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屢次挑釁,我總覺得這其中有什么說法和講究。”閻靈說道。
海風的吹拂,讓她的發(fā)絲遮住了半張臉,若隱若現(xiàn),美輪美奐。
我輕輕的替她將發(fā)絲捋到腦后:“其實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這些修行的家伙,一直都在尋找規(guī)律,我們提升的過程,就是尋找規(guī)律的過程。”
“嗯,自從跟了你之后,我發(fā)現(xiàn)我也時常會考慮這些問題了,總是喜歡去剖析事情的本質(zhì),但我好像沒有你聰明呢。”
我笑了起來:“瞎說,難道你不是天底下最聰明的女人嗎?”
“哪有……”
“你把我都泡到手了,還不夠聰明?”
“……”
閻靈一陣莞爾,表情古怪。
此時,碩大的游輪上,不少旅客正在上面駐足。
雖然已經(jīng)是深秋季節(jié),但南方沿海仍舊可以用春色宜人來形容。
這和中原的洛陽比起來,簡直就像是兩個世界。
我看著遠處的天海一線:“上次申公豹跟我聊天的時候說,其實很多地方無法誕生厲害的神,那么降臨在西方國度的那尊神明,可能并不像外界傳言的那么強大,這兩次的事件,或許是他在向世界傳遞一個信號。”
“什么信號?”閻靈好奇的問。
這時,旁邊有人插話:“這一點我贊同。”
我和閻靈扭頭,說話的正是申公豹。
申公豹指著前方:“這天地間的一切都有其脈絡(luò)可查,但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洞察秋毫,另外,很多脈絡(luò)都在變化,縱使混沌初開活到至今,都無法準確的捋清每一條脈絡(luò),那仙人的確是在釋放一個信號。”
我自動忽略申公豹的前一句話,問道:“你覺得他在釋放怎樣的信號?”
“用現(xiàn)在的話來說就是神權(quán)和現(xiàn)世文明的沖撞,這種沖撞已經(jīng)開始了。”
沖撞。
我神色凝重。
閻靈語氣沉重:“聽起來比我想的還要嚴重,神權(quán)和現(xiàn)世的對撞,這在上古時期應(yīng)該都是頂天的大事了吧?”
申公豹神色玩味道:“上古時期各種大劫,不過如此。”
我內(nèi)心震撼。
但表面還是表現(xiàn)的很平靜的。
上古的各種大劫,雖然我沒有經(jīng)歷過,但干過奇門的都知道很多傳說,其中便有這些劫數(shù)的傳說。
混沌初開之后,誕生生靈,那時候各族日漸形成規(guī)模,開始戰(zhàn)斗,每次戰(zhàn)斗都確立了不同的規(guī)則體系,所有生靈都在這規(guī)則體系內(nèi)生存。
而能夠形成這種規(guī)則體系的戰(zhàn)斗,都是覆蓋天地,無人能躲開的劫難,便被稱作為大劫。
當初封神之戰(zhàn)讓妖族徹底的沒落,那便是一場大劫,史稱封神大劫。
這劫數(shù)讓整個妖族成為應(yīng)劫之人,其中當然也包括一些仙人,甚至那大劫到現(xiàn)在仍舊展現(xiàn)著它深遠的影響力。
“會是一場新的大劫嗎?”閻靈問道。
申公豹搖頭:“或許只有圣人知道。”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其實每次大劫開始之后,卷入其中的幾乎沒人能夠想到這是一場天地大劫,只有事后回味才會喟嘆不已。
“蝴蝶效應(yīng)。”我淡淡道。
“呵呵。”
申公豹笑著點頭:“一葉知秋,這的確可能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要危言聳聽了。”我對著申公豹擺了擺手。
申公豹一怔:“危言聳聽?我以為你聽懂了。”
“他的確聽懂了。”
另一道聲音插了進來:“他只是在告訴你,他不會聽天由命。”
常天霸站在船頭,迎著海風,目光銳利。
申公豹若有所思的樣子,而后嘿嘿一笑:“沒錯,這的確是沈南的性格,他不會認命的。”
“因為還沒到認命的時候。”常天霸說道。
而后,他靠在船舷上,背對著海面,眼光落在申公豹身上:“哪怕那仙人是波動琴弦的手指,最終彈奏出曲子的仍舊不是他。”
常天霸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顯然是在說,那顯世的仙人不過是別人的工具,其實一切都另有操縱者。
“你說的沒錯,但如今這天地間誰又不是那一根手指呢?你我盡是。”
常天霸笑而不語。
其實論道行,常天霸和申公豹孰強孰弱還真的不好定義。
起碼在這人世間,各方的實力此消彼長,并不能完全靠過往的風傳來定義。
就拿現(xiàn)在來說,申公豹就曾經(jīng)被我和我的仙家打退過。
但我真的不認為申公豹很弱,事實上,如果不是這方天地規(guī)則的變化,放在上古時期,他可能強的讓人發(fā)指。
所以剛才提到了封神大劫,那次劫難之后,人間的規(guī)矩其實就變了,人間成為了圍繞人而存在的世界,妖也好,神佛也罷,全都歸于平寂,直到如今現(xiàn)世,也早就無法全力釋放能力了。
否則,光是一個移山填海,就足以攪動的天地色變了。
想到這,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神佛降世后,是否開辟了單獨的空間,如那豐都萬事閣一樣,處于類似的洞天福地之中?”
古人云別有洞天,其實這世上真的別有洞天,神也好,佛也罷,都有類似的一粒微塵便是一個世界的傳言。
所以我才意識到,也許我過往的認知和看法,很多時候都狹隘了。
常天霸看著我,眼前一亮:“你能夠想到這一點我非常的高興。”
我能夠理解他的高興。
出馬弟子和仙家的關(guān)系是合作的,但并不是一體雙魂的,這其中有諸多的規(guī)矩限制,就比如常天霸,在漫長的壽命里擁有眾多超越常識的認知,但很多時候,他并不能直接告訴我。
這也是職業(yè)的特性!
如果直接將他的認知傳遞給我,只會讓我的思維混亂,這在我們這個行當里叫客入主位,輕則失憶,重則失智。
否則出馬弟子的存在,將會是bug一樣,入門的時候,就會繼承仙家的記憶和能力,成為近乎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存在。
顯然,人世間是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的。
我們所見識到的一切,都必須遵循其制定的規(guī)則。
“獨立的空間,的確是這樣。”申公豹點頭。
他淡淡的說道:“其實天地人三界,就像是一塊三明治,其實它可以是三位,也可以是一體,重要的是你怎么看待這件事情。”
我一陣驚訝:“如果這樣說的話,那是不是意味著,什么神界和地府幽冥,其實是不存在的,他們只是更大的洞天福地。”
“為什么人間不是更大的洞天福地呢?”申公豹問。
“因為神佛和鬼仙,都是誕生于人間,人間是一切的起源,就想混沌初開,盤古的身體化為了大地,沒有身體,又哪來的其他一切呢?”
“呵呵。”
我腦中響起了黃天霸的笑聲:“我聞到了你成長的味道,人有頓悟的時刻,屬于你頓悟的時刻到來了,看清了這些后,你有何感悟?”
“我感覺太扯了。”
“哈哈!”
黃天霸大笑:“其實你說的沒錯,縱觀歷史,縱觀這世界的一切,你會發(fā)現(xiàn),一切都有其圈子存在,神的洞天,佛的洞天,鬼仙的洞天,一切修行不過都是為了擠進那個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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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2章 洞天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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