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音沒有問太多，畫室她不會擅自做主去改，而是樓上樓下跑了兩圈，將自己覺得需要改的地方告訴了黃薇薇，詢問了她的意見。
黃薇薇二話沒說，就按照她的意思改。
立刻打電話聯系人。
而黎音接到了老王司機的電話。
問她的位置，他來接她。
黎音這才恍惚還有季川這個人的存在。
她以為醫院里把治療費交接清楚，她和季川的關系就默認結束了。
看來還是得當面說清楚。
她在門口看了看，報了個旁邊一百米左右的一家咖啡店的位置。
她不愿意黃薇薇知道她和季川有這樣一段關系。
她和黃薇薇告別，黃薇薇沒說什么，讓她離開了。
走到咖啡店，她點了一杯咖啡。
半小時后，她看到那輛熟悉的大眾出現在視野里，才走了出去。
車里，季川已經在了。
靠著座位閉目養神。
黎音想了想，開口道：“季總，我們就在這里談談，可以嗎？”
“上來。”季川冷冷吐出兩個字來。
他的臉色不太好。
黎音只能上車。
季川吩咐司機回去。
黎音攥著細白的手指，猶豫了下道：“季總。”
季川還是保持著靠在座位上的姿勢。
他睡著了。
黎音怔怔的看著他的側臉，一片陰影里，他整個輪廓都有些模糊，連下頜線似乎都不如之前緊繃了。
她看得出來，他很累。
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她安安靜靜的等著，車子一直開到華春府。
車子進了車庫。
黎音這才輕輕推了推季川。
季川揉了揉眉心，疲憊肉眼可見，他自然而然的握住黎音的手，聲音發啞：“到了？”
老王已經下車了。
黎音咬唇，將自己的手指從季川掌心抽了出來，她淡淡的道：“季總，治療費我已經給你了，我們的關系結束了。”
季川轉頭看過來，黑眸晦暗，他重復著那兩個字，“結束？”
淡而又淡的嗤笑：“我什么時候說結束了？”
黎音不可置信的看著季川，他是沒說過，可他那樣痛快的將治療費交接清楚。
不就是默認結束嗎？
指甲掐進白嫩的掌心，尖銳的疼襲來，黎音特別的清醒：“當初我們交易，你說你負責我母親的醫藥費，如今我自己負擔那部分醫藥費，我們的交易就結束了。”
季川撐著腦袋，唇角勾了勾，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蔑：“黎音，你也太天真了。”
他們的關系哪里是那么容易結束的。
她又有什么權利決定這段關系的結束。
黎音臉色一變，死死的看著季川：“你想怎么樣？”
季川懶散的動了動長腿，慢條斯理的笑起來：“你母親的治療費，前前后后加起來五十萬，再加上我聘請最好的醫療團隊，這筆賬，你算清楚了嗎？”
他俯身過來，用力將她拽進懷里，掐著她的下巴，冰冷的眸肆意的落在她臉上。
“睡幾次就能得到幾百萬，你很值錢嗎？”
輕慢惡毒的話語，深深扎進黎音心里。
黎音攥緊拳頭，才忍住沒把巴掌扇到季川臉上。
她抖著手推開他的鉗制，別過臉去，不讓自己的眼淚輕易落下，“季總……”
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當初我們的交易就是這樣。”
“交易？”季川明顯動了怒氣。
他在國外的項目不太順利，好不容易緊趕慢趕的回來，她不貼心也就算了，張口就是分開，就是交易。
“我就是養條狗，這么久了也知道感恩戴德了吧。”季川輕蔑的冷笑。
怒火讓心頭滿是燥意。
黎音垂眸：“在你眼里，我和狗有什么區別呢。”
都是高興了逗一逗，不高興了便隨意的折騰。
任人欺辱。
最后拿錢了事。
她在他這里，還算是個人嗎？
身上的傷口如今都還在隱隱作痛，提醒著那天的遭遇。
季川太陽穴突突的跳著，“黎音。”
他摩挲著她的臉頰，神色涼薄清冷，“我說過的，讓你乖乖待在我身邊，是你不聽話。”
出了那種事，能怪誰呢。
還不是怪她自己。
“待在華春府，做你的玩物嗎？玩膩了再送給別人？”黎音都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和季川嗆聲。
可她忍不住，就是有滿腹的委屈。
季川下了車，把黎音拽下來摁在車身上，居高臨下的盯著她：“你腦子里裝的是漿糊嗎？我怎么可能把你送給別人。”
“你又不是我的誰，你怎么不會？”
而且話是他親口說的。
“我是……”
季川一頓，將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他本來就累，此時被氣得眼前發黑。
就她這樣不聽話，他都還將她留在身邊，又怎么可能送人。
再說現在都什么社會了，還說什么送不送的。
也就只有她這個蠢腦子，什么都信。
懶得再和她動嘴皮子，季川直接將黎音拽進了屋。
金姐從廚房出來，看到黎音眼前一亮：“黎小姐，你來了。”
黎音都來不及點頭，就被季川拽上了樓。
金姐很欣慰，大聲道：“季總，不急下來，我給你們熬湯。”
黎音驚得腳下趔趄差點摔倒。
臉頰發熱。
金姐話里的意思，她懂。
季川將她拉了一把，才沒讓她跌倒，看著她白皙臉頰上的紅暈，心情忽然就好了不少。
“你每次那么大聲，金姐又不聾，臉紅什么。”
黎音臉皮薄，腳下燙人一樣，跳起來去捂季川的嘴。
季川猝不及防她反應這么大，被黎音撞得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墻上，似笑非笑道：“我們還有一夜的時間消磨，你大可不用這樣著急。”
黎音羞惱，“閉嘴。”
季川扣著她的腰往主臥室帶，“去洗澡。”
黎音想到自己來的目的，不是來陪睡的，是來結束這段關系的。
她清了清嗓子：“季總，麻煩你給我一個準確的答復……”
季川將領帶和袖口摘下來丟到桌上，發出偌大的聲響，他長腿一邁走到她面前。
黎音的話便梗在了嗓子眼兒，不敢再說。
季川面無表情的低頭親吻她。
獨屬于男人濃厚的氣息一下子挾裹下來，黎音一下子腿軟。