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火營的氣氛緊張，弟兄們臉上沒一個笑得出來的。
犧牲的弟兄被抬到臨時搭的棚子里，白布蓋著，露出的手腳一片冰涼。
家屬們哭得撕心裂肺，有個剛嫁過來半年的小媳婦，抱著丈夫的尸體哭暈過去三次，看得人心里堵得慌。
林凡沒睡，蹲在棚子外抽了一夜煙，煙頭扔了一地。
天快亮時，他掐滅煙頭站起來，眼里的血絲比煙絲還密。
“老鬼，帶人去把周圍十里地的樹林翻一遍，帶夠干糧和水，見著影組的人，不用問，直接開槍。”
“得嘞！”老鬼紅著眼應著，轉身就去點人。
鐵塔扛著鐵棍跟在后面，嘴里嘟囔著：“逮著那幾個雜碎，非把他們骨頭拆了不可！”
搜索隊分了五撥，帶著警犬往樹林里鉆。
警犬鼻子靈，循著血腥味往深處跑，可影組的人太賊，不知道用了啥法子，把氣味給遮了，狗跑到半路就亂了方向，光對著樹汪汪叫。
到了晌午，二隊在一處斷崖下發現點動靜。
有個弟兄踩著塊松動的石頭，差點掉下去，低頭一看，崖底有片草被踩倒了，還沾著點暗紅的血，像是女殺手腿上的傷流的。
“在下面！”
弟兄們喊著，往下扔了根繩子，老鬼第一個滑下去。
崖底黑黢黢的，長滿了帶刺的灌木，撥開一看，果然有個山洞，洞口還留著塊染血的布條。
“進去看看！”
老鬼舉著槍往里鉆，山洞不深，也就十幾步遠，盡頭堆著些干草，還有個啃了一半的窩頭，就是沒人影。
“娘的，剛走沒多久！”鐵塔氣得一腳踹在巖壁上，石渣子掉了一地。
其實影組的人沒走遠，就藏在洞頂的石縫里。
化水異能者把身子貼在濕漉漉的巖壁上，跟塊青苔似的。
紙人殺手縮成一團，看著像塊破布。
女殺手和另一個男的則卡在石縫里，大氣不敢喘，他們聽見了外面的動靜，故意留著布條引開注意力。
等搜索隊走遠了，四個人才從石縫里爬出來，個個跟泥鰍似的，往更深的林子鉆。
女殺手腿上的傷發炎了，走一步瘸一下，疼得直抽氣。
“再撐會兒，到了聯絡點就安全了。”
化水異能者扶著她，聲音壓得很低，“大人說了，只要咱們回去，就給最好的藥。”
他們說的聯絡點，是林子里的一間破木屋，以前是獵戶住的，早就荒廢了，只有黑十字的人才知道。
屋里藏著干糧、藥品，還有條通往河對岸的暗道。
可他們剛走到木屋門口，就聽見里面有動靜。
紙人殺手飄過去扒著窗戶一看，嚇得差點叫出聲，屋里坐著個穿黑袍的人，正慢條斯理地擦著一把銀色的短刀，不是幽靈是誰？
“大人？”化水異能者愣了，沒想到幽靈會在這兒。
幽靈抬起頭，銀色面具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光：“跑挺快啊，我還以為你們早就成了林凡的槍下鬼。”
“我們……我們僥幸逃出來了。”女殺手低著頭，不敢看她。
“僥幸？”幽靈輕笑一聲，聲音像冰碴子，“丟了影組的臉，還敢說僥幸？我派你們去殺老鬼，結果呢？反倒被火營的人抓了，要不是我讓人給你們送了開鎖的工具，你們能活到現在？”
四個殺手嚇得不敢吭聲，后背的冷汗把衣服都濕透了。
他們這才明白，牢房的鎖不是自己弄開的，是幽靈早就安排好的。
這女人根本不在乎他們的死活，就是想借他們的手在火營攪混水。
“大人，我們知道錯了，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男殺手剛想求饒，就被幽靈手里的短刀刺穿了喉嚨，血噴了一地。
“機會？影組從不給廢物機會。”
幽靈拔出刀，血滴在地上，“你們暴露了行蹤，留著只會礙眼。”
化水異能者見狀，轉身就想化水跑，可幽靈比他快，抬手放出冰錐，把他釘在墻上，慘叫聲都沒發出來就斷氣了。
紙人殺手飄起來想從窗戶逃，被幽靈一揮手，窗戶“哐當”關上，木刺扎進他身子，瞬間現了原形，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最后只剩女殺手，嚇得癱在地上，腿上的傷口裂開，血順著褲腿往下流：“大人饒命！我還能為您做事！我知道火營的布防……”
“沒用了。”幽靈的冰錐抵在她脖子上，“林凡很快就會找到這兒，你就留著給他們帶路吧。”
說完，冰錐一用力，女殺手眼睛瞪得老大，沒了聲息。
幽靈處理完現場，從暗道溜了。
剛出暗道，就聽見林子里傳來槍聲，是老鬼他們發現了木屋的煙，正往這邊趕。
等林凡帶著人沖進木屋，只看見四具尸體，死法跟之前的影組殺手一模一樣。
鷹眼檢查了半天，在女殺手手里發現塊撕碎的衣角，上面繡著個銀色的幽靈標記。
“是幽靈干的。”鷹眼把衣角遞給林凡，“她這是殺人滅口，怕這些人把她供出來。”
林凡捏著那塊衣角，指節發白。
他總算明白過來，幽靈從一開始就沒指望影組能殺了老鬼，她要的就是混亂，是火營弟兄的命，是讓所有人都活在恐懼里。
“這娘們夠狠。”老鬼啐了一口，“連自己人都殺得這么干脆。”
“越狠越說明她慌了。”
林凡看著窗外的林子，“她怕我們找到她，才急著滅口，繼續搜，順著暗道往河對岸找，肯定能發現線索。”
弟兄們順著暗道往河對岸追，可暗道盡頭是片蘆葦蕩，風吹過，蘆葦晃得跟波浪似的，哪還有幽靈的影子。
只有水面上漂著片黑色的布，像是從她袍子上刮下來的。
回火營的路上，沒人說話。
雖然影組的殺手全死了，可弟兄們心里一點都痛快不起來。
幽靈就像躲在暗處的毒蛇，誰都不知道她下次會咬向誰。
林凡站在船頭，望著越來越暗的河面，突然開口：“通知下去，明天開始，火營所有弟兄集中訓練，尤其是異能者，把本事都練精練強。”
“練強了干啥？”鐵塔問。
“等著。”林凡的聲音透著股狠勁，“幽靈不是喜歡躲嗎？咱們就把拳頭練硬了，等她再出來，一拳砸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