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無盡的灰白沙漠中心,巍峨高聳的暗影王座上,夜女士正靜靜地俯瞰著這片由祂統(tǒng)治,由祂塑造,同時也宛如祂的牢籠般的國度,祂又低頭俯瞰著王座前那本有著黑色封皮和凡人靈魂的古老游記,琥珀色的雙眸中似乎帶著微微的笑意。
“啊,女士,您回來了,”維爾德與這位“女主人”打著招呼,“那位……您很在意的訪客剛剛才離開。”
“我知道,”夜女士淡然答道,“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知道了她該知道的,剩下的……就交給命運安排了。”
王座前陷入了片刻的寂靜,維爾德在安靜了幾秒種后突然開口:“女士,我能問一下么,那個名叫‘琥珀’的訪客……她到底是誰?為何您會突然對一個迷途至此的凡人如此在意?而且還專門交待我那么多事情,讓我在她來到王座前的時候轉(zhuǎn)告與她……您早就知道她今天會來?”
“我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會來,但我知道她一定會來,”夜女士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至于她的身份……現(xiàn)在還不是過多打聽的時候,大冒險家,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好吧,您總是有一大堆的秘密,反正我也習(xí)慣了,”維爾德咕噥了一句,緊接著便仿佛隨口一提般問道,“那么邊境那邊……那些被您送入邊境之城的訪客們,他們又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您花了很大功夫來救下那些人,又讓他們在邊境安度余生,我實在是好奇得很,您這般安排到底有什么用意?”
向一位古神不斷追問似乎是一件很大膽又無禮的事情,但維爾德在這暗影神國中滯留了數(shù)百年,與這位“夜女士”朝夕相處,他已經(jīng)搞明白了這位古神的脾氣,盡管有著強大的力量和神明的位格,夜女士本身實際上卻溫和的很,祂一向不介意這種交談,事實上由于這里實在沒什么人可以聊天,祂對維爾德的問題向來耐心充足。
此刻夜女士便沒有對維爾德的一連串問題表現(xiàn)出任何不滿,祂只是似笑非笑地俯瞰著王座前的大冒險家(書本):“你真的很想知道?”
維爾德語氣中有些無奈:“……如果您愿意解答一二的話那當(dāng)然很好。”
“第一,那些人……他們需要幫助,而我能做到,于是我就這么做了,”夜女士淺笑著,不緊不慢地說道,“第二,她也需要一個‘錨’。”
“她也需要一個‘錨’?”維爾德瞬間有點懵,顯然壓根沒聽懂,“這是什么意思?您所說的‘她’指的就是剛才離開的那位訪客么?錨又是什么東西?”
夜女士想了想,一揮手:“不告訴你。”
維爾德:“……您不能這樣啊!這還不如不回答呢!”
“我當(dāng)然可以這樣,因為這會很有趣,”夜女士的笑意終于愈發(fā)明顯,隨后不等維爾德繼續(xù)抗議便直接換了個話題,“好了,我已經(jīng)回答了夠多的問題,現(xiàn)在輪到你了,大冒險家先生——像往常一樣,講個故事吧,或者您臨時編一個也行,我不在意。”
維爾德:“……沒有了,真的一個也沒有了,哪怕您讓編我也編不出來了……如果您實在想找點解悶的東西,要不打開我看看?”
夜女士語調(diào)微微有些上揚:“打開你?”
“我也不確定,但我內(nèi)部記載的東西似乎發(fā)生了一些變化,按照‘琥珀’的說法,有一本源自現(xiàn)實世界的書投影到了我的書頁之中,”維爾德一邊說著一邊發(fā)出了輕微的晃動,那厚重的黑色封皮仿佛要自行翻開般鼓動起來,隱約還有淡淡的白光在書頁間涌動,“我看她的反應(yīng),似乎那內(nèi)容還挺有趣的——可惜我自己卻看不到。”
夜女士想了想,遙遙伸出手指在空中輕點一下,維爾德立刻便從石柱上漂浮起來,書頁在空氣中無聲翻動,下一秒,他那相對夜女士的軀體而言幾乎可以用微塵來形容的本體便被幻象光影包裹,轉(zhuǎn)瞬間變化成了一本可以被夜女士捧在手中的巨書,夜女士的目光則隨之被書本上所呈現(xiàn)出的凡人文字所吸引……
琥珀在陽光中睜開了眼睛,臨近正午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jìn)室內(nèi),讓屋子里充盈著一種暖洋洋的氛圍,她躺在床上犯著迷糊,一種從過于長久的睡眠和過于深沉的夢境中回到現(xiàn)實所導(dǎo)致的輕微混亂糾纏著她的頭腦,讓她一時間甚至難以判斷自己正身在何處。
就這樣足足維持了兩三分鐘的混亂狀態(tài)之后,她的五感六識才仿佛缺乏潤滑的機器般漸漸復(fù)位,她的眼睛逐漸清明,同時腦海中也回憶起了自己在昨夜“夢境”中所見所知的事情——她回憶起了在暗影王座上的攀爬,回憶起了那座發(fā)生巨大變化的“剪影之城”,回憶起了與維爾德的交談,以及維爾德在交談中所透露的驚人情報。
下一秒,她才猛然深吸一口氣,整個人幾乎直接從床上彈起來般蹦到地上,同時她也終于注意到了外面的天色,頓時滿臉驚愕:“我去!這都中午了?我這是睡了多久?!”
