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未置可否，只是微微的笑了下。常力的ct已經做完了，急診主任正在觀察室和老楊低聲交談著，估計是詢問病情，見林海和羅永亮進來了，連忙問道：“患者的家屬來了沒？”羅永亮嘆了口氣：“這么晚，沒敢告訴家屬，等明天吧。”主任點了點頭，朝羅永亮遞了個眼色，然后轉身往門外走去，羅永亮和林海也趕緊跟了過去。到了門外，主任壓低聲音說道：“初步診斷，患者是大細胞彌漫性淋巴癌，現在已經出現腦轉移了，我剛才問了，他已經連續發燒三四天了，早就該住院治療了，我建議最好能去北京或者上海，至少是去醫科大學的附屬醫院，在我們這兒，基本沒什么好的治療手段，只能維持。”羅永亮苦笑：“上海都去過了，當時就要收住院進行放化療，可他堅決不肯，直接跑回來了。”主任也很無奈：“其實，放化療的意義也不是很大。而且，還很遭罪，那就這樣吧，你們研究，如果要住院的話，現在就可以辦手續，如果轉院，那今天晚上就先在這里將就一宿，等明天再說。”“先將就一宿。”羅永亮說道，然后轉身出去打電話，應該是安排人過來陪護照顧。林海在觀察室外默默的站了片刻，還是低著頭走了進去。或許是這幾天的高強度工作，讓病情加速惡化，或許是高燒導致了意識模糊，總之，常力的狀態非常差，昏昏沉沉的，口中不時還說著胡話，很難想象，一個小時之前，還在組織著抓捕工作。如果不是急火攻心，讓他突然暈倒，沒準此刻還在堅持著審問那個公子哥呢！意志再強大的人，在病魔面前，也同樣不堪一擊。林海默默的站在床邊，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走廊里傳來一陣清脆的腳步聲，他回頭看了眼，卻見蘇曉宛已經到了觀察室外，正探頭往里看著。他轉過身，輕手輕腳的出了觀察室，蘇曉宛沒說話，只是默默的看著站在原地。“大半夜的，你還是回去休息吧，有什么話，明天再說唄。”他苦笑著道。蘇曉宛歪著頭，直勾勾的盯著他，低聲說道：“幾個月沒見，你還是老樣子。”他嘆了口氣：“你倒是變化挺大的。”蘇曉宛想了想：“是變得成熟了？沒辦法，我這是被迫改變。”“還有人敢逼你？”林海笑著道：“這得多大的膽子。”“逼我的人很多。”蘇曉宛無奈的聳了下肩膀：“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說完之后，兩個人忽然都沒話了，就這么默默的站著。半晌，蘇曉宛這才微笑著問道：“聽爸爸說，你現在給李市長當秘書，我覺得，這工作也不適合你呀。做秘書的，還是得像陳叔叔那樣的，老成持重，你這種驢脾氣的，還不得天天把領導氣翻白了呀！”林海點了點頭：“是啊，確實不怎么適合我，實不相瞞，我也是被逼無奈，純屬趕鴨子上架。”蘇曉宛往前湊了湊，眼睛里又重新閃過林海熟悉的那種調皮和狡黠。“要不，還是來機關事務管理局，繼續當我女朋友吧，本小姐罩著你，怎么樣？”她道，說完，自顧自的咯咯笑了起來，可笑了幾聲之后，估計是意識到這里是醫院，于是硬憋了回去。林海倒是被她的笑聲所感染，心情至少不那么沉重了。他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了解下劉輝的背景，于是便試探著問道：“那個劉總”“是啊，剛才來的路上，劉總還給我打電話了呢，他說，想約你出去談一談。”林海一愣：“他約我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