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營的士兵們默默地收拾著戰場，沒人說話，只有拖動尸體的沙沙聲和壓抑的腳步聲。
老鬼蹲在地上，數著死去的弟兄的數量，他的手指頭哆哆嗦嗦的，數著數著就紅了眼。
“一百三十七個……”
老鬼的聲音哽咽著，“還有三十一個重傷，怕是……怕是熬不過去了。”
鐵塔蹲在他旁邊，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血，粗聲粗氣地說道：“他娘的！這群洋鬼子太不是東西！有本事光明正大打，搞偷襲算啥能耐！”
他一拳砸在地上，泥塊濺起來老高，內心憤怒，卻無可奈何。
林凡站在碼頭邊，望著那群異能者雇傭兵逃走的方向，眼神冰冷。
他沒說話，可身上的殺意越來越濃郁，這一次他們遭到了襲擊，他的心里面已經知道是誰派來的人了。
除了第一軍閥的人，他想不到還有誰敢對他們出手，而且，也只有第一軍閥的坤哥有這個能力請來這么多強大的雇傭兵異能者。
“林首領……”
就在這個時候，鷹眼走了過來，聲音低沉的道，“剛才我看清楚了，他們回去的方向，應該是第一軍閥坤哥的營地！”
“他們還會來的。”
林凡終于開口，聲音硬邦邦的。
“這群雇傭兵拿了第一軍閥的錢，不弄死咱們，不會罷休的。”
就在這個時候，火靈兒端著水過來，遞給他一碗：“先喝點水吧，剛才你戰斗了那么久，肯定累壞了。”
她的手還在抖，剛才她砍倒那個噴火的雇傭兵異能者時，被火星子燎了頭發，額角還有一道血痕。
林凡接過碗，沒喝，只是盯著眉東河的水面發呆。
他想起剛才那些倒下的弟兄。
有個剛娶了媳婦的，前幾天還跟人炫耀新媳婦繡的鞋墊。
有個十五六歲的小兵，昨天還怯生生地問他打槍咋才能不慌。
現在人都沒了，連句囫圇話都沒留下，今天的仇，他必然是要報的，而且，要對方血債血償！
“不能就這么算了。”
林凡把碗往旁邊一放，站起身道，“老鬼，讓人把所有異能者叫到議事廳，咱們得想個法子。”
議事廳里，火營的異能者全部湊在了一塊兒，氣氛凝重。
花狐貍摸著下巴上的胡子，眉頭皺成個疙瘩：“那些雇傭兵很強大，尤其是那個石頭人刀槍不入，雷電女的電還能隔空打人，硬拼肯定不行。”
“那咋辦？就眼睜睜看著他們再來？”
鐵塔急了，一拍桌子，“大不了老子跟他們拼了！我就不信他石頭做的腦袋也砸不開！”
“拼？你拼得過那個速度快的？”
鷹眼懟了他一句，“剛才要不是林首領反應快，你早被那家伙捅成馬蜂窩了。”
“行了，別吵了。”
林凡打斷他們，“他們有異能，咱們也有，鐵塔力氣大，負責對付那個石頭人，鷹眼槍法準，盯著那個雷電女，她眼睛受傷了，肯定是弱點，花狐貍，你以前跟坤哥的人打過交道，知道他們營地的布防不？”
花狐貍點頭道：“知道個大概，坤哥的營地西邊有個彈藥庫，守得不嚴，要是能炸了，他們的武器就成問題了。”
“好。”
林凡在桌上畫了個草圖道，“靈兒，你劍法快，帶著幾個弟兄，從東邊佯攻，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我去西邊，想辦法炸了彈藥庫，老鬼帶著大部隊在正面牽制，別讓他們回援。”
“林凡，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火靈兒趕緊說道，“那個死神肯定盯著你呢，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
林凡搖頭，“人多了容易暴露，我一個人能避開巡邏的，比你們方便。”
他看了看眾人，“就這么定了，今晚三更動手，咱們不主動找他們打，先端了他們的后路，看坤哥還敢不敢當靠山！”
弟兄們的眼神亮了些，剛才被打懵的火氣慢慢攢了上來。
是啊，總不能坐著等死，就算對方再厲害，也得拼一把。
當天晚上，火營的人悄悄動了。
老鬼帶著人在正面的河對岸放了幾槍，故意弄出動靜。
第一軍閥營地里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過去，探照燈“唰唰”地掃著河面。
下一秒，火靈兒帶著五個弟兄，從東邊的樹林摸過去，對著第一軍閥的營墻扔了幾個煙霧彈，大喊著“沖啊！”，把里面的人引了出來。
那個速度快的雇傭兵異能者果然上當，“嗖嗖”地沖過來，結果被火靈兒他們引著繞圈子，怎么都抓不著人。
而林凡，借著夜色和透視眼，跟幽靈一樣摸到了西邊的彈藥庫。
守庫的兩個士兵正在打盹，被林凡一刀一個抹了脖子，連哼都沒哼一聲。
林凡撬開庫門，里面的火藥、炮彈堆得跟小山似的，空氣中彌漫著硫磺味。
“正合我意。”
林凡笑了笑，把帶來的炸藥捆在炮彈箱上，拉了引線，轉身就往回撤。
剛跑出沒多遠，身后就傳來“轟隆”一聲巨響，震得地面都在晃，火光把半邊天照得跟白晝似的。
第一軍閥的營地瞬間炸開了鍋。
死神正在指揮人防備正面進攻，聽見爆炸聲，臉瞬間白了：“不好！是彈藥庫！”
他轉身就往西邊跑，可剛跑兩步，就看見一個黑影從火光里沖出來，手里的劍閃著寒光。
“林凡！”死神怒吼，抽出短刀就迎上去。
“沒時間陪你玩。”
林凡沒跟他糾纏，虛晃一招，轉身鉆進樹林，幾個起落就沒影了。
死神氣得直跺腳，可彈藥庫炸了，手里的重武器成了擺設，再追也沒用。
火營的人見目的達到，也都撤了回來。
回到火營營地時，天已經蒙蒙亮了。
弟兄們臉上雖然疲憊，可眼里有了光，剛才那一下炸得解氣，總算出了口惡氣。
林凡站在瞭望塔上，看著坤哥營地那邊還在冒煙，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他知道，這只是開始。
第一軍閥沒了彈藥庫，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接下來的仗，會更兇險。
但他不怕。
火營的士兵們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