來不及過多尋思,這暗影突擊鵝立刻便手腳麻利地?fù)Q好了衣服,又跟打仗一般草草洗漱了一把,沖向門口便一把推開——于是一腦袋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撞在了正站在門口的高文胸口。
“哎媽……”琥珀發(fā)出一聲驚呼,整個人都朝后彈飛出去,卻在摔到地上之前被高文隨手抓住了胳膊,她聽到后者無奈的聲音傳入耳中:“你這是干嘛呢,出個門跟開了暗影步似的。”
“你怎么來了?還默不作聲地在我門口站著?”琥珀被高文拎著胳膊提溜起來,一邊在空中扭來扭去一邊梗著脖子瞪著眼睛,“你這樣很嚇人的好不!就哪怕你想對我出手起碼也不能選在白天吧……”
“我十五分鐘前就已經(jīng)敲過門了,是聽到房間里呼嚕聲太過穩(wěn)定才決定在門口等會的,”高文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個正在半空晃來晃去的暗影突擊鵝,等對方終于放棄反抗之后才隨手把她放到地上,“早上政務(wù)廳的會議你就沒出現(xiàn),之后又缺席了軍情局的例會報告——這可不像你平常的風(fēng)格,出什么事了?”
琥珀站在地上揉著手腕,聽到高文的話之后頓時一怔,緊接著便在自己腦門上拍了一巴掌:“糟……都錯過了么……等等,我可以認(rèn)為你這是在關(guān)心我么?”
&nbs sp; 緊接著不等高文開口她便揮了揮手:“算了,不賣關(guān)子了,確實出了點狀況——我又被‘拉進(jìn)’暗影神國了,見到了夜女士的王座,見到了維爾德,還得知了一些驚人的情報……你想先從哪聽?要不你還是進(jìn)來坐著吧,我還得慢慢捋一下……你的表情有點怪哎?”
大概是那場漫長夢境留下的后遺癥還沒有完全退去,琥珀一邊下意識地揉著額頭一邊念念叨叨,到最后才突然注意到高文在聽見自己的話之后表情有些許怪異——不是單純的嚴(yán)肅,而是在嚴(yán)肅中有著思索和恍然,這讓她立刻意識到,高文那邊恐怕也得到了什么情報,而且這情報多半與自己昨夜的“冒險”產(chǎn)生了印證。
高文也沒客氣,在得到琥珀的邀請之后他便直接走進(jìn)了屋,一邊隨手把門關(guān)上一邊走向窗戶旁邊的一把座椅,同時隨口說道:“晨星號今天上午剛剛傳來消息,莫迪爾說他見到了‘維爾德’,并在交談中得到了關(guān)于紫羅蘭王國和夜女士的驚人真相,從時間判斷……跟你‘入夢’是差不多的時候。”
琥珀目光跟著高文的背影轉(zhuǎn)動,聽到這話不禁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緊接著她便反應(yīng)過來,一邊從梳妝臺前拽了把椅子放到高文對面一邊飛快開口:“他確實見到了‘維爾德’?果然沒錯,維爾德所說的‘熟人’還真跟我猜的一樣……他們倆……他自己……他……算了,他都跟自己聊什么了?”
“這個稍后再說,”高文突然擺了下手,他盯著琥珀的眼睛,“你剛才說‘果然’——看來你知道的東西也不少。先說說你那邊的情報把,你在‘夢境’中都看到什么了?”
“好吧,那就先說我這邊的,”琥珀立刻壓下自己心中的好奇,在剛才的幾分鐘里她就已經(jīng)整理好了思緒,把自己在夢境中所見所知的一切都理順了邏輯,這時候便毫無保留地全都告訴高文,“首先第一點,我在那邊還是沒見到夜女士本‘人’,然后是維爾德,他一開始也沒在王座前,從時間判斷,我懷疑他就是在跟莫迪爾見過面之后匆匆忙忙跑回王座的,然后是關(guān)于暗影神國的變化……”
高文聚精會神地聽著,一個字都沒有漏過,琥珀所傳達(dá)的驚人情報讓他的表情數(shù)次變化,但他都克制住了出聲打斷的沖動,只是不斷將這些信息與自己剛剛掌握的資料進(jìn)行著比對、驗證,同時在腦海中將一個個猜想重組、完善。
直到琥珀的敘述告一段落,他才長長呼了口氣,頭腦的高速運轉(zhuǎn)漸漸平復(fù)下來:“……這樣情況就確實都對應(yīng)上了,莫迪爾和維爾德的交談以及你和維爾德的碰面確實是先后發(fā)生的……”
“現(xiàn)在該你說了,”琥珀上半身朝前傾著,“莫迪爾那邊報告什么了?是維爾德沒有跟我透露的么?”
