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吃了一驚，連忙追問道：“王輝？你沒聽錯嗎！”“當然沒有，不過你別緊張，不是盤峪口的那個王輝，而是另有其人。”二肥說道。“你憑什么這么肯定？”林海又問。二肥說道：“因為那娘們說，王輝要后天才能到，這明顯就不是本地人啊。”“后天才到？后天到哪兒？”林海問。二肥撓了撓頭：“后面就沒聽清楚，二叔給這東西吧，還是不怎么好使，距離稍微遠點，或者有點干擾什么的，就哇啦哇啦的啥也聽不清了。”其實，并非設備不中用，而是二肥用的不得法，這種類似u盤的竊聽裝備，就是個內置麥克風的接收器，在監聽過程中，除了對距離有一定的要求之外，最好是暴露放置，一般適用在辦公室等場景，由于其外形經過巧妙的偽裝，所以，即便放在辦公桌上，也不會引起懷疑。但二肥卻把u盤放在楊燕手提包的夾層中，內置麥克風的功率很小，收音效果自然就要打折扣，再加上隨著人的移動，手提包內的物品也會發出各種噪音，更對設備產生了嚴重的干擾。此時此刻，林海也沒心思探究設備，而是低著頭，陷入了沉思。王輝也許真的就是湊巧吧，畢竟，叫王輝這個名字的人太多了，如果要統計重名率的話，王輝肯定位列前三。林海的初中同學中，就有三個叫王輝的，其中居然還有個女同學。為了區分，不得不加上前綴，女的叫女王輝，而兩個男生，則一個叫大王輝，一個小王輝。盡管如此，他還是覺得其中有些蹊蹺，正想著怎么試探下王輝，不料手機卻響了，拿出來一瞧，正是趙宇輝的來電，于是連忙接了起來。“你好，趙律師，你到哪兒了？”他笑著問道。“哦，我們馬上就下高速了。”趙宇輝說道：“秦嶺特意叮囑，說到了東遼之后，要請你吃頓飯。之前我就吃了沒拜山門的虧，這次說啥不能再犯同樣錯誤了。”林海連忙說道：“別啊，你是京城來的貴客，我理當盡地主之誼嘛，實不相瞞，酒店我都訂好了，你們下了高速之后，首接奔東遼的翡翠明珠酒店，這是東遼唯一的一座五星級酒店，屬于地標性建筑，很好找的。”“怎么好意思讓你破費呢！”趙宇輝說道：“我現在還是取保候審階段，未來還指望林大人幫忙脫罪呢，還是我請客吧。”趙宇輝寫下認罪書后，就辦理了取保候審手續，后續如何處置，確實還存在一定的變數，所以，這倒也并非客氣。“你可別逗了，有秦主任的面子，那點破事，還不是分分鐘就能擺平啊，好了，你就別客氣，今天這頓飯，就是我請客了！翡翠明珠中餐廳，308包房，咱們見面再說吧。”林海說道。放下電話，林海連忙喊來服務員，張羅點菜，他掐算著時間，趙宇輝以及其團隊成員邁進包房不到十分鐘，各種美食便擺滿了餐臺。如此熱情周到的款待，自然令趙大律師很是開心，酒宴的氣氛非常融洽。林海當場表示，在接下來的辦案過程中，無論遇到什么問題，他都會盡力幫忙斡旋云云。趙宇輝也不客氣，隨即提出，明天上午就要向市公安局提交材料，申請和周海豐會見。希望林海事先跟市局方面打個招呼，以免到時候被拒之門外。別以為這是句玩笑，律師申請會見犯罪嫌疑人，是法律賦予的權力，但在現實生活中，被拒之門外的現象卻是屢見不鮮。尤其在東北，這種情況更是司空見慣，公安方面有各種理由拒絕律師介入，甚至可以沒有理由，就不讓你會見，愛上哪里告，就上哪兒告去！為了顯示自己的力度，林海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秦志剛的電話，簡明扼要的把情況說了，秦志剛聽罷，卻沉吟起來。“兄弟，你這是給我出難題啊。”秦志剛一個勁的唆牙花子。如果是在前天，聽秦志剛這么一說，林海腦門子頓時就得見汗，可王大偉己經把秦志剛的身份泄露了，他的心里自然也就有了底。這個局真是精妙至極啊！每一步都經過認真的計算，戲份做得非常足，吳老爺子縱然老謀深算，也很難看出破綻。“秦局，你該不會不給面子吧？”他笑著道。秦志剛連忙說道：“按理說，你打來電話了，我必須給面子，可周海豐是王大偉抓的啊，這家伙現在正紅得發紫，他不點頭，我怎么敢同意律師介入呢？。”林海想了想：“我記得當時省里是定過調子的，孫國選案歸省廳偵辦，而程輝案是歸東遼市局的。”“確實如此，可周海豐在這兩起案件中都有涉案嫌疑啊，所以”秦志剛說道：“這樣吧，你跟律師說，讓他們明天正常來市局遞申請，遞交完申請之后嘛”秦志剛說了個半截，就笑著不往下說了。“我明白了。”林海說道：“放心吧，我和趙律師再研究下。”放下電話，他看了眼身邊的趙宇輝，笑著問道：“你懂他的意思了嘛？”趙宇輝點了點頭：“不就是制造輿論攻勢嘛，我們也想到了，并且有準備，不過尺度有點難以把握。小了沒用，大了吧，又擔心引出其他的事來，造成不必要的麻煩，真要傷及無辜，那就不好收場了呀。”確實如此，現在動不動就講究利用社會輿論施壓，聽著挺容易，但真要實施起來就不那么簡單了。輿情這玩意，一旦被調動起來，再想控制可就難了，會以驚人的速度席卷和吞噬一切，真到了那個時候，東遼市公安局就不是面臨壓力的問題，而是要遭遇滅頂之災的。這也是政府對社會輿論嚴格管控的原因。所以，想發動輿論戰，必須要做到精準把控，否則，后果難以設想。林海略微思忖片刻，笑著道：“你們看這樣行嗎？盡量不要針對東遼，而把矛頭對準王大偉和蘇鵬。蘇鵬己經蓋棺定論的，王大偉又正當紅，他們倆無論誰出了問題，影響都會很大，到時候，不用東遼方面做出決定，省里就會下命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