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剛走，之前幾個混混就來到林北身旁。
他們轉頭四顧，略顯失落。
“奇怪，剛才看到他跑這個方向了。”混混說道。
另一個高個子轉頭道：“朋友，有沒有看到一個男的，穿著風衣，還賣片的。”
林北點點頭。
高個子眼睛一亮：“兄弟，那人欠了我們錢，你看到他往哪跑沒有？”
旁邊的混混掏出煙點上，還給高個子發了一根。
見狀，林北搖搖頭。
混混大罵：“晦氣，今天運氣真差。”
兩個人大步離開。
林北冷笑：“連跟煙都不舍得派一根，你們能做成事才有鬼了。”
林北起身離開，走向賣片男人離開的方向。
沒多久，林北就看到男人的身影。
只見他躲在一個小巷子里，探頭左右觀察，順便從兜里拿出一個饅頭，小口小口啃著。
不是男人吃相好，而是饅頭已經發硬，大口根本就咬不動。
林北頓時更有興趣了。
這男人一眼就能看出有故事。
“兄弟，沒吃飯呢？”林北來到他身旁。
男人頓時被嚇了一跳，但還是擠出笑臉道：“朋友，你是要買了？”
林北說道：“你剛才說，你有林大師的片，到底是真是假？”
男人頓時眉飛色舞道：“當然是真的了，但是價格可不低，你要是不信，我還可以給你試看一下呢。”
雖然知道肯定是假的，但林北還真來了興趣。
“給我看看。”他說道。
男人立即從兜里摸出來一個U盤，又示意林北拿出手機，并將U盤插上去。
林北打開一看，果然還是片。
只是這片有很明顯的AI痕跡，里面的男主正是林北的臉。
只不過，這張臉有過各種PS痕跡，再經過AI的合成，早就變形得不成樣子。
林北頓時覺得好笑。
以前總聽說，有明星被人換臉放進片里，沒想到今天自己也碰上了。
男人催促道：“怎么樣兄弟？五百塊，這東西賣你了。”
林北抬起頭，盯著他道：“你要不再仔細看看？”
男人不解：“是你買東西，應該是你仔細看才對啊。”
話剛說完，他就感覺有點不對。
眼前之人這張臉，怎么越看越熟悉。
隨即男人反應過來，這不正是大街小巷宣傳的那張臉，也是他用來合成AI的臉嗎？
“臥槽！林大師！”
男人尖叫一聲，手里的東西也不要了，拼了命朝遠處跑去。
但剛跑出沒幾步，他就灰頭土臉走回來了。
林北笑道：“怎么不跑了？”
男人垂頭喪氣道：“我哪跑得過林大師啊。”
他伸出雙手，像是一個經常被執法者戴手銬的慣犯一般，說道：“林大師，這次算我運氣不好，我認栽了。”
林北說道：“看來你不是第一次被抓啊。”
男人說道：“賣點片而已，人執法者也不會為難我，一般教育一下就放了，最多就罰點款。”
現在不是當初的嚴打時代了，很多東西管得比較寬松，甚至執法者都不愿意管。
林北問道：“你這玩意P的這么明顯，真會有人上當嗎？”
男人說道：“當然有了，我的目標客戶就不是你們這些年輕人，而是上了年紀的中老年人。”
“年輕人誰都看得懂P圖，也會自己找片，只有上年紀的人，才會買我的東西。”
“尤其是那些壓抑太久的，那可是很樂意掏錢。”
林北皺眉：“那你給我推銷是什么意思？我看起來很老？”
男人說道：“倒也不是，只是人和人不一樣，年輕人里面也會有一些智商低于平均水平的，連個片都不會找。這種人，也是我的目標客戶。”
林北看了一眼這些U盤，說道：“你這價格，似乎也賺不到多少錢吧？”
男人說道：“林大師還是不夠了解市場，這年頭做生意，哪有只做一個項目的？肯定都是多線并進啊。”
林北略有興趣。
男人繼續說道：“比如我看起來是在賣片，其實我是在賣U盤，這些盤都是電子垃圾，成本五塊錢，我賣你五十塊。”
“再加上片的資源，我要多少有多少，成本是0，但我加起來賣你一兩百，這不就是血賺。”
“而且，我還不只有這兩個項目。”
林北挑眉：“你還有什么鬼點子？”
男人說道：“其實我還在里面植入了木馬，插U盤的時候，就已經盜取了你手機里的各種信息，轉手賣給需要的人。”
“一條有用的個人信息，可以賣十幾二十塊呢。”
林北皺眉：“那你真是在犯罪了。”
男人連忙道：“冤枉啊，我真的只盜取身份信息，其他的照片隱私我一改不盜，我也是有原則的。”
“再說了，現在互聯網信息泄露這么厲害，你的身份信息早就被快遞什么的泄露光了。”
林北聽后不由點頭。
互聯網早年可是法外之地，雖然有所謂的實名制，但卻如同空談，反而變成了不法分子竊取你信息的手段。
只要你用過電商平臺，或者收發過快遞，身份信息基本就沒有了。
林北還有印象，早年他在某個平臺上剛剛填寫好注冊身份和手機號，騷擾推銷電話下一秒就打來了。
這玩意基本都跟自助一樣！
林北說道：“你的確是有點缺德，人就想看個片，你卻惦記人家那么多東西。”
男人苦笑：“沒辦法，要生活的嘛。”
林北說道：“那你怎么告訴我這么多？我也不至于親自對付你，最多把你丟給執法者而已。”
男人哭喪著臉：“既然是你林大師親自交的人，執法者肯定會認真對待，我這些小九九，一查就查清楚了，不如我直接招供出來，坦白從寬啊。”
林北想了想還真是如此。
他云龍公交付的人，執法者怎敢糊弄？
他看向男人說道：“按你這么說，你應該能賺不少錢，怎么還啃一個干饅頭？”
男人一愣，不由自主摸向褲兜，里面裝著啃了一半的饅頭。
林北繼續道：“剛才有兩個人找你，說是你欠了他們錢，你欠了多少？”
男人沉默了幾秒，終于說道：“五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