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常山兩人跟著馬有福到了一中校門前，校門關著，馬有福朝警衛室喊聲老魏。
一個保安從警衛室出來，“回來了”
馬有福笑應聲是，一指身后的陳常山兩人，“人手不夠了，臨時又招呼來兩人手。”
保安看看陳常山兩人，一按手中遙控器，校門開了，“進去吧。”
馬有福道聲謝，三人進了校門。
等保安進了警衛室，馬有福對陳常山兩人道，“讓你們自己在校園里轉悠，我不放心，萬一你們惹出事來，我還得擔責任。
你們看一看就回去吧，別在這多待，我也沒時間照應你們。”
萬玉明笑應行，“馬隊，聽說這學校還有食堂？”
馬有福應聲有。
馬玉明接著笑道，“那中午我們在學校吃完飯就走。”
“你們還要吃飯啊？”馬有福皺皺眉。
“我們從小到大還沒在學校食堂吃過飯，既然來了就想體驗一下，中午我們請馬隊。”萬玉明又遞給馬有福支煙。
馬有福接過煙，夾在耳朵上，“學校不讓抽煙，你們可不能在這抽煙。”
萬玉明立刻應聲好，“吃飯的事？”
馬有福頓頓，“一個吃飯有啥體驗的，也快到飯點了，你們想體驗就體驗一次吧。
吃完飯你們就走。”
萬玉明道聲謝。
陳常山看看周邊，整個教學樓都被重新粉刷過，色彩鮮明，煥然一新。
樓頂上的學校標識也換成了更大的鎏金銅字，陽光下，閃閃發亮。
一群工人正在更換校園里的綠植。
這美化校園的工程量不小。
“別瞎看了，趕緊和我走。”馬有福道。
陳常山收回目光，三人進了教學樓，幾個工人在裝裱大廳的文化墻，馬有福和工人問詢幾句，又帶著陳常山兩人上了樓，穿過幾道走廊，到了一個區域，陳常山看看墻上的牌子，“馬隊，這是辦公區？”
馬有福應聲是。
陳常山道，“不是美化校園嗎，咱們來辦公區干嘛？”
馬有福看向陳常山，“咱們是干嘛的？”
陳常山也看著他，“裝修公司。”
馬有福一晃腦袋，“錯，咱們是干活的，哪有活兒去哪，辦公區有活兒就得來辦公區。
難道你還想到操場上曬太陽啊。
別那么多嘴，跟著我走就行了。”
馬有福擺出隊長架勢。
陳常山笑應聲好。
三人進了辦公區，又往前走了一截，到了辦公區最里邊，幾個辦公室門敞開著，門上都沒掛標識，辦公室里傳出叮叮當當裝修聲。
馬有福進了一間辦公室，陳常山兩人也跟著進去，辦公室很寬大，一看就是領導辦公室，幾個工人正在賣力干活。
馬有福上前和工人說話。
陳常山和萬玉明站在原地掃視屋內。
萬玉明低聲道，“陳縣長，這是校長室，那幾間裝修的辦公室也都是校領導辦公室。
我上次陪王縣長下來調研的時候，來過這，那時還沒重裝，辦公室環境并不差，其實沒重裝的必要。”
陳常山點點頭。
兩人正說著，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子進了屋，“馬隊。”
萬玉明聞聲把臉轉到一邊。
馬有福立刻到了中年男子面前，滿臉堆笑道，“尤主任，您來了，抽煙。”
中年男子推開馬有福遞上的煙，“抽什么煙，我來不是抽煙的，你這活兒干得怎么樣？
能不能按時完工。？”
馬有福點頭哈腰道，“尤主任，您就放心吧，我這工人都加班加點干，只會提前完工，絕不會超時。”
中年男子哼聲，“不僅不能超時，還要保證建材都是綠色環保，無公害的，所有建材都要用我選定的，甲醛絕對不能超標。
領導辦公必須有個健康安全的環境。”
馬有福忙道，“尤主任，您不提醒我也明白，保證領導健康必須第一位，您看，我都是按您的要求選的建材，都是大牌，綠色環保，無公害。
等裝修完了，領導坐在這里就像進了天然氧吧，絕對健康。”
馬有福邊說邊夸張比劃。
屋里眾人都笑了。
中年男子指指馬有福，“你這個老馬就靠張嘴活著，我可告訴你，我不是和你開玩笑，這幾間辦公室你必須按照要求裝修好，一點都不能差。
領導若是不滿意，你一分錢也別想從我這拿到。”
馬有福又是連連點頭。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中年男子立刻接起電話，口氣也瞬間變軟，“范校長，我正在監督施工情況。
好。
我馬上過去。”
電話掛了，中南男子再次看向馬有福，口氣又變得嚴厲，“范校長剛才說了，你們干活時動靜小點。
中午不要干了，領導們都需要休息，你們叮叮當當，領導休息不好。
盡量晚上多干點。”
馬有福應聲好。
中年男子走了。
馬有福朝地上呸聲，招呼道，“都別干了，吃飯去，從今天開始，中午歇工。”
眾人停下手里活兒。
馬有福又朝陳常山兩人一甩臉，“你倆也別傻愣著了，一起吃飯去。
吃完飯趕緊走人。
干點活兒橫挑鼻子豎挑眼，真鬧心。”
馬有福把對中年男子的怨氣撒到了陳常山兩人身上。
兩人都沒說話，跟著眾人出了辦公室。
萬玉明低聲道，“陳縣長，剛才那個男的是一中辦公室主任尤金。”
陳常山點點頭，“我先去食堂，你留下拍點裝修照片再過去。”
萬玉明應聲是。
路過一個衛生間，萬玉明一捂肚子，“馬隊，我肚子突然有點有點不舒服，我上趟廁所，你們先去食堂吧。”
馬有福白眼他，“懶驢上磨屎尿多，啥活兒也沒干，屁事還挺多，食堂你能找到嗎？”
“問唄。”萬玉明捂著肚子笑道。
馬有福哼聲，“樓下東北角就是食堂，你上完廁所，趕緊過去，別給我惹事。”
萬玉明應聲是，“不行了。”
話音一落，哧溜，鉆進了衛生間。
萬玉明的囧樣又把眾人逗笑了，馬有福也笑了，一招手，“走。”
眾人跟著馬有福魚貫下了樓。
陳常山走在最后，回看眼辦公區，身為一校之長，上任不久，就借著美化校園的名頭，裝修自己的辦公室，還特別注重綠色健康。
你如此愛惜自己。
那你的學生呢？
他們的身體健康你重視了沒有？
如果食堂飯菜的質量真如胡玉梅所說。
那你這校長就是嚴重不合格。
百聞不如一見，想了解一件事情的真實面目，必須拋開那些表面，直入現場。
陳常山想定，加快腳步，很快超過馬有福眾人。
馬有福在他身后喊道，“你慢點，啥活兒也不干，吃飯挺著急，沒吃過飯啊。”
身后一片哄笑。
陳常山沒有理會馬有福的調侃，繼續加快腳步，很快出了教學樓，往東北角一拐，前邊就是校園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