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凌霄掏錢，給胡有顏安排了酒店。

    這么晚了也不方便去別的地方，仍舊住在凌家定的酒店，只是換了一間套房，住的樓層更高一些。

    她和胡歡沒有住下，還是打算回去現代文學館，兩人剛剛出來酒店，就看到一個拎著掃帚的大媽。

    大媽看到兩人出來，笑瞇瞇的什么也沒說。

    胡歡也不認識這個大媽，只是覺得對方甚是和善，也沖對方微微一笑，仍舊坐在哈雷摩托的后座上，讓凌霄載他。

    嚴苓色這會兒，已經換上了便于變身的軍服，身前的步話機響個不停。

    “胡歡已經進入了凌家居住的酒店。”

    “雙方疑似沖突，我們是否要沖進去？”

    “凌家全體出動，四處買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兒。”

    “他們又出來買水了，還都很興奮的樣子。”

    “他們開始買各種酒了……”

    “而且毫不猶豫的當場倒掉，只要空酒瓶。”

    “胡歡和凌霄已經出來，胡有顏沒跟出來，但酒店內部人員通報，凌家給胡有顏換了條件更好的套房，疑似談判進展順利。”

    “胡歡和凌霄已經離開，沒有發生沖突。”

    嚴苓色長長松了一口氣，她是真擔心，一旦出事兒，自己壓不住場面。

    雖然都是四階，但是她對上凌破天，并沒有任何信心，就算對上凌瑚，嚴苓色的勝算都不大。

    只是她說什么也不可能，坐視自己的學生有危險。

    嚴苓色嘆息了一聲，自言自語道：“這樣最好了，胡歡還是讓人放心，這種人際交往的事兒，他總是比較擅長。”

    嚴苓色剛說了這句話，就想起被殺光了的斯塔克集團小隊……

    胡歡和凌霄再回到現代文學館，迎出來的可就不是七班長了，班級里幾乎所有人都迎了出來，就好像在歡迎英雄。

    胡歡能夠從必死的局面中脫身，沖出萬物之影，這就是英雄事跡。

    胡歡跟諸位同學，倒也著實親熱，老狐貍從來不缺人際往來的智慧，只是幾句話就拉近了跟同學們的關系，畢竟大家在萬物之影也算是一同出生入死過。

    本來不算太親密的同學關系，早就變成了更為親密的戰友關系，如今胡歡安全歸來，無形中就漲了一波人望。

    嚴苓色沒有出面，她半夜被驚醒，又進入了戰斗準備，也是精神上疲倦，趁早也去休息了。

    胡歡跟同學們熱鬧了一陣子，凌霄陪了他一會兒，也沒好意思久呆，待得周圍安靜下來，他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宿舍，當真萬分感慨。

    胡歡自言自語道：“當年我曾跟無數好朋友四處冒險，各種危機都是家常便飯。如今只是小小的出了個任務，就感覺恍如隔世，真的……不一樣了啊！”

