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窈原以為這頓飯持續的時間應該不會短。
寧沛元專門找上她，大概率是有事情要和她說。
結果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她提了崔泠，飯局早早結束，寧沛元結了賬之后說有事情，便上車離開。
寧窈站在飯店門口，等著他車子消失，也抬手攔了輛車。
她沒回家，而是去了江玄清的住處。
江玄清不在家，寧窈換了身衣服，就癱在沙發上看電視。
一直到很晚江玄清才回來，他沒有應酬，應該又是回老宅了。
這次看到寧窈在這里，他也不意外了，過來坐到旁邊。
寧窈把腳搭在他腿上，“怎么了，回家解決你爸媽之間的糾紛了？”
江玄清靠在沙發背上，“沒有。”
他說，“在公司，一直忙到現在。”
寧窈問他忙了什么，江玄清等了會兒才說，“競標的事兒。”
哦吼，寧窈趕緊坐起身，“有把握嗎？”
江玄清說，“其實那個項目我并不是特別感興趣。”
老城區的改造是個大工程，他手里已經很多項目了，今天跟江宿聊了一下，雖說這項目前景不錯，但政府管控，油水并沒有外界傳的那么多。
而且他們找人打聽了一下內部消息，這次老城區改造的標準比以往的都要嚴格，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
江宿的意思是這塊肉可以不吃，沒必要把自己撐著。
寧窈盯著江玄清，“那最后怎么說？”
江玄清轉過頭來，“這個項目你真的很想要嗎？”
“想啊。”寧窈點頭，“要不然我之前就不會跟你提了，但是我們家又沒有這個能力，要是你們能談下來，我們可以合伙。”
江玄清停頓了一下才說，“那就爭取吧。”
寧窈往他跟前湊了湊，緊盯著他，“真的？”
江玄清緩了口氣，“如果真的談下來，以后要你把關的，我沒那么多精力。”
“可以可以。”寧窈馬上笑了，過去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好說。”
見她這么高興，江玄清臉上的疲憊也稍微淡了一些，“就這么想要那個項目？”
“當然了。”寧窈縮在他懷里，“這么大個項目，我向來貪吃，饞的口水流一地。”
江玄清摟著她沒說話。
寧窈頭靠在他胸口，慢慢翹起嘴角。
其實她原本持著能拿下更好，拿不下也沒所謂的態度。
但是陳家那邊插手了，她就必須拿下。
江玄清這邊如果不行，她就打算去找隋廷宸的。
那江宿說公司不需要這個項目，沒有那么多精力，不過是想讓給陳家而已。
她心腸惡毒，就是不想讓那幾個人如愿。
江玄清等了一會兒接了個電話，聽著是助理打來的，他起身去了書房。
寧窈猶豫一會兒去廚房煮了碗面。
既然在公司忙到現在，想來也應該還沒有吃完飯。
等她弄好端去書房，江玄清站在窗口，正在抽煙。
窗臺上放了一節剛掐滅的煙蒂，連抽兩支，看來就是有麻煩事兒了。
寧窈把面碗放在書桌上，“先吃飯。”
江玄清回頭，愣了一下，他把煙掐了，過來抱著寧窈，“你這樣，我可容易放不下。”
沒頭沒尾的來了這么一句，寧窈抬頭看他，“發生什么了？”
江玄清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沒事。”
……
晚上寧窈并沒在江玄清住處留宿，主要是傭人給她打了電話，說寧沛元回家了，狀態不是很對勁兒，砸了一些東西，讓她趕緊回去看看。
在寧窈的意料之中，她一點不著急，“好，我知道了。”
又故意在江玄清家里墨跡了一會，她才回去。
走到客廳門口，寧窈沒控制住，嘴巴一下子張大。
傭人還是說的保守了，家里跟被洗劫過了一樣，凡是能砸的東西都砸了。
新買的茶幾又被踹碎了，一些瓷器擺件，還有花瓶也全都摔碎，就連樓梯口放著的木柜也沒躲過。
門旁原有個大型花盆，里邊種著一人高的綠植，如今也是稀巴爛。
碎了的花盆應該是被收了，但是泥土還散落的到處都是。
看樣子傭人應該已經打掃有一會兒了，但實在是一片狼藉，還沒收拾完。
寧窈站在門口，“我爸呢？”
傭人嘆了口氣，“在樓上。”
寧窈說，“不用收了，明天我叫鐘點工過來打掃，你回去休息吧。”
傭人站直了身子，四處看了看，“算了，我還是清理一下吧。”
寧窈幫忙收拾了一下才上樓，去敲了寧沛元的房門。
里面沒聲音，她擰了一下門把手，反鎖了。
寧窈開口，“爸，開門，怎么了，樓下怎么砸成那樣？”
好一會兒寧沛元的聲音才傳出來，“不用管我，工作上的事兒。”
剛剛上樓的時候傭人說寧沛元砸碎花瓶和杯子的時候傷了手，還沒有包扎。
她把醫藥箱塞給寧窈，讓寧窈上來給寧沛元包一下。
如今寧沛元說不用管她，那寧窈就真不管了。
她哦了一聲，“那你好好調節一下情緒，工作上的事兒很多時候是沒辦法的，別那么較真。”
說完她轉身就回了自己房間，醫藥箱扔在一旁，站在窗口伸了個懶腰。
她也挺累的，過了一會就洗漱躺下。
不過沒睡著，一直關注著外邊的動靜。
等到半夜，寧沛元出來了。
聽聲音他下樓去了，寧窈也開門出去，站在樓梯扶手處向下望。
寧沛元手上的血都干了，他去翻找醫藥箱。
寧窈笑了一下，轉身回了房間。
也沒過多久，寧沛元過來敲她的門，“窈窈，睡了嗎？”
寧窈學著他的反應，不說話。
寧沛元敲門聲又重了兩分，“窈窈。”
寧窈這才含含糊糊的應和，“啊，怎么了？”
寧沛元說，“醫藥箱在你這兒。”
寧窈坐起身，磨磨蹭蹭的拎著醫藥箱過去開門。
她還裝出很吃驚的樣子，“你手怎么傷的這么重。”
寧沛元沒回應，伸手過來拿醫藥箱。
寧窈沒松手，“我給你包吧。”
兩人下樓，樓下已經被清理干凈，只不過比從前空曠了很多，也就一張沙發還算是完好的。
寧窈先幫寧沛元的傷口消毒。
他應該是怒極了，打砸東西的時候真的一點沒注意，手上的傷口深又長。
寧窈在給傷口消毒的時候特意用了點力，聽到寧沛元嘶了一聲，她才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