鏮不浪費,郝阿姨,咱倆算是老鄉,我和你很有話聊,我是真心想幫你的。”
郝奶奶早放下了警惕,她就一老婆子,沒權沒勢沒錢,別人對她能圖什么?
“好吧,我去檢查檢查,總不能不識好歹,拂了你們的好意。”
“行,郝阿姨,那我明天跟你一起去,你不要吃飯也不要喝水。”
“好。”
巧慧趕緊和安安說了,得需要他的配合。
“這樣吧,明天安排一場免費體檢,這么一來血液、頭發、唾液這些檢材都能得到。媽,你只需要把人帶到醫院,其他的交給我。”
“好嘞,兒子,保證完成任務。”
……
拿到了血液和發囊樣本后,秦時趕緊給顧燎原打了個電話,需要采集他的血液樣本,進行比對。
沒想到老哥倆一起來了。
“我著急啊,不來不行。”
許國昌已經改回了原來的名字顧廷文,哥倆還帶著兒子(侄子)孫子回鄉祭祖,給父母添了墳立了碑。
唯一的遺憾就是少了妹妹。
這次聽說有了疑似妹妹的消息,顧廷文堅持要來。
年紀大了,老哥倆的身體都不是很好。
已經聯系了有關醫院,安安帶他們去做了采血,接下來就是比對,等結果了。
顧廷文不差錢,要了個加急,24小時之內出結果。
這24小時是最難捱的。
度小時如年。
天天去取的結果。
一個小時之后安安回來。
老哥倆很忐忑,希望是,又害怕是。
為什么害怕是呢?要真是郝奶奶,哥倆得多愧疚啊,妹妹過的不好。
“是不是啊,安安?”
安安拆開文件袋,從里面取出幾頁紙,鑒定結果那一欄里明確寫著:支持委托鑒定人顧燎原和郝麗芬為兄妹關系。
而顧廷文那一張也是:支持委托鑒定人顧廷文和郝麗芬為兄妹關系。
兄弟倆很激動。
“那我們現在去找妹妹吧。”
秦時攔住了他們,“爸,大伯,你們雖然是兄妹,可已經幾十年沒見了,跟陌生人沒有什么區別,你們這冷不丁的出現,還能把人嚇一跳。”
巧慧簡單的把郝麗芬的情況說了一遍。
“那家人把她抱走,是當童養媳,男人大她十歲,對她也不好。一連生了五胎都沒成活,最后一胎生了個兒子,娶了個領導的女兒,對她不好,兒子不作為。一條腿還跛腳。”
兩兄弟要心疼死。
“怪我,我就是要飯也應該帶著她。中間人說的好聽,說那家沒女兒,就稀罕女兒,抱過去能吃飽飯,原來都是騙人的。”
顧廷文讓人抓走了身不由己,顧燎原可是守在家里的,他是腸子都悔青了。
秦時勸慰,“那個年代,依當時的情況,就是跟著你,我姑姑未必能活命。”
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子連自己都養活不了,怎么養妹妹?
顧廷文贊同,“秦時說的對,結果已經是這個結果了,沒法改變了。咱以后好好補償她,她兒子兒媳婦不好,我把她接過去,等我死了,也會給她留一筆錢,保她后半輩衣食無憂。”
這都不是問題,顧燎原的兒子孫子也不會讓妹妹受委屈,問題是怎么相認。
巧慧說:“姑姑對當初的事情有誤解,養父母對她說,她是爹媽不要的。”
可恨。
“我和她能說上話,我先套套話,看姑姑是怎么想的,咱再做安排,看看后面怎么走。”
這是個方法。
晚上,兩兄弟住的招待所。
……
巧慧經常給丘丘帶吃的,又有上次免費體檢的情分,她和郝麗芬處的不錯。
巧慧想邀請祖孫兩個到樓上玩,郝麗芬以丘丘調皮拒絕了。
只能利用散步的機會。
丘丘被秦時帶著去打槍了,郝麗芬和巧慧坐在長椅上。
郝麗芬的腿不給力,長時間走路受不住,得歇歇。
“郝阿姨,這兩天怎么樣?有沒有好一點?”
郝麗芬身上的毛病不少,腿傷不可逆了,除此以外,她有嚴重的胃炎,腰間盤突出,大大小小的病癥有好幾種。
安安給她開了一些胃藥。
郝麗芬很感激巧慧,兒媳婦對她那樣,家屬院的人都沒幾個人和她說話,巧慧不但不躲著,還對她很照顧。
連她親生親養的都做不到。
“好多了,那胃藥管用,火燒火燎的感覺輕多了,葉同志,我都不知道怎么謝你了。”
巧慧輕笑,“阿姨,你不要客氣了,就是一瓶藥,你知道的,我沒花錢。”
巧慧停頓了一下,“阿姨,你有沒有打算找你的親生父母和其他親人?”
郝麗芬被歲月無情刻畫的臉上有一絲黯然,“不想找,當初是他們不要的,我還舔著臉去找干什么?”
果然,是有心結的。
“說不要的,也是你養父母說的,他們的話值得相信嗎?”
巧慧溫柔地握住郝麗芬布滿皺紋的手,“阿姨,世間事往往復雜多變,真相往往藏在迷霧之后。或許,你的養父母是騙你的,為的是讓你死心塌地留下。也許你的親生父母有難以言說的苦衷呢?要不是不得已,誰舍得把自己的孩子送人?”
郝麗芬很矛盾,她想知道自己的根在哪?可又害怕,萬一是群不好的人……她已經活的夠苦了。
“沒必要了,我都這把年紀了,沒有多少活頭,折騰啥。”
巧慧沒想到,郝麗芬這么抗拒尋找親人。
還得等。
沈廷文耐不住性子,他都這把年紀了,等不起。
“我要跟她直接說。”
巧慧勸道:“大伯,我一直在勸她,有點眉目了,你別急。”
秦時卻贊同讓大伯見一見,不說明身份,偷偷見見也不是不行。
……
顧廷文一身棉軟的長衣長褲,杵著文明杖,巧慧扶著他在樓下散步。
“郝阿姨,您來了?”
郝麗芬坐在長椅上,丘丘拿著一把手槍在練瞄準。
郝麗芬往一邊挪動了一下,“巧慧,快來坐,這位是……”
巧慧給他們介紹,“大伯,這位是郝阿姨。郝阿姨,這是我大伯,來看我們的。”
顧廷文的眼睛都看直了,面前的這張臉,跟他媽有五六分相像,都是那種善良的面相。
這是他妹妹,見面卻不能相認的妹妹。
顧廷文喉頭哽咽,眼眶漸漸泛紅,他努力克制著內心的激動,緩緩伸出手,聲音略帶沙啞,“妹子,您好,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郝麗芬禮貌地回應,握上了那雙布滿歲月痕跡卻依舊溫暖的手,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奇異的親切感,仿佛兩人之間有著不解之緣。
她抬頭望向顧廷文,那雙眼睛里的深情與哀傷交織,讓她不禁微微一怔,她和這個人是第一次見面,眼神好奇怪。
顧廷文偷偷用眼角余光描摹著妹妹的輪廓,每一道皺紋都刻在他的心里頭。
“丘丘,我帶你散步好不好?”
得給這兄妹倆一點獨處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