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清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幅畫面。
寧窈和顧南晉對坐，她捏著酒杯笑意盈盈，和之前對待自己的態度完全不同。
隋廷宸坐在她旁邊，跟個騎士一樣，偶爾給她倒酒，給她夾菜。
這女人，還真的是游刃有余。
他沒馬上過去，就站在原地看著。
離的并不遠，稍微往這邊轉個視線，也就能注意到他。
可都十幾分鐘了，那邊三個人誰也沒發現他。
寧窈的酒喝的差不多，看得出來她有點多了。
不過這家伙自己心里沒數，抬手叫老板，似乎是又要點酒。
顧南晉將她抬起來的手按下去，轉頭對著過來的老板擺手，隱隱聽到他說，“不要了。”
江玄清的視線落在他按著寧窈手腕的手上，不只是她喝多了，他看樣也不清醒。
他抬腳過去，“顧先生。”
顧南晉一愣，轉頭看他。
隋廷宸笑呵呵，“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江玄清沒搭理他，垂目看著寧窈，“怎么喝成這樣？”
寧窈沒喝高，看到他后表情頓了頓，臉上的笑意明顯少了一些。
江玄清扶著寧窈一只胳膊，半強迫的將她拉起來，“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顧南晉在這兒，寧窈不想鬧的難看，就順勢站起了身，“是有點頭暈。”
她對著顧南晉，“顧先生，不好意思，今天有點失態，哪天我再請你。”
顧南晉也起身，“沒有，挺好的，私下里不用那么拘謹。”
他轉頭看江玄清，伸手過去正式打招呼，“顧南晉。”
面子工程還是要做的，江玄清跟他握一下，“江玄清。”
然后他對一旁的隋廷宸說，“我先帶她走了，你招呼顧先生。”
他拉著寧窈朝著自己車子那邊走，力道稍微有點大，聲音壓著，“你們約好的？”
寧窈沒醉酒，但也有點上頭，走的跌跌撞撞，“慢一點。”
到了車上，她趕緊降下車窗，頭微微探出去，深呼吸兩口。
江玄清沒管他，直接啟動車子開出去。
從排檔門口開過，還能看到隋廷宸對著他們揮手，一臉的笑意。
江玄清笑不出來，面色陰沉的很。
車子開到一半，寧窈受不了了，嗚嗚兩下。
江玄清馬上明白，快速的停在路邊，下車繞過來開了車門。
寧窈都不等下車，直接彎腰頭探出來，哇的一下吐了出來。
江玄清也沒嫌棄，抽了紙巾幫她擦嘴，又在儲物柜里拿了瓶水。
寧窈難受的不行，推開他下了車，蹲在路邊又是吐了一口大口。
江玄清看著她難受的模樣，心里那點氣消去了一半。
他嘆了口氣，走過去把水扭開，“漱口。”
寧窈站不穩，半靠著他，就著他的手喝了口水漱了漱嘴。
江玄清又拿紙巾淋了水幫她把臉擦了一下，“你跟顧南晉約好的？”
都這時候了，他還揪著這個問題。
被酒壓下去的那股火氣又被江玄清給問了出來，寧窈沒好氣的嗯了一聲，“對，約好的。”
江玄清哼了一下，“撒謊。”
給寧窈打理好扶到車上，他上了車將車子開出去一段后再次停下，“隋廷宸怎么在，約好的你也不可能同時約兩個男的。”
“刺激啊。”寧窈靠在椅背上閉著眼，“我就喜歡找刺激。”
吐完了，稍微舒服一些，腦子也清醒了一點，火氣再次蹭蹭蹭。
她不想讓江玄清繼續問，就說，“日子選好了嗎？”
江玄清一愣，“什么日子？”
寧窈嗤笑，轉過來看他，“跟我裝？”
江玄清不說話，她想了想又問，“方小姐那邊什么時候能出院，剩下的就是休養，應該不用在醫院住了吧？”
“不知道。”江玄清說，“無緣無故提她干什么？”
無緣無故？
寧窈嘆了口氣，“江玄清，你這就沒意思了，有事兒說事兒，別藏著掖著。”
江玄清眉頭皺起，“我藏著掖著什么了，你給我說說。”
寧窈嗤了一下，緩了兩口氣，就坐直了身子。
她說，“行啊，那我們就把話說明白點。”
她問，“婚期定在什么時候，剛剛我從你住處離開，正好遇到的你媽，想不到吧，她都跟我說了，寺院師父給你打卦，定了幾個日子，要不我幫你選選？”
“什么婚期？”江玄清眉頭皺的更緊，“我和方晴？”
他像是終于明白了什么，“秦姿跟你說什么了？”
寧窈冷著臉，“說的挺多，你不愿意告訴我的她全說了。”
“比如？”江玄清來了興致，“來來來，你說說。”
寧窈斜著眼睛看他，“你昨天回老宅干什么去了？”
江玄清終于說了實話，“攤牌。”
寧窈轉過頭來，“攤什么牌？”
江玄清像是受不了他，一伸手過來捏著她的臉，稍用力的往自己那邊拉扯，“你說呢？”
扯的挺疼，寧窈話都說不利索，“松手松手。”
她把江玄清的手拍掉，“你不愿意說，我替你說，昨天方家的人是不是也去了你們家，方晴出了事故，他們算了卦，說你們倆命里互補，決定省了訂婚流程直接結了，你也同意了是不是？”
江玄清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就笑了。
他身子湊過來，整個人幾乎貼上寧窈。
兩個人鼻息相聞，幾乎能在對方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說，“你這么不對勁兒，是因為這個事兒？”
他嘴角上翹，之前眼里氤氳的那些怒氣瞬間散的光光。
寧窈還繃著臉，“你笑什么笑？”
江玄清捧著她的臉，突然用力的親了她一下，“傻瓜。”
他坐了回去，向后靠著，語氣放松了很多，“昨天方家的人確實去了老宅，但我跟他們沒碰上，我到的時候他們已經走了。”
他確實是回去攤了牌，其實也算不得攤牌。
那天江宿去他家里，差一點進臥室，那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出不對了。
昨天他坦白自己跟寧窈的關系。
家里沒有一個人吃驚。
不過意料之中的，所有人都不同意，包括江遲易。
昨晚掰扯這些破事鬧騰了大半宿，等他從老宅出來都快清晨了。
他心情不好，狀態很差，怕被寧窈看到，干脆直接回了公司去。
至于剛剛秦姿過去找他，跟方家沒有關系。
江宿跟崔泠還有聯系，她心里不舒坦，過去找他商量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