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常山兩人到了干部樓院外,剛和門口保安介紹完自己身份,一個中年男子走過來,“你們就是田海來的。”
陳常山應(yīng)聲是,“你是?”
男子道,“我是薛明的兒子,我叫薛謙和,您是陳常山陳縣長吧?”
陳常山點(diǎn)點(diǎn)頭。
薛謙和道,“那請那邊說話。”
陳常山和萬玉明互看眼,跟著薛謙和到了院外一個石桌前坐下。
薛謙和掏出手機(jī),撥通視頻,“爸,陳縣長他們來了,我和陳縣長談完就回去。”
說完,薛謙和有把手機(jī)遞向陳常山,“陳縣長,我爸有話和你說。”
陳常山接過手機(jī),薛明出現(xiàn)在視頻里,“薛校長,好,我知道了。”
掛掉電話,陳常山把手機(jī)還給薛謙和。
薛謙和接過手機(jī)笑道,“陳縣長,我沒騙你吧。”
陳常山笑應(yīng)是。
薛謙和又笑笑,“首先我代表我爸謝謝二位從田海特意趕來看望他老人家。”
陳常山道,“不用謝。我們。”
薛謙和打斷陳常山的話,“陳縣長,其它話就不用說了,你們的來意,我和我爸都知道。
這么多年過去了,田海的領(lǐng)導(dǎo)還能想到我爸,我們?nèi)液芨兄x也很感動,但請你們以后不要再來了。
我爸已經(jīng)被田海傷過一次。
到了這個年齡,本該頤養(yǎng)天年,但沒想到又因?yàn)樘锖W×嗽骸?/p>
我爸已經(jīng)經(jīng)不起折騰,西省能搞好教育又不是只有我爸一個人,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你們繼續(xù)留在秦州,耗在我爸身上,肯定沒有任何意義,我爸百分之百不會回田海了。”
薛謙和說得很肯定。
“這是薛校長的意思?”陳常山問。
薛謙和重重道,“對!”
“那薛校長會去青云嗎?”萬玉明問。
薛謙和看向萬玉明。
萬玉明沒有回避薛謙和的目光,“教育強(qiáng)縣是我們田海先提出來的。
請薛校長回田海也是我們先提出來的,而且還上了常委會,連市領(lǐng)導(dǎo)都知道了。
青云完全是照抄我們田海的作業(yè),如果薛校長去了青云,那我們田海。”
薛謙和打斷萬玉明的話,“不好意思,你們是田海的人,所以我只和你們談田海的事。
你們田海怎么決定那也是你們自己的事,和我們家沒關(guān)系,我沒有義務(wù)向你們做出任何承諾。
我只能代表我爸告訴你們,他不會再回田海,田海也不要再打擾他的生活。”
周邊瞬間沉靜,只有風(fēng)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薛。”萬玉明剛開口,陳常山接過話,“好,我們尊重薛校長的決定。
也請您轉(zhuǎn)告薛校長,因?yàn)槲覀兛h里某些人之前一些不合適的做法,讓薛校長生病住院,我們感到非常抱歉。
希望薛校長早日康復(fù),田海永遠(yuǎn)歡迎他回去看看,田海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我一定轉(zhuǎn)告。”薛謙和道。
“謝謝!那我們走了。”陳常山起身伸出手。
薛謙和也起身握住陳常山的手。
目送陳常山兩人離開,薛謙和又撥出電話,“爸,他們走了,那個陳常山還是挺好說話。
好,我馬上回去。
咱們也出院。”
陳常山兩人走向停車場,萬玉明邊走邊皺眉道,“真被柳吉元說中了,三顧茅廬確實(shí)不頂用。
柳吉元一定還在車?yán)锏戎丛蹅冃υ挕?/p>
陳縣長,要不我去開車,你從側(cè)門出醫(yī)院,到了外邊,你再上車。
避免被柳吉元碰到。”
陳常山?jīng)]答話,繼續(xù)往前走。
萬玉明只能跟上。
兩人到了停車場,萬玉明掃視一圈,沒看到柳吉元的車,眉頭頓展,“柳吉元走了,太好了。”
兩人剛上車,一男子到了車前,輕敲幾下副駕駛玻璃,陳常山按下車窗。
男子道,“陳縣長好,我是柳區(qū)長的秘書。”
“有事?”陳常山問。
男子輕咳聲,“柳區(qū)長讓我給您傳個話,他知道您又碰壁了,所以他就不就在這等您了,省得您面子掛不住。
祝您回田海一路順風(fēng)。”
“你怎么說話呢。”柳吉元剛要解開安全帶下車,陳常山攔住他,對著男子笑道,“謝謝你們柳區(qū)長給我留面子,也請你轉(zhuǎn)告柳區(qū)長,最終丟面子的不一定是我,萬悅城就是例證。”
男子臉色頓變。
陳常山也沒再理會他,按上車窗,“開車。”
車迅疾啟動,揚(yáng)起的風(fēng)塵將男子的發(fā)型吹亂,男子僵立在原地。
車出了醫(yī)院,萬玉明道,“陳縣長剛才說的那幾句話真解氣,現(xiàn)在咱們?nèi)ツ模俊?/p>
陳常山道,“話說出去了,下一步具體怎么辦,還得想想。”
萬玉明應(yīng)聲是,車開向酒店。
到了酒店,兩人剛一進(jìn)門,一個聲音傳來,“陳縣長。”
陳常山兩人聞聲看去,張秋燕笑著走過來。
“張局?”陳常山兩人都一楞。
張秋燕已到近前。
陳常山道,“張局,你們怎么在這?”
張秋燕笑應(yīng),“玉龍區(qū)那個項(xiàng)目上次考察完了,還有些事宜要和廠家談。
我今天特意帶人趕過來,局里人在辦入住,我在休息區(qū)休息一會兒,沒想到碰到你們,你們也住在這?”
陳常山應(yīng)聲是。
萬玉明笑道,“張局,這可太巧了。”
張秋燕也笑應(yīng),“是,真巧。”
說完,張秋燕似乎不經(jīng)意看眼陳常山。
這種眼神,只有陳常山能懂,這不是真巧,是張秋燕的刻意安排,辦完劉一秒老婆的事后,陳常山又主動給張秋燕打了電話表示感謝,電話里陳常山告訴了張秋燕自己住在哪家酒店。
當(dāng)時他是無心之說,他沒想到張秋燕會來秦州,而且精心安排了一個真巧相遇。
“張局,房間訂好了。”兩個招商局的工作人員走過來,“呦,陳縣長,萬主任,你們也住這?”
陳常山笑應(yīng)聲是,“張局,你們先回房收拾吧,晚上我和萬主任請你們吃飯。”
“一見面,陳縣長就要請我們吃飯,有人請吃飯這是好事,不過陳縣長也得給我們個理由,否則我們好像是為了讓陳縣長請客才住到這。”
張秋燕話音一落,眾人都笑了。
陳常山笑道,“理由當(dāng)然有,因?yàn)槲液腿f主任先來的秦州,算是半個東道主,所以我們應(yīng)該請。”
萬玉明附和對。
“這個理由不錯,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張秋燕說完,眾人又都笑了。
巧遇的氣氛輕松愉悅。
但只有陳常山和張秋燕心里明白,他們不是巧遇,是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