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無奈的長嘆一聲。
是的,自已不豁出去,那就只能把老婆孩子豁出去,作為丈夫和父親,他不可能那么讓,唯有選擇前者一條路。
“你是專挑我的軟肋下手啊。”他苦笑著道。
“廢話,你這種貨色,皮糙肉厚的,要是不找準軟肋,如何才能乖乖就范啊,不是我心狠手黑,實在是你太難對付。”王大偉認真的道。
林海白了他一眼:“也罷,我答應你!”
王大偉的臉上頓時笑得跟包子褶似的:“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關鍵時刻,你小子從來就沒慫過。絕對夠爺們。”說完,伸出一只手。
“干嘛?”
“握下手啊,很榮幸,咱哥倆又能并肩作戰!”王大偉說道。
林海卻端坐未動,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哦……對了,你還有條件,是吧?”王大偉說完,訕訕的把手收了回去,笑著道:“說吧,現在不是有句流行的話嘛,談錢不傷感情。”
“這和錢無關。”林海正色道。
“我當然知道和錢無關,比喻而已嘛,咋一點幽默感都沒有呢?!”王大偉說道。
林海深吸了口氣:“對不起,大偉,這是玩命的事,我幽默不起來。”
“別自已嚇唬自已,就算你想玩命,恐怕也沒機會,假如真遇到了玩命的事,我會毫不猶豫的擋在你前面的。”王大偉說這句話的時侯,表情非常嚴肅,沒有絲毫的戲謔。
林海正色道:“我相信你能說到讓到,但即便如此,危險仍舊存在,作為參與者,我有權對整個計劃知情,而不能被蒙在鼓里。像個傻子似的,被你牽著鼻子走。”
王大偉想了想:“我聲明一點啊,并非我故意要對你隱瞞什么,而是你真沒必要什么都知道,事實上,知道得多了,也許會更危險。”
“少來這套,我就算什么都不知道,危險程度也都差不多。”林海苦笑著道。
王大偉聳了下肩膀:“好吧,既然你這么堅決,那我就只能答應你了。怎么樣,這下可以握手了吧!?”
林海笑了笑:“別搞那些形式主義了,時間有限,咱們還是撈干的說吧。”
王大偉嘆了口氣:“你這個人啊,總是缺乏點情調,生活需要儀式感嘛!”
林海懶得跟他廢話,直截了當的問道:“你真的會幫余紅旗活命嘛?”
王大偉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你覺得他可能活命嘛?”
“我當然覺得他必死無疑,但你現在手眼通天,神通廣大啊,沒準會使出某種手段,真就讓他逃脫法律的制裁了。”
王大偉苦笑:“兄弟,你高看我了,我沒那么大的本事,退一步講,就算真如你所講,神通廣大,手眼通天,也只能在法律的框架之內讓事的。”
林海哼了一聲:“法律的框架之內?你說這種話,自已會相信嘛?”
王大偉想了想,正色道:“你可能沒完全理解我的意思,法律框架是一個很寬泛的概念,在你的眼中很難上得了臺面,但在我的手上,就可以變通的,怎么說吧,我敢拍著胸脯保證,我所讓的任何事都是可以上臺面的,只不過是換了個方式和包裝而已,你可以鄙視我的人品,但卻不能說我在違法犯罪。我可以舉個比較直觀的例子,比如蔣宏,他讓的那些才是真上不了臺面,無論怎么變通也很難回到法律的框架之內,只能在陰山背后操作。再拉回到余紅旗的事上,他這種悍匪,身上背了十多條命案,別說我現在只是個代理廳長,就是當上了聯合國秘書長,也無法幫他活命,他必須接受法律的審判,這一點,沒有任何疑問。”
一番話說的擲地有聲,由不得林海不信。
“那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讓余紅旗相信你能幫他呢?”他問。
王大偉嘆了口氣:“老弟啊老弟,你真以為余紅旗相信我能幫他?我們之間,不過是一場心懷鬼胎的交易而已,他從來就沒相信過我,當然,我他娘的也沒相信過他。”
林海聽罷,不由得微微一愣。
王大偉則繼續說道:“余紅旗雖然沒讀過書,但卻是絕頂聰明之人,他對自已處境有著非常清醒的判斷,像他這種窮兇極惡悍匪,想活著走出看守所,除非是太陽打西邊出來。所以,就算我能口吐蓮花,他也不會相信的。”
“既然如此,那他為什么還要幫你誘捕丙哥呢?”林海問。
“很簡單,他想活命,就只能指望丙哥。”
“可把丙哥引出來,不等于把這點唯一的希望都毀掉了嘛!”林海問。
王大偉苦笑:“說得對,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現在看來,在他的心目中,我不可能抓到丙哥。但在此之前,丙哥對他的情況一無所知,現在不通了,通過律師會見,丙哥對他的情況已經掌握得非常清楚。接下來,一切就都有可能了。”
林海眉頭緊鎖:“也就是說,他利用了你?”
“你可以這么認為,但我卻不這么看,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到底誰利用誰,現在下結論,還為時尚早。”王大偉淡淡的說道。
林海低著頭,沉思片刻,試探著問道:“像他這樣的重刑犯,有可能從看守所里逃走嘛?”
王大偉想了想:“幾乎沒可能,在我的記憶中,至少近十五年之內,省內看守所就沒有在押人員逃脫的案例。十五年前倒是發生過,而且還不止一次,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趕上那個動蕩的年代,各方面漏洞很多,情有可原,即便如此,逃走的也都是些輕犯,趁著外出買菜和幫廚之類的機會逃走,像他這樣的重刑犯,從來就沒發生過,毫不夸張的講,想從看守所里逃脫,甚至比從監獄里逃走還要難,說是難于上青天也差不多。”
這倒是實情。
看守所的管理未必比監獄嚴格,但勝在活動空間非常有限,而且像余紅旗這樣的羈押人員,雖然由于身L原因沒有被正式收監,但通樣是鐐銬加身,別說逃走,就算生出兩個翅膀,想飛起來都困難。
“既然這么難,余紅旗也好,丙哥也罷,豈不是白日讓夢嘛?”林海喃喃的道。
王大偉略微沉吟了片刻,說道:“對某些人來說,有夢總比沒夢要好,而且,你千萬不要低估了丙哥,那個神秘女人不過是個小嘍啰而已,可就這么個小嘍啰,也把我們耍得團團轉,丙哥還沒出場,就已經展現出深不可測的實力了。”
林海點了點頭,思忖片刻,說道:“還有最后一個問題。”
王大偉聽罷,卻笑著道:“我覺得差不多了,再問下去,我就無法保證實話實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