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伍家剛來了。
“秦時給我打了電話，人我已經查到了，這是家庭住址。”
伍家剛拿出了一條紙條，給了巧慧。
上面寫著餃子范的家庭住址。
“伍同志，謝謝你啊。”
“嫂子別客氣了，我也沒做什么，接下來怎么做你們自己決定吧，我也不方便出面了。”
“可以支支招嗎？”
“好，你這樣……”
巧慧還是給伍家剛拿了兩份餃子，伍家剛也沒客氣，伸手拿了一個塞進嘴里，“嫂子家的餃子，味道獨一檔。”
“很快你就有可能吃不上了。”
“那不能夠，我不相信秦時，也應該相信嫂子。”
巧慧哈哈大笑，“借你吉言。”
巧慧今天走的早，她還要去那邊找哥哥。
葉洪成沒有巧慧膽子大，一聽有人對餃子店下手就有些驚慌了。
“那不行啊，咱好不容易開起來的，為了它你吃了多少苦啊，得想想辦法。”
“哥，你別急啊，這不是正想的嗎？”巧慧把地址遞給哥哥，“這是餃子范住的地方，委屈你和大哥凌晨四五點鐘去盯著點。
那個店和餃子范絕對有關系，凌晨四五點鐘應該會有行動，也不用驚動他們，先摸摸情況。”
葉洪成沒有不答應的。
……
中午，沈建勛的老娘和丈母娘就趕來了。
林清婉一直在昏睡當中，沈建勛坐在床前照顧。
兩親家一起進的病房，問出的內容截然不同。
“生了個孫子還是孫女？”
“清婉怎么還沒醒，嚴重嗎？”
沈建勛站了起來，回丈母娘，“她醒過來幾次，醫生說沒有大問題，可能是嗜睡。”
“什么叫可能什么叫沒有大問題，這么睡就不對。”
沈建勛沒說話，他和林清婉認識了多少年，就和丈母娘認識了多少年，丈母娘的脾性他很了解了。
和他媽有的一批，人前知書達禮，人后什么話都罵的出口。
沈母把兒子拉到一邊，“是男孩吧？我看她肚子尖尖。”
“是女孩。”
沈母嘴巴大張，“女孩？怎么可能啊？就看那個肚子也應該是男孩。”
林母一聽就不樂意了，“清婉拼了命生下了孩子，你還在這里說男說女，像話嗎？”
沈母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老沈家添丁進口，我一個當奶奶的為什么不能問？”
沈建勛趕緊勸架，“好了，我先帶你們去招待所。”
林母還有幾分火氣，“我在這里照顧清婉，你把我的行李提過去。”
沈建勛想了想，也行。
出了醫院，沈母就開始嘀咕，“怎么生了個丫頭？都說是男孩。”
“光說好使嗎？那要醫生干什么？我沒嫌棄是個丫頭，你也別說了。”
“……你媳婦不是還差兩個月才生嗎？”
沈建勛腳步一頓，眉頭微蹙，望向母親，“媽，預產期只是個大概時間，提前或延后都是正常的。清婉為了這個孩子吃了不少苦，現在最重要的是她和孩子都平安。您看，現在不是母女都平安嘛，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沈母聽后，神色復雜，她的眼神里閃過一絲懊悔，卻也夾雜著幾分不甘，她喃喃自語，“我只是想早點抱孫子嘛，結果是個孫女，咱家可就只有你，計劃生育了又不讓生了……”
沈母終究沒再說什么，只是輕輕嘆了口氣，繼續邁步向前。
巧慧走進家屬院，剛好和沈建勛沈母走了個對面。
“嫂子，下班了？”
“嗯，這是生了？”
老的都來了。
“生了，生了個女兒。”
“恭喜了，喜添千金。”
“謝謝。”
等巧慧走過去了，沈母問道：“這是誰呀？這么沒有禮貌，我就站在這里，連聲招呼都不打。”
“李英姿的嫂子，能跟我說話就不錯了，你還指望跟你打招呼？”
提起這件事，沈母有些心虛，她找過李英姿的麻煩，講過她的壞話。
沈建勛開了一個雙人間，讓兩親家一起住。
沒有外人了，沈母才問兒子，“那個李英姿是什么背景啊？連你爸都怵。”
“李英姿的外公外婆是老革命，外公是烈士；外婆是軍區醫院的退休醫生；哥哥秦時是營長；秦時的生父是首長……”
沈母驚的結結巴巴的，“你，你怎么不早告訴我和你爸？”
沈母是真后悔，要是早知道李英姿背景顯赫，她當初絕對不反對，還有林家什么事啊？
沈建勛知道自己母親那點小心思，他也后悔，要是知道李英姿有這樣的背景，他高低利用一次，讓他父母同意。
可惜他知道的太晚。
“媽，過去的事就別想了，應該是你兒子不配有這么好的愛人，你們也不配有這樣的親家。
咱家和林家近三十年的交情了，清婉是你看著長大的，不是一直是你們兒媳婦的人選嗎？現在得償所愿，應該沒有什么遺憾了。”
沈母像吃了那玩意一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從不做賠本買賣的，從不做買賣的沈母，這次看走了眼，折本了。
醫院里，沈家母子一走，林清婉就清醒了過來。
“媽。”
“唉，你喝水不？”
林清婉點點頭，林母趕緊端來了溫水，用小匙子喂。
林母摟著女兒的頭，輕聲說：“清婉，你受苦了，我去喊醫生看看，我聽說你一直這么昏昏沉沉的。”
林清婉拉住了母親的手，“不用去，我裝的。”
林母啊了一聲，“裝的？為什么？”
“我的不容易，應該讓沈建勛知道，應該讓沈家人知道，我要讓他們愧疚。”
林母無言，她知道女婿并不喜歡女兒，清婉已經輸在起跑線上了，要是不耍點小手段，會輸在終點線上。
“孩子呢？”
“早產，在新生兒監護室，就三斤重，活不了。”
林母拍了女兒一下，有點重，“說什么呢，找打是不是？她不是你拼命生下來的？”
“不是，我沒想讓她活，她是個丫頭片子，沈家人是不會喜歡她的。”
“少胡說八道，照你這么說，你也是丫頭片子，我和你爸不要你了嗎？”
林清婉輕笑，笑的意味深長，“那不一樣，生我的時候不計劃生育，想生就生，想生多少生多少。現在不一樣了，一家只能生一個，我給沈家人生不了男孩，是沒有人待見我的。”
孩子六個月的時候，計劃生育就開始強制執行了，一對夫妻只生一個孩子，林清婉摸著肚子，就有深深的不安全感。
要想讓公公婆婆都站在她這邊維護她，林清婉就必須一舉得男。
老話說的不差，母憑子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