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很害怕接到陳東的電話。
但是,人越害怕什么,什么就會找上門。
他深刻明白那句老話,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這兩個夜晚,他一閉眼腦海里就浮現出白虎那張臉,七竅流血質問他,為什么要出賣他?
他可是替他擋過刀的人啊。
每每被驚醒,青龍淚流滿面。
只是,人生沒有后悔藥,事情做過了就是做過了,木已成舟。
并且,現在他覺得陳東不是陳東,是他媽的無情閻王,打電話給他就是半夜三更閻王點卯,點誰誰死。
而自己,就是黑白無常,負責勾魂。
青幫這兩日一直在調查白虎的死因,想知道究竟是不是坤幫和k12干的,因為這關乎很大,不怕正面剛,就怕同盟背后捅刀子,那個時候真是一點翻盤余地都沒有。
只可惜那晚暴雨太大,沒有路人,攝像頭又被故意破壞,根本沒有一點兒頭緒。
三家又僵在這里,保持表面上的合作關系,卻遲遲不商量出一個具體的時間,一刀斬了野火幫。
叫青龍出來陳東并非是點卯,而是想了解三家的動向,他的地位必然能夠知道很多消息。
一家老飯館,只有老饕才知道的那種,兩人要了一個包廂,邊吃邊聊。
“朱雀回去了?”陳東問道。
青龍臉色一變,連忙解釋道,“不是朱雀自己想去,而是青爺的意思,你也知道我們都是小弟,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問問而已。”陳東呲著雪白的大牙,笑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還順手給青龍夾了一塊羊肉。
但!
在青龍心里,這句話他媽的大有深意啊。
肯定是朱雀在小魚港口大打出手,傷了野火幫不少小弟,這是來報仇來了啊。
完了,完了。
誰都知道陳東在道上是護犢子的主,野火幫小弟被欺負,他很多次都是親自帶人討回來的。
青龍連忙拿起酒瓶站起來,恭恭敬敬給陳東倒了一杯酒,“那個...東哥,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朱雀這筆賬您算我頭上,等到大決戰,我一定十倍幫您砍回來。”
“我都說了,就是關心一下。”陳東無奈笑了笑,他真的只是關心一下啊。
當然,不是替自己關心,是替趙羿關心。
第一棍突襲趙羿是下了重手的,不然劉沙就得遭殃,最后一棍出手也不輕,這兩棍不知道趙羿放她一命能不能互相抵消。
說實話,一個女子戰斗力那么強,棍子耍得那么好,陳東當然有了愛才之心。
要是趙羿和朱雀能走到一起,雙棍出擊,也是一樁美談。
青龍的額頭已經溢出了豆大的冷汗,陳東說得越輕松,朱雀越危險。
他直接給自己倒了一大杯白酒,“東哥,求您放過朱雀,要是您非要她的命...”
忽地,青龍只覺得滿心酸楚。
債多不壓身。
反正已經有了白虎,再多一個玄武又何妨,他眼眶通紅,虎目蘊淚,“我愿意用玄武的命換她的命!”
說罷,將一大杯白酒一飲而盡。
玄武:噴嚏,噴嚏。
揉揉鼻子,自語道,“誰想我?”
陳東:???
看不出來你還是一個超級無敵大舔狗啊。
唉,陳東無奈搖搖頭,尊重每一只默默付出的舔狗。
陳東也不想在朱雀這個話題上過多言語,這玩意兒在青龍心里,越解釋他心里越慌,不如換個話題得了。
“所以,你們三家現在談得怎么樣了?”陳東問道。
“白虎的死一天查不出來,青爺心里就一天不踏實,三家沒事合起來對野火幫進行小打小鬧的騷擾可以,維持面子上的合作。”
“要是真的全部出動,孤擲一注,恐怕還得許久。”
陳東心里長出一口氣,聽到這句話,他的心就穩了一大半,給他足夠的時間,野火幫的底牌就越多,贏面也就越大。
“要不要我提前通知您,每一次小規模的騷擾?”青龍殷勤地問道。
“不用,提前防患次數多了反而會引起懷疑。”
“你是我的一張底牌,是大招,怎么能拿出來平a,大招就得起到一擊強殺或者必殺的作用。”
青龍深深吸了一口氣,事已至此,無可改變,上了賊船就做一個快樂的海盜吧。
......
接下來的港城,果真如青龍說的那樣,表面上很安靜,各家的灰色產業晚上都正常營業,又恢復了聲色犬馬的生活。
除了偶爾找事的,都被李旭及時帶著小弟摁死,平靜如水。
溫嵐也是說到做到,不過第三天,就給陳東送來了二十五艘快艇,比原先多出來五艘,陳東問怎么回事。
溫嵐回應,剛好遇到活動,買五送一。
陳東:......
溫嵐這個女人,真的是寶,總是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出現,給他最需要的幫助,而且辦事都能比陳東多想一步。
與宋溪相比,各有千秋。
這段時間,陳東也相對放松下來,游走在宋溪和溫嵐之間,尤其是溫嵐這次在港城待的時間有點久,她要回到奧城許久才能再來。
所以,兩人只要在一起,就是黑夜白天,白天黑夜,陳東每每都是扶腰離開的別墅。
溫嵐越發的年輕有活力,更加迷人。
期間,陳東也抽空獨自一人去了山里,帶了不少好酒好肉來看看山雞堂的兄弟們如何了。
怎么說呢。
就很...辣眼睛,非常辣眼睛。
看見陳東來的時候,一群人嗷嗚著從山里涌出來,來了,親爹來了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野人下山。
味大無需多言。
在這里,什么都要自力更生,衣服褲子破了他們也不會造啊,就拿寬大的葉子一綁,遮住不該露的地方就行。
黑了,瘦了,臟了,不過眼睛卻非常非常地亮,精氣神比進山之前漲了起碼一倍不止。
趙羿接過陳東遞過來的大前門,兩人坐在一塊大石上,看著四十五人圍在一起狼吞虎咽,嘴角是壓不住的笑。
“要不要來一場?”
“什么?”陳東問。
“山林求生戰,我們倆對四十五,無論什么手段都行,最后“活著”的就算贏,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