高文看著琥珀的眼睛,幾秒鐘的注視之后他才異常嚴(yán)肅且鄭重地開口說道:“紫羅蘭王國——整個紫羅蘭王國,都是夜女士的一個夢境。”
琥珀:“……”
“這與你得到的情報應(yīng)該是可以吻合的,”高文沒有在意琥珀一瞬間變得有些精彩的表情,而是直接繼續(xù)說道,“根據(jù)莫迪爾匯報的內(nèi)容,紫羅蘭王國的‘出現(xiàn)’應(yīng)該可以追溯到夜女士陷入某種異常狀態(tài)的早期,而我推測這應(yīng)該就是幾十萬年前,逆潮的力量第一次嘗試污染蒼穹并被夜女士出手阻止的那個時刻——在那一次交手中,逆潮被擊退,夜女士保住了蒼穹,但蒼穹站中的‘錨點發(fā)生器’卻因污染影響而被荊棘封鎖,這大概是某種‘安全模式’,其結(jié)果則很明顯:夜女士陷入沉睡,祂的力量外泄,并在現(xiàn)實世界中生成了一個名為‘紫羅蘭王國’的大型幻境……
“其次,雖然紫羅蘭王國是個‘幻境’,卻也是在神明之夢中產(chǎn)生的幻境,它在某種意義上已經(jīng)跨越了虛實之間的邊界,因此在特定的范圍和規(guī)則下,紫羅蘭王國是真實的,從紫羅蘭王國中走出來的人以及他們所傳播的知識也是真實的,相對應(yīng)的,如果有外來者進(jìn)入紫羅蘭王國,那么他們也會逆向跨過這道‘邊界’,成為幻境的一部分。
“直到紫羅蘭王國這個‘神明之夢’結(jié)束之前,這種‘越界’行為應(yīng)該都是可逆的,但隨著神明之夢的結(jié)束,這道邊界已經(jīng)消失。
“夜女士如今正在從漫長的沉睡中逐漸蘇醒,這可能跟尼古拉斯他們在蒼穹站中的行動有關(guān)。隨著夜女士的蘇醒,那失落的暗影神國也可能會漸漸回歸這個世界,虛幻的紫羅蘭王國離開了,取而代之的,夜女士卻有重新降臨的可能。現(xiàn)在我們還不確定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我們似乎無法阻止這個過程……
“目前紫羅蘭島已經(jīng)變成一座無人土地,紫羅蘭夢境的消退讓全島都恢復(fù)到了‘真實的荒蠻姿態(tài)’,但不排除島嶼深處還殘留著某些異變區(qū)域的可能。那畢竟是一片被神明之夢侵蝕了幾十萬年的土地,哪怕夢境結(jié)束,有些變化恐怕也已經(jīng)永久地留在了紫羅蘭島上……根據(jù)維爾德和莫迪爾交流中透露出的態(tài)度,那座島中心似乎還有什么東西,目前維多利亞那邊正準(zhǔn)備規(guī)劃后續(xù)對紫羅蘭島的探索行動,暫無更多情報傳來。”
高文把莫迪爾匯報的情況以及自己的對應(yīng)推測都說了出來。
隨后他又搖了搖頭,感慨著:“坦白說,我以為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沒什么事情可以讓我驚訝到這種程度,但事實證明我還是低估了‘神明’這種存在搞事的程度。整個紫羅蘭王國竟然從頭至尾都是一個夢境,這真是讓我們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情況。”
琥珀則沒有吭聲,她只是靜靜地思索著,直到過了好半天才低聲開口:“那你說,如果是因為夜女士受到逆潮的污染而進(jìn)入保護(hù)模式,并在這個狀態(tài)下夢境失控才導(dǎo)致了紫羅蘭王國的誕生,那么紫羅蘭王國的‘存在’是否也在一定程度上同時受到了兩個因素的影響?雖然按照維爾德的說法,那些作為夢境產(chǎn)物的紫羅蘭人也有著自己的喜怒哀樂和自由意志,但他們終究有個誕生源頭……”
高文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你想說什么?”
“我想說,紫羅蘭王國在過去千百年間的各種‘行為’,是不是在某種意義上也體現(xiàn)著夜女士和逆潮的不斷交鋒,甚至……體現(xiàn)著這兩位古神的‘意志’?”琥珀抬起眼睛,表情突然變得有點古怪,“你還記得紫羅蘭王國一直在做一件在世人看來有些古怪的舉動么?那就是向外傳播處于黑箱狀態(tài)的魔法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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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八十九章 回到現(xiàn)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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