    胡歡正要睡覺，忽然發現窗臺上，多了一株怪異的植物。

    這株植物開滿了小白花，看起來很有幾分生機盎然。

    胡歡這才恍惚記起，自己好像從小蝸洞天帶出來這么一朵小白花，沒想到如今已經長這么大了。

    胡歡隨手摸出一個葫蘆，給這株植物澆了點靈泉之水，它霹靂啪啪，頓時就爆了十多朵白花，整個都萎蔫了下來。

    胡歡這才想起來，自己手里的仙苗靈種都是早年生長，受不住靈氣，更何況高濃度的靈氣化成的靈泉之水。

    急忙換了元幽黑水，稍微滴了幾低下去，這朵正在逐漸枯萎的妖草，這才微微一震，重新煥發了生機。

    胡歡看著吞吸了元幽黑水，重新綻放生機，甚至開始抽出花骨朵的妖草，忽然想起來，它叫什么了。

    這是一株開謝花，當初并不是為了要喂養什么東西，是用來煉清涼散的主藥材。清涼散的確不是給人吃的，它是用來避暑的。

    一兩清涼散，可以把方圓一里之地，化為涼風習習的所在，能夠維持十二個時辰。

    這玩意對稍有道行的修行之士，完全沒啥用，誰還沒個冬暖夏涼的法術了？

    就算沒這個法術，誰還不能拼個體質，硬硬的熬過去了？

    只有那種沒什么法力的神棍，才偏愛這種能夠糊弄人，可以裝神仙的清涼散。

    正因為用不上，胡歡才不記得這玩意是干啥的了，在他的心目中，開謝花還不如他用來忽悠神秘少女的大紅花，盡管大紅花連個學名都沒有，但好歹用得上啊。

    這一盆白花，得了元幽黑水的滋潤，精神抖擻，更有一種茁壯之意。

    胡歡把爆掉的開謝花攏了一攏，準備回頭煉制一份清涼散，他現在也用不著，就是圖個閑散解悶。

    這株開謝花長到這個規模，倒也不合適放在寢室了，胡歡隨手拔了起來，進入了小蝸洞天，直接去了第二層。

    他把開謝花在元幽黑水的泉眼附近，找個背陰的地方種下，就下去了第三層。

    胡歡得了元幽黑水，就在這一層開了一道水渠，把元幽黑水引了下來。

    雖然得了元幽黑水滋潤，但這一層的千余塊靈田，大多仍舊沒什么復蘇跡象，珍稀的仙苗仍舊如故，只有一些生命力頑強的妖草之流，恢復了生機，總計也不超過十種。

    胡歡兜了一圈，微微嗟吁，還是回去了第一層。

    他翻了一下自己積存的舊貨，隨手配了兩份清涼散。

    胡歡現在也明白一些現代的社會風氣，他配這個玩意，不是為了自己用，是打算當成化妝品之類的禮物送給凌霄。

    新法萬般好，但局限于歷史背景，當時太平天兵的創法之人都專攻戰斗類型，所有不能用來戰斗的新法都被拋棄了。

    論奢侈享樂，新法拍馬都比不上古典法，諸如清涼散這種玩意，在古典法盛行的年代根本是不堪入目東西，但在現代，胡歡相信這東西絕對是高檔貨。

    大多數年輕的新法修行者都沒什么見識。

    逗留在京城的職業者，都忽然接到了凌家的請柬，由凌破天出面邀請大家一起開一個非常歐化的Party。

    身為天魔凌家的話事人，又是全球僅次于最強幾人的四階職業者，凌破天的確有這個咖位，每個接到請柬的人都表示肯定會出席。

    凌破天在舉辦宴會的主會場，看著一個從歐洲訂制，直接空運過來的水晶瓶，心頭滿滿的都是得意。

    水晶瓶的透明度極高，里頭是清澈至極的泉水，泉水輕輕蕩漾，云蒸霞蔚，在請專業燈光設計的照明下，顯得仙氣飄飄，不似人間。

    凌靈鈴有些眼熱，她得到消息晚，就灌了一小瓶靈泉之水，這位大小姐二話不說，就包了飛機把自己的靈泉之水運回家里，直接鎖保險柜了。

    她對凌破天說：“堂哥，給我來一杯唄。”

    凌破天呵呵一笑，說道：“跟小姑媽要去。”

    凌靈鈴氣呼呼的說道：“小姑媽的靈泉水早就空運走了，哪里要去？你不給我，信不信我去跟凌霄堂姐要去？”

    凌破天摸了摸下巴，笑呵呵的說道：“凌霄也未必有，當時那個葫蘆是真的空了。”

    凌瑚身后跟了一群凌家的年輕人，也進入了會場，她雖然不是主辦人，但肯定要給凌破天捧場。

    凌瑚輩分高，又是三階職業者，很得小輩們擁戴，尤其是這一次小姑媽得了大批的靈泉之水，更讓凌家的小輩們圍著轉了。

    凌霄跟在凌瑚的背后，看著那個有半人高的水晶瓶，忍不住說道：“破天堂哥真豪邁，這是把所有的存貨都拿出來顯擺了。”

    凌瑚噗嗤一笑，說道：“你破天堂哥怎么可能都拿出來，其中只有百分之一的靈泉之水，其余都是現去福建弄的高品質泉水。”

    “本來他想要用法國的礦泉水，但據說那邊的水質不如福建那邊的泉水水質高。”

    “反正忽悠那些沒見過世面的人，也不用純度太高的靈泉之水。”

    凌霄忽然就不想說話了。

    凌瑚瞧了一眼這個晚輩，忽然笑了一聲說道：“咱們老祖當年說過一句話。”

    凌霄問道：“老祖說過什么？”

    凌瑚說道：“老祖說，新法修行的這些小年輕啊！都沒什么見識。”

    小姑媽很有些感慨的說道：“我當年對老祖的話，真心的不服氣，明明現代文明，比幾百年前富庶太多了。現代社會要什么沒有？但這一次，我有些理解老祖了，明明我們都知道萬物之影有滿滿的一池塘的靈泉，但就會覺得手里這幾瓶珍貴。”

    “聽說數百年前，這種靈泉世上有記載的超過一百口，也不知道該是何等盛世。”

    老巫師在凌霄身邊的骨笛里，情不自禁的嘟囔道：“哪有那么多？我出生的時候，很多靈泉都已經干涸了啊！”

    在凌家的晚宴頭一天，胡歡正在接受審查，填了也不知道多少份表格。

    這一次是因為他鬧的事兒太多，終于要提干了。

    而且上頭答應的廢棄工廠也批了下來，轉為了國有商業住宅性質的土地。

    只不過，這一次的政審，還有廢棄工廠的手續，都辦在了商洛的名下。

    胡歡甚至拿到了屬于自己的新的軍官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