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以為,兩個人在一起后天天膩著,他們都該像老夫老妻那般穩重了。
可楚淮在她面前時,她時而感覺兩人還是未挑明一切時的怦然心動,有時又覺得像是剛剛在一起時的甜蜜,無時無刻,濃情蜜意。
只有少數時候,他們才像是已經在一起很久了那樣,異常穩重,只一個眼神,便互通心意想法。
遇見楚淮之前,她不期待戀愛和婚姻。
遇見他之后,她方才知曉。
碰見對的人,戀愛和婚姻也能如此美好。
若是再給她一次機會,她定然是先主動的那個。
她親昵地用頭頂蹭了蹭他的下巴,光是和他貼一貼,就讓她心中生出無限的滿足和快樂情緒。
“我現在就想,咱們早點拿下安士山,出一口惡氣。”
“安士山定然以為,我們收復北疆之后就會收手了,就和當初收復六洲之后一般。可哪有那么好的事,他們打過來的時候,可沒想著收手。”
“明日,就繼續進軍。”楚淮回道。
謝知驚訝:“明日?你不是想多休息兩日么?”
主要是他們打算在此多逗留幾日,剛好趕上領地新送來的糧草。
這天殺的安士山,一路逃離時,沒忘了把擄走的值錢玩意全帶走。
他們打過來,接手的幾乎全是空城。
楚淮在她耳邊道:“讓你心想事成。”
謝知霎時間反應過來,他是在幫自己完成愿望呀!
這男人,怎么這么能釣人!
雖心里嗔怨,可謝知揚起的嘴角騙不了人,她剛想搖頭,說以士兵們的安全為重,楚淮就像是知道她要說什么似的,補充了句。
“早出發兩日,不會礙事,我心中有數。”
聽到他都這么說了,謝知也沒了反駁的心思,畢竟楚淮都說有數,那絕不可能有假。
他也不是會為了博美人一笑就亂來的人。
謝知轉過身,用手摸了摸他的下巴,他的臉十分光潔,但她能摸到胡茬,還有些享受這個手感。
“好,那就多謝夫君了。”
她剛把手放下來,不小心落在楚淮的胸肌上,于是忍不住捏了兩下那結實而又富有彈性的肌肉。
楚淮的眼神頓時幽暗了下來。
謝知又不客氣,摸了兩把他的腰,就想跑。
卻被他一只手就捉住腰捉了回來。
這下她撞進了他懷里,女人綿軟的身子撞進懷中,像一只貓兒一般,叫人愛不釋手。
楚淮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知知,每次撩了就跑。”
謝知心虛地錯開他的視線:“咳咳,不然呢,這大庭廣眾之下……”
“哪有大庭廣眾?”楚淮逼問,一雙墨眸灼灼盯著她,像是要吃了她。
四周自然無人,謝知才敢摸,可她理不直氣也壯:“不然呢,你還想野……”
她的話剛說出口,就突然覺得不雅,自己把后面那個字給咽了回去,改了口:“這是在野外!”
楚淮抬起眸,望向四周,若有所思。
謝知以為這一關算是過了,連忙又想逃。
楚淮的手倒是松開了,只是說的話,卻讓她的臉刷地一下紅了。
“下次,可以試試。”
試試?
試什么試?
想都別想!
謝知滿臉緋紅地瞪他一眼,然后靈機一動:“七郎,快松開我,有人來了!”
這次,楚淮果然松了手。
她頓時溜之大吉。
跑出去一段后,她回頭得意洋洋地朝著他笑。
楚淮不由失笑。
若非他放水,她又能逃到哪去。
不過見謝知又要跑,他也終于難得起了玩心,朝著她的身影追了過去。
辰國北蒼兩國邊境。
終于逃回北蒼的安士山日日都黑沉著一張臉,整個北蒼軍的士氣更是低迷,一路像喪家之犬一般逃竄,早就讓他們毫無戰意。
安亭和不敢觸安士山霉頭,日日在軍營里謹小慎微,這也罷了。這次安家戰敗,損失了北蒼一大半的兵力,此等大罪,他都不敢想,等回到大王面前,他們還要受怎樣的責罰。
“叔父,如今我們回到北蒼,也算暫時安全了……我們再想對策也不急。”
至少,現在他們沒有性命之憂了。
他雖也擔憂安義文安義武,可想到落入敵營手中的不是自己,還有些暗自慶幸。
當初雖是安義武出的主意羞辱楚淮,給他送了那什么新婚賀禮,可楚淮的父兄卻都是死在他們安家人手里的,看安義武的下場就知道,他們要是落在楚淮手中,求個速死都沒機會。
安亭和沒有了之前的囂張,每日都處于惴惴不安之中,直到到了北蒼,才終于松了口氣。
他話音剛落,安士山就重重用酒壺砸了下桌子,嚇得他又是一抖。
“叔父……”
“不為義文義武報仇,我誓不為人!”安士山只有兩個兒子,如今全部折在戰場上,他憤怒之余,每天更是心如刀絞。
安亭和連忙應是,可心里卻暗自嘀咕,現在的他們哪還有能力跟楚淮對上,應該慶幸楚淮只要辰國,不想著打過來,不然他們全都得涼。
幾乎是安亭和剛想完,外頭就傳來急報。
“報!將軍!不好了,不好了!楚淮打過來了!”
“什么?”安亭和比安士山還先跳腳,“他打過來了?這怎么可能,他不是壓根不往外打么?”
說著,他就急得團團轉:“明明他收六洲的時候就沒有打到西榮去,如今怎么變了卦了!”
傳信的士兵也焦頭爛額,滿頭大汗。
楚淮若是強行打過來,他們北蒼如今哪里是對手!
除非…除非西榮、南國,還有辰國江南的江王能一起進攻楚淮,否則局勢對他們是大不利啊!
安士山臉上也沒有了方才的怒火,取而代之的是驚疑不定。
“楚淮怎會打過來?”
他跟辰國交戰多年,跟楚家軍交手多年,早就清楚辰國和楚家人的打法。
他們幾乎是只守不攻,從來不進犯別國。
楚淮怎么會想要打過來?
難道,他想要整個北蒼?
安士山下意識否定這個想法,可又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直覺襲上心頭,告訴他,楚淮就是這么打算的!
還沒等他想明白,遠方,兩國國界線處,熟悉的火炮聲猶如如影隨形的鬼魅一般再次響起,安士山面色大變,急忙要往外沖去,腳步卻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楚淮當真打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