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都對郁塵無語了。
好端端的十萬火急把他喊上山，他還以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結果居然是要跟著他學算卦！
就沒見過幾個和尚要學算卦的，偏偏郁塵是一個相當固執的和尚，說要學就要好好學。
這段時間把道門那些東西都學了個十足十，不學會以前都不讓老道士下山！
郁塵大師看著手邊的卦。
老道士伸手指點了一下，“這個方位錯了，生門死門重疊，換一個就對了。”
郁塵趕緊跟著照做，果然得出來了預想中的卦象！
“如此，貧僧便會了，多謝道友。”
老道士擺擺手，只想趕緊下山去樂呵樂呵，哪管的上郁塵到底想干什么！
“走了走了，沒事別找我！”
郁塵收拾好東西，也跟著下了山。
……
夜色一片清洌，夜空漆黑如同棋盤，星羅棋布。
郁塵坐在山下的小茶館中，身上的僧袍被風吹動，手中的佛珠微微滾動。
目光落在騎著……共享單車一路絕塵的少女身上。
沈少葭將共享單車停在一邊，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夠停車的地方，按照約定好的位置來到郁塵對面坐下。
“抱歉大師，實驗室事情太多了，稍微耽誤了，我請你喝茶！”
“不礙事。”
茶館有些忙，沈少葭干脆自己動手泡了一壺茶遞給郁塵。
郁塵喝了一口，“貧僧回去鉆研過了，從卦象上來看，沈施主的母親是撞見了北斗星計劃背后的人，貧僧問了青老板，也就是允許北斗星計劃存在的人。”
沈少葭點點頭。
“你的意思是因為見到了那位高層，所以我媽媽才會出事的？”
“嗯，火災和生病都不是意外，青老板說過她奶奶在臨死之間接觸到了一個項目，她也正在調查。”
郁塵又喝了一口茶。
“按照卦象指出的，林女士和你母親大概是接觸到了同樣的項目。”
郁塵頓了頓，還是選擇了坦然開口。
“如果不是你在沈家，或許你也會在北斗星實驗室，成為……試驗品。”
說到試驗品三個字，郁塵的喉結滾動，有些不自在地又喝了一口茶水。
沈少葭太聰明，這份聰明即使是在沈家都很少見。
從很多年前開始，她就被北斗星鎖定了！
只是那一年，青嫵剛好去了北斗星，順帶把整個北斗星都連根端了。
才避免了后面的事情。
沈少葭托腮，“我想知道北斗星的事情，問誰比較好呢？小嫵的話，我擔心提起她的傷心事，真是可惡的葉啟瀾！”
想到她可愛的妹妹吃了那么多苦頭，沈少葭就覺得葉啟瀾簡直是個死變態！
郁塵平靜道：“貧僧在北斗星待過，不過是跟著青老板一起。”
“你不介意，可以問貧僧，但很多機密的事情貧僧不能說，所以你還是問青老板更好。”
郁塵思忖片刻，補充道：“你的問題，她應該不會拒絕。”
“那也不行！”
沈少葭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就算小嫵不在意，我也不能不在意，大師你不懂。”
她側頭看著外面的江面，平靜的江面起了微風，吹拂起一圈圈漣漪，也吹開了沈少葭的劉海。
她笑容溫柔，抿起一個弧度。
“我啊，很喜歡我妹妹！一開始我可擔心她不喜歡我了，會不會覺得我是鳩占鵲巢，可是小嫵真的很好，能當她的姐姐，很幸福！”
“既然是姐姐，保護她是應該的！”
看著沈少葭面容上的溫柔，郁塵的心中也有些觸動。
“……青老板能遇到現在的家人，很好。”
青嫵過去有多辛苦，郁塵都是清楚的！
沈少葭起身，“我先走了，下次再見，多謝大師……我去！誰這么沒道德，共享單車都偷？！”
沈少葭剛剛站起來，就看到路邊有人扛起她停下來的單車就跑了！
這個地方在龍山寺山腳下，就是個沒什么人來的小茶館。
方圓十幾里，也找不到一輛共享單車。
現在就被人給扛走了！
沈少葭那叫一個欲哭無淚，她要回京城還要打車，但是起碼也要騎車去有車子的地方啊！
郁塵彈了彈衣袍上的灰塵。
“貧僧送你。”
“啊？大師你還會開車啊？”
郁塵確實會開車，但他說的送沈少葭不是坐車，而是指了指江面上的渡船。
“坐船更快，都可以進城，到時候沈施主再打車，很方便。”
“也行！”
很快坐上船，沈少葭站在船頭上看著站在江岸邊上的郁塵，朝著他揮揮手。
“大師，起風了，你快點回去吧！我們下次再見！”
郁塵揮揮手，等到沈少葭坐著的渡船完全在江面上消失不見。
他在心中默念了好幾次佛經，一直到心態平復下來，才轉身回到小茶館。
重新喝了一口剛才的茶，泡的時間太久，有些苦。
他整理好被風吹亂的衣角，自言自語道：“不是風動，也不是幡動。”
動的是什么，這一生也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
坐在餐廳內，青嫵看著手機上的信息。
跟著挑眉道：“和尚說他最近有事，要去云游天下？好端端的，現在出門做什么？”
上次郁塵不是還說了要在龍山寺待一段時間，教導弟子們課業？
這就要出門了？
專門發信息來，還是因為有事！
裴玨拿起一張紙巾，細細地為青嫵擦拭手指上剛剛沾染上的蛋糕醬，柔聲道：“郁塵大師是出家人，云游也很正常。”
“正常是正常，他是跟我說姐姐在調查她媽媽的事情，可能和北斗星有關系，讓我……配合一下？”
這和尚，什么時候說話這么客氣了？
想了想，青嫵還是打了電話過去詢問郁塵到底是想做什么，電話里說不清楚，干脆讓郁塵來了餐廳。
郁塵已經換上了遠行的衣服，明明就幾天不見，青嫵莫名覺得他身上的氣息好像更淡定了！
“云游需要我幫你打點？”
“不用，貧僧的拳腳功夫尚且可以應付，短時間恐怕沒有機會再見。只是有一份東西，青老板幫我轉交給沈施主，勞煩。”
說完這句話，郁塵就轉身離開，一句話都沒有多說。
青嫵疑惑地打開郁塵留下來的檀香盒子，一串上了年頭的佛珠安靜地躺在里面，每一顆珠子上都落下了親手雕刻的梵文經書。
青嫵有些詫異！
這不是郁塵從小就戴著，從不離身的佛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