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嚇了一跳,連忙擺手,“不會的,他一定會回來。”
嗐!
看來他還是要去一趟云州拍賣場,找一下蔣靈。
讓蔣靈給她的弟弟蔣寒去信,勸云決趕緊做出選擇。
云冰這個坑,挖得有點大。
就怕云決鉆牛角尖,真以為云冰不要他了,從此破罐破摔,那可怎么得了?
云冰瞥了一眼玄冥,“你今天不去皇宮處理政務(wù)?齊桓已經(jīng)休假了。”
玄冥嘿嘿一笑,“那些文書不著急批,你更重要?!?/p>
云冰揮了揮手,“你去忙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這……”
玄冥張了張嘴,還想勸幾句。
結(jié)果云冰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
玄冥看著云冰的背影,嘆息一聲,最后只能離開。
在勤政殿批著文書的玄冥,心情無法平靜下來,他思來想去,還是讓雙壽出宮替自己跑一趟。
很快,雙壽帶著玄冥的親筆信,帶去給蔣靈。
蔣靈看完信里的內(nèi)容后,不由大感頭疼。
李常風(fēng)惹的禍可不小啊。
蔣靈應(yīng)玄冥請求,親自給弟弟寫了一封信,把該說的全說了,讓蔣寒勸說云決回龍夏。
……
一個月后。
長安城,云府。
云決自那一次暈倒之后,便沒能再離開床。
他生無可戀地躺在床上,每天昏昏沉沉。
睜開雙眼的時候,就會想到那天阿姐說的話。
阿姐說他比父親還狠,冷血無情。
云決很自責(zé),他記起了自己來九州的初衷。
他明明是要變得強大,要保護阿姐的。
姐夫罵得對,是他畜生不如,居然聯(lián)合外人算計阿姐。
阿姐說得也對,是他冷血無情,到底在算計什么?
九州的政局,權(quán)勢爭斗,與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
長公主當(dāng)年算計李常風(fēng),和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是自己傻乎乎的,對師父沒有任何防備之心,李常風(fēng)讓他做什么,他就乖乖做。
連腦子都沒了!
日漸一日的自責(zé),讓云決很快病倒在床上。
他這是心病,如大夫所說,無藥可治。
蔣寒忠心于云決,他跟在云決身邊多年,他其實并不贊同云決事事聽從李常風(fēng)的。
只是,他沒有立場說話。
這一次,云決病倒,也無法去百花城參加春闈殿試。
李常風(fēng)每天管著流云閣,表面上云決是主子,事實上已經(jīng)將流云閣變成了他的勢力。
蔣寒收到親姐的信時,連忙去找云決。
“主子,我姐姐給我來信,她說,冥后給了您機會。”
“她把銀錢留下,把九州的產(chǎn)業(yè)都給了您,確實要斷絕關(guān)系?!?/p>
“但是,主子可以離開九州回龍夏?。 ?/p>
“龍夏,才是主子的根??!”
最后一句話,把云決給驚醒了。
他原本生無可戀的躺著,沒有任何事能吸引云決的注意力。
云決一骨碌的坐了起來,看向蔣寒,“快!賣掉我名下的所有產(chǎn)業(yè)!”
“然后收拾行李,我要回龍夏!”
蔣寒見主子打起精神,松了一口氣,“是,屬下這就去辦?!?/p>
這一個月的傷心欲絕,云決不思飲食,整個人瘦了很多。
李常風(fēng)這個做師父的,只來看過云決一次,之后也只是派人來送些東西,再也不曾踏足云府。
誰是真心待自己的,云決也終于看清楚了。
什么師父,什么師兄,全是狗屁!
這些都不是他的家人!
云決知道,阿姐不會輕易原諒他。
他一直以為,阿姐不要他了,所以才會自甘墮落。
聽從蔣寒的勸,是因為蔣寒有一句話說得對。
阿姐不要他,但他的根就在龍夏!
龍夏安城,還有齊太后留給他的宅子。
那原本是齊太后的行宮。
齊太后沒有給姐夫,也沒有給阿姐,獨獨給了他。
他也在這個時候醒悟了,真心待他好的人,只有自己家人。
云決想了想,他吃了那么大的虧,和家人決裂。
如果李常風(fēng)真的在意他,他那么聰明。
定然會讓他回龍夏,向阿姐求饒。
可李常風(fēng)沒有點醒自己。
云決拉下腰間的那塊玉佩,這塊玉佩,是李常風(fēng)當(dāng)初收他為徒的時候,贈給他的。
長者賜,不可辭。
所以,云決一直戴著。
現(xiàn)在自己要走了,自然也要安排一出大戲才是。
所以,云決親自寫了一個請?zhí)埨畛oL(fēng)到酒詩閣見面。
蔣寒辦事麻利,因為云決低于市場價一萬出售名下的產(chǎn)業(yè),很快就達成交易。
所有銀子都讓云決帶來的護衛(wèi),讓他們先行一步將銀子運回龍夏安城。
云決只留下蔣寒一人在身邊伺候。
這一天,天氣陰雨連綿。
李常風(fēng)抬頭看了看天空烏云,撐著油傘出門,前往酒詩閣赴宴。
來到酒詩閣,李常風(fēng)才發(fā)現(xiàn)云決大手筆,居然包下酒詩閣,沒有外人在場。
李常風(fēng)疑惑,徒弟可從來不是個講究排場的人。
甚至是個省吃儉用的。
云決站在二樓,他看見李常風(fēng)時,嘴角微勾,“來了?快上來吧,酒菜都備好了?!?/p>
“嗯?!?/p>
李常風(fēng)點了點頭,心里暗自警惕。
實在是云決變化有點大,讓他有些不敢認。
云決走進雅房里,然后親自拎起酒壺,給李常風(fēng)倒?jié)M一壺酒,“這是你喜歡的桂花釀?!?/p>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云決奉上的那杯酒,李常風(fēng)居然不敢接。
云決笑了,“是害怕我在酒里下毒嗎?”
說完,云決將手中那杯酒,直接喝了下去。
這個舉動,讓李常風(fēng)有些尷尬。
云決冷笑,自己真傻!
就李常風(fēng)防備自己的舉動,完全就是小人行徑。
云決將腰間的玉佩取了下來,然后擱在桌面上,目光清冷的看向李常風(fēng),“這是當(dāng)年我被你收為弟子時,你贈我的玉佩。今天,原物奉還。”
李常風(fēng)心驚,“你這話什么意思?”
云決挑眉,“我要叛出師門!”
李常風(fēng)一臉愕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剛才沒聽錯吧?
云決笑瞇瞇地看向李常風(fēng),“這些年來,謝謝你的教導(dǎo)和關(guān)照?!?/p>
“今天置辦這個宴席,算是謝恩宴?!?/p>
“桌上的食物,都是你愛吃的,酒也是你的心頭好。”
“你慢慢享用,我就不奉陪了!”
說完,云決便朝門外走去。
李常風(fēng)連忙站起身,“等等!你這是要做什么?”
云決斂去臉上的笑意,扭頭看向李常風(fēng),“你我今天恩斷義絕。”
“對了,我阿姐是個睚眥必報的性格?!?/p>
“當(dāng)你不再是我?guī)煾笗r,她會做什么事,我也猜不出來?!?/p>
“你,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