎么會呢,我不過是走南闖北,見多了而已!”
“是嗎?那就希望西陵人能和你所言一樣!”
就在這時,“噠噠噠”一陣激烈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城門口方向狂奔進來一匹快馬,那驛兵厲聲大喊,
“快、閃開!南境朝廷急報!”
大街上的人一看情況不對,紛紛神色大變,給那快馬讓出一條通道,那驛兵迅速通過,直奔皇宮方向而去。
云華臻蹙眉思索,南邊情況怕是不太好!
“看樣子,大乾南邊危矣!”楚玉殊意味深長地說道,聲音里難掩幸災樂禍。
云華臻瞪了他一眼,朝著身后的小蝶招呼了一聲,“走!”二人快速下了樓,朝著君奕陌在京城的店鋪走去。
大乾皇宮
一刻鐘后,驛兵氣喘吁吁地說道,“太子殿下,大事不妙,榮國公首戰不利,被南疆人追的向后退了百里,退回到蔚州了!”
“什么?”太子君奕珣驚得站了起來,嚇得身體差點栽倒,身邊的內侍眼疾手快地上前攙扶住他。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榮國公敗了,退在蔚州城!”驛兵又說一遍,滿臉沉痛地將裴晏之的折子遞給他。
那太子從內侍手里接過奏折,一目十行地看完,兩眼一黑,臉色泛白,身體搖搖欲墜的模樣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
“你也看看!”太子君奕珣捂著胸口將奏折給了不遠處的君蘭越,他看完,整個人面色凝重,“太子殿下,召見百官吧!”
皇宮里發生了什么云華臻等人不知道,反正不過半日的功夫,大乾戰敗,被南疆部落逼的向后退了百里的消息傳遍大街小巷。
雜貨鋪內室里,童掌柜滿臉難看,“沒想到昔日的龐然大物大乾王朝竟然會淪落到這一天,真是恥辱啊!”
“狗皇帝,真踏馬的窩囊,早知道就應該讓咱們主子當皇帝,何至于淪落到如今,現在的那位太子,一點本事都沒有!”
“是啊,咱們主子有大才,可大乾皇室偏偏視他如眼中釘,肉中刺,逼的主子無法待下去,遠離了大乾王朝,這下好了,要亡國了,真丟人!”
云華臻坐著聽那些兄弟憤怒地謾罵著大乾皇室的人。
“眼下說什么也遲了,而且人各有命,我看大師兄留在花溪城也不是壞事,對了,大師兄有什么計劃通知你們嗎?”她看著童掌柜問道。
“主子讓我們五個兄弟留下,到時候和您一起離開,倒是沒交待其他任務!”童掌柜直言相告。
云華臻擰著秀眉,“大師兄沒說如何應對大乾變故嗎?”
他們滿臉茫然地搖了搖頭。
“行吧,咱們從今日起,就住在一起,若是有什么情況,一起撤離!”云華臻和小蝶搬了過來。
隨著榮國公首戰不利的消息傳開,京城里每天都有數不清的車隊離開,百姓們也跟在權貴車隊離開,京城里頓時蕭條下來。
但南疆部落的鐵蹄并沒有停下,一路勢如破竹,七日后,京城再次有急報傳回來。
“榮國公當場被南疆部落的南大將軍砍了頭,尸體掛在蔚州城門樓上!”
京城里瞬間炸了鍋,大乾的皇室都亂了套,眼看著大乾王朝大勢已去,那太子君奕珣直接選擇了放棄京城,帶著一群內侍和暗衛、三千禁衛軍,頭也不回地逃了!
待云華臻一行人知道這個消息時,已經過了兩天,震驚的眾人紛紛怒罵皇室。
“小神醫,咱們怎么辦?”童掌柜滿臉凝重地望著她。
云華臻臉色陰郁,“我以為大乾皇室好歹還有一分骨氣,罷了,人家太子都跑了,咱們還留在這里做什么?靠咱們幾個人也擋不住那南疆人,跑吧!”
一行人提前有準備,馬車早就就緒了,因此她們輕裝簡行地出了城,直奔南方的花溪城而去。
“等南疆人殺到京城一看,成了一座空城,也不知道那苗檀兒滿意不?”
云華臻想到出城時,沿途路過的大街,安靜一片,一個人都沒有。
“她不是想當女帝嗎?就讓她一個人隨便發揮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