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陵詔恍然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然他怎么會聽見小玉叫他爸了呢？

“我說，謝謝你，爸。”凌玉又重復了一遍。

她本以為叫出這個稱呼會很困難，但沒想到，她輕易就說出了口，并沒有那么困難，并且在叫出口之后，她的心里一片輕松，像是有什么東西終于落了地，她心里安定了下來。

凌玉心里其實一直都明白，陵詔其實從來沒有做錯過什么，他或許當年沒有保護好她母親，但他并不欠她的，他甚至從來不知道她的存在。

從他知道之后，陵詔對她的小心翼翼的討好凌玉不是感覺不到，她對陵詔那些若有似無的怨也消散了，但不知道為何，她就是說不出來那個字眼。

可就在剛剛，凌玉看見那本冊子的瞬間，突然就釋懷了，她愿意叫他一聲父親，愿意認這個父親。

陵詔看著對著他笑吟吟的凌玉，身體抖得幾乎站立不住，“你……你叫我……”

他話說得結結巴巴，哽咽著幾乎說不出話。

“女兒叫你呢，你快應一聲啊。”玉宛看不下去了，說了一句，她的眼神里滿是欣慰。

在小玉和阿詔這對父女之前的人生里，都是不知道彼此的存在的，突然多了一個父親，多了一個女兒，兩人都是比較難以接受的，尤其是小玉，她和阿詔都缺席了她的成長，小玉心里就算是有怨也是正常的。

阿詔已經做好了用很長的時間讓小玉來接受他的準備了，但是玉宛沒想到，小玉竟然能夠這么快叫出這一聲爸來，這是不是就代表著，她已經接受了阿詔這個父親？要是這樣的話，就算她身體里的伴生無法治愈，她也可以放心地離開了。

當然，這話是肯定不能在這父女倆面前講的。

“欸！”陵詔終于重重地應了一聲，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說出的這一聲。

天知道，他等這一聲爸到底等了多久，他現在的心情和當年找到小宛的時候的感覺差不多。

激動、興奮、難以置信……

這一瞬間，陵詔百感交集，有一種本該艱難等待才能得到的珍寶輕易落到了手中的不真實感。

“小玉，你再叫一聲，爸再聽聽。”陵詔眼巴巴地看著凌玉。

凌玉看著他殷切的眼神，有些無奈，但還是依言又叫了一聲，“爸。”

“誒！”陵詔這一聲答應得更加大聲，臉上燦爛的笑容止也止不住。

“再叫一聲！”

凌玉：“……”

玉宛笑得不行，“行了你，差不多得了，小心等會兒女兒不叫了。”

“好好好，不叫了。”陵詔連忙打住了，轉而又說起生日的事情，“這次的生日就先這么過，爸答應你，以后你的每一個生日都會更加盛大。”

“好。”

一家人正在說笑的時候，凌玉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拿起一看，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她將手機屏幕朝向玉宛。

“媽，凌峰的電話。”

玉宛的臉色也瞬間冷了下來，“你接，開免提。”

“好。”

凌玉依言照做，滑動接聽。

凌峰的聲音傳了出來，“小玉，是我。”溫和的聲音通過電流傳過來卻透著一股子古怪。

“有什么事嗎？”凌玉語氣淡淡。

“我想著明天不就是你的生日了嗎？爸之前答應過你，要給你過一個盛大的生日，我準備給你辦一個生日宴會，讓生意上的伙伴和那些叔叔伯伯都來給你祝賀生日，你覺得怎么樣？”

凌峰想了一晚上，才給凌玉打的這個電話，什么生日宴會，不過只是他的說辭而已，他就是想試探凌玉現在的態度。

陵詔磨了磨牙，爸什么爸！她爸就在這兒坐著！

玉宛看他氣得不行的樣子，好笑地拍了拍他的手。

凌玉哪兒能不懂凌峰這個電話的意思，她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了一下，“生日宴會就不用了，只需要你把我應得的東西給我就行。”

凌峰沉默了一下，語氣變了變“小玉，你好歹叫了我這么多年爸，咱們之間不是只能談這些東西吧？”

“這么多年？”凌玉呵了一聲，“這么多年我叫你的次數應該也屈指可數吧？”

“不用兜圈子了，你的意思我心知肚明。”凌玉直接挑明了說話，“我說過，屬于我的東西就是我的，明天，最后的期限，還給我。”

她的語氣斬釘截鐵，透著堅定和果決。

凌峰又是沉默了一陣，最后長嘆一聲，“既然如此，你明天回來我們再商量吧，好歹過生日，我們一起吃頓飯，位置就定在茗軒鈴蘭閣。”

“好啊。”凌玉答應了。

兩人的談話和試探到此為止。

掛斷電話后，凌玉臉上徹底沒了笑容，陵詔和玉宛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兒去。

“敢拿我的東西，過自己的好日子。”玉宛冷笑一聲，“我以前怎么沒發現凌峰膽子這么大呢？”

陵詔沉默著沒有說話，他心里有些酸澀，如果當年，他能夠護小宛周全的話，這些后面的事情就都不會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