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浩如煙海讓人心神顫動。
陸長生神情中帶著復雜的情緒，那究竟該是多少天地生靈。
萬劫仙體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隨后解釋道：“我們所處的天地是一方大宇宙，脫離這片宇宙還有無數，即便是誕生了生靈的也很多，他們各自繁衍，修煉，可直到一部分生靈的出現，打破了這種寧靜！”
“什么意思？”
“世間有仙，那是超越大帝，永恒長存的存在，想要達到這個境界很難，難以想象，可是在時間累積下總有這樣的生靈出現，他們成就仙，實現了長存不朽，卻同樣是的因為時間，他們不甘于現狀，想要變得更強，再一次的超脫！”
“再一次超脫，超脫仙？”
“嗯！”
萬劫仙體點頭，目光緩緩看向天穹，眼中無奈難以掩飾：“他們為了超脫，因此想盡了辦法，最后盯上了各方大宇宙，想要借這些大宇宙最本質的事物讓他們超脫，所以才有了初代萬劫仙體的事，有仙攜帶著大帝闖入這方世界，最后雖然全都死了，卻也讓他們看到了這種體質的強大，因此臨死之前身化詛咒，附著著世間最骯臟的濁氣等等化作劫氣，這也是萬劫仙體劫氣的根本由來！”
聽著這些，陸長生的思緒漸漸清明。
曾經聽過這件事，可現在聽到的顯然更加詳細。
“所以他們是想煉化這方世界？”
“不錯，只是初代萬劫仙體雖死，卻留下了手段，仙無法降臨，便開始了第一次天地大戰，大帝降臨，那一戰第一尊萬劫仙體不惜代價，以壽元為代價，換來二三百年的大帝修為，平了第一次動亂，卻也因此打崩了天地！”
陸長生眸光顫動：“那第二次呢？”
“第二次……他們卷土重來，當時已經有了預感，大宇宙界壁開始被撕裂，也有人曾不惜代價推演，得知了我會出現，因此他們阻止了明凡成帝，將機會留到了我這里，而我也成帝了，成帝之后發現了有仙將要降臨，最終我不惜代價，強行成仙，堵在了宇宙盡頭，與他們對峙了無盡歲月，一直到了現在！”
萬劫仙體講述過往，陸長生心頭卻止不住的震動，誰曾想到一切會是如此。
他的思緒凝重，也明白了為什么他會是殘仙，而自已曾見到他的時候，為什么會有那種破碎感，只因為他是真的要碎了，仿佛強撐著一口氣，熬到了現在。
兩人在對視，萬劫仙體沒有催促，而是靜靜等待著他消化這些。
陸長生穩住心神，望向他道：“你幾次想要見我，是想讓我做什么？”
這已經是第三次，因此他不由詢問，想知道緣由。
只不過，對方也沉默了很久，仿佛做出了某種決定，又像是無奈道：“我快撐不住了，縱然為仙，可因為我當年強行沖關為仙，我的身體出現了大問題，歲月更迭，這個問題越來越嚴重，我想見你，想讓你接替我！”
“接替你……”
“無盡歲月過去，出現了太多天驕奇才，他們可以成帝，卻難以為仙，至此我能感知到的，只有你與昊天兩人可以，然而昊天并非出自這方天地，現在只有你！”
“我……”
陸長生的心頭在顫栗，成仙，這是他一直以來都想要的，可現在卻有一種壓力，甚至讓他喘不過氣。
不過這一切僅是短暫的失神，他的眸子化作堅毅：“化仙先為帝，可天地不全，我如何成帝，不成帝，何為仙，世間可有不借天地成帝之法？”
“嗯？”
聞言一瞬，萬劫仙體收斂目光，聲音緩緩而來：“你且修行吧，有朝一日我會接引你前去成帝，至于化仙，卻只能靠你自已！”
“好！”
陸長生沒有猶豫。
萬劫仙體卻看著他，神情中不知帶著怎樣的情緒。
“我踏入此處，洞悉了太多事物，知曉了這歲月中發生的過往，明凡做出了其它選擇，卻終究是我欠他的，如果有一天你遇上了他，希望你不要殺他，留他一命！”
“好！”
陸長生并未拒絕，說到底明凡也是可悲之人，為了給后人讓路，生生被斬斷了自身成道之路，自已沒有經歷過他所經歷的那些事物，自然也就沒有資格評價他的選擇對錯。
若有一日遇見，不殺他，這也就夠了，卻只有一次！
“我該走了！”
萬劫仙體說罷，轉身看向遠處，一步踏出，身影虛幻，漫天仙光流轉，像是要羽化飛仙。
然而他卻在將要離開時，腳步有著一瞬的停滯，緩緩回頭看了一眼，仿佛在猶豫，最終還是做出決定。
“長生！”
聞言，陸長生抬頭。
萬劫仙體道：“劫氣洶涌，注定難滅，你若成仙，它必然會是最大的阻礙，你且小心，若是真的無法化仙，也不要和我一樣化為殘仙，離開這方天地，遠走其它宇宙吧！”
“什么？”
“我想你能守護蒼生，可真到了無能為力的時候，我也不想你經受我經受過的折磨！”
“我……”
陸長生張嘴，還想再說什么，結果對方卻消失了，沒有留下任何蹤跡，就好像從來沒有來到這里，只是在離開之后，一縷熒光落入眉心，那是一道印記，其中有許多世人不知的隱秘。
更讓人想不到的是，那里還存在著萬劫仙體一路修行的所有過程，記載著他所有的法。
一時間陸長生恍惚，腦海中回想著剛才那些話，他心中卻帶著莫名的情緒，最后的眼神更是讓他覺得熟悉，卻想不起來是在哪里見過，總感覺那眼神帶著幾分不忍，可更多的卻是無奈。
“為何會如此！”
陸長生不解，難道是因為他們同根同源嗎？
思緒在剎那間止住，他抬頭看向遠處，神念朝著四方蔓延，百萬里內一切被洞悉。
“小龍人回來了！”
他感受到了龍脈翻涌，有沖霄的龍氣卷入長空，那是祖龍回歸才會顯化的異象。
自此，他并未說什么，轉身離開了這方道場。
一切至此，心中已然不知道還能再做什么，輾轉之間，重歸長空，朝著昆侖而去。
只是這一路橫渡，心中感知越發清晰，萬宣也重新出現，可這天地中卻充斥著一股肅殺之氣，從未有過的戰意縈繞在世間。
那是大戰前的序幕，真正的大戰已